其實欒暉和阿今想的一樣,都是不想事情再復雜下去。他是有些喜歡金娘的,長的如此嬌美那個男人能不喜歡,可他算不上男人。他母親鄒氏不明白,他護著金娘也好,幫金娘也罷,都是為了把事情平息下去,等平息,他就送金娘走,這樣他就可以一心一意的守著愛重金娘不愿再續弦的癡情名聲,安生的過日子了。有才名又癡情的好名聲。他看了一眼金娘,嘆了口氣自古紅顏多薄命啊!
用完早飯,欒暉溫柔的看著阿今說:“今天我休沐,好久沒有陪你了,今天我們一起去給你添置些首飾衣料,下午去岳父家看看,好嗎?”
阿今有些猜不透欒暉的想法,真不在乎嗎?但還是表現的有點雀躍的說:“可以嗎?我能出去嗎?”
欒暉幫她把一綹發絲別在耳后,笑的溫柔的說:“當然,一天我都陪著你。”
阿今笑著收拾出去的東西,她想起第二天去欒鎮書房用面團拓下的鑰匙。也拿上了。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出門,是有些好奇的,她掀起車簾的一角向外看,不知道走的是不是京城的主要街道,很是繁華。叫賣聲音,香料的味道,整齊的鋪面。都讓她感覺新奇。紅絹跟著她坐車,不知道為什么紅絹有一種少夫人沒有來過這里的感覺,不自覺的就介紹走過的鋪面,什么梁家珠子鋪,怎么華麗金貴,車家碳,白銀碳如何好用,曹婆婆肉餅,汁水豐盈香氣四溢…李家香鋪…走一路說了一路。
馬車停在了一棟兩層的鋪子前,黑底金字的匾額上書七寶社三個大字,居然都是女伙計和個女掌柜,招待的十分周到,既不諂媚又不生疏,讓人很是舒服,掌柜的要迎他們去雅間,欒暉拉住她的手,笑著問:“娘子,還是在這里看看吧!”說完溫柔的看著她,目光居然有些繾綣之意,阿今心里冒出三個字,秀恩愛,秀給掌柜看,有什么必要嗎?她還是面帶羞怯的抽出手,小聲說:“就在這里看看吧!”他不是想秀嗎?大廳里里人多更合適。欒暉點點頭沖掌柜的說:“有哪些好的介紹啊!”
掌柜的忙搭話:“您二位先坐,正好大師傅做出了一些新樣式,有一對珊瑚耳鐺很適合夫人呢!”說著示意身后的小女孩去取首飾自己則跟著介紹起其他的來。
等他們出來,又去了綢緞莊,和書局,在書局還遇到欒暉的學生,更是出言羨慕二人琴瑟和鳴。
一路買一路秀,阿今表現的十分開心,笑容沒有斷過。只有上了車才把僵了的嘴角放下。紅絹不知道三爺體貼她,她為什么不高興。
阿今下了馬車,這就是自己的娘家,果然是小門小戶,也沒有匾額,有人迎了出來,欒暉忙上前行禮:“岳父大人怎么親自迎出來了。”
阿今看著這個男子,個子不矮但佝僂著腰,身材消瘦,面有胡須,看不出多大。阿今也上前行禮“父親安好。”
何添貴看了女兒一眼,真是越來越像她母親,心里有些膩歪,說了句“好,好,進去說吧!”
進了院,就看一個穿戴金光燦燦的婦人和一個同樣金光燦燦的少女,迎了上了,阿今想這應該是自己的繼母和妹妹,上前行禮:“母親安好,妹妹近來可好。”
那少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哼了一聲,轉頭甜甜的沖欒暉說:“表哥。”兩個字讓她硬是拖出了十八個彎,阿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婦人忙上前拉住阿今的手說:“金蓮啊!病可是大好了。”
阿今一聽這名字居然一下子崴了腳,差一點栽倒,什么,她叫金蓮,蒼天保佑她可別姓潘要不然她真無法直視自己的名字了,欒暉用手扶了她說:“怎么了,不舒服嗎?”
那少女卻沖她喊:“何金蓮你故意的,我母親好心問你,你還這個樣子,你故意讓表哥看的吧!”
夫人沖少女喊:“金梅”
少女氣鼓鼓的不說話了。
一行人總算是到了堂屋。
這個娘家什么情況阿今也不知道,不敢說話,好在,欒暉和何添貴你一言我一語的,那個金梅,只顧著盯著欒暉看,她母親拉了她幾次都不曾理會。那婦人是鄒氏的族妹鄒太太。
鄒太太站起身拉了阿今說:“讓他們爺們聊吧!咱們去后面說說話。”
阿今起身隨著鄒太太出了屋,鄒太太和鄒夫人長的一點也不像,鄒太太身材有些單薄,面皮也黃,滿頭的金飾,更襯得面皮發焦,面部因為瘦削,整個人看起來很刻薄。金梅和她像復制出來的一樣但還是年輕,面部豐盈一些,有些姿色。路上她們三個誰也沒有說話。
到了屋里,鄒太太笑著問了一些家常。阿今不是嗯就是笑笑。弄得鄒太太也說不下去了。
金梅看著她,心里恨的想打死她,這么好的姻緣,本該是自己的。越想越火大,突然就用手里的茶碗打了過去。阿今能躲開,但她硬生生定住自己,挨了這一下,茶碗打在額頭,一下就碎了,額頭也流出血來,混著茶水流下來,紅絹忙上前要用帕子捂住。
“哎呦!我的兒啊!快去請大夫。”鄒太太也著急的上前來。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前院的人,何添貴和欒暉帶著一個少年來了后院,欒暉一看,忙上前查看阿今的傷口,想要質問,阿今拉了他袖子一下,他沒有說話。
鄒太太趕忙跟何添貴說:“不知怎么不小心,手滑了茶碗飛出去了。”
“妹妹是故意的。”阿今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指著金梅。
鄒太太忙說:“怎么能是故意的,你回來你妹妹不知道多高興呢!”說著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哀哀的看著阿今說:“金蓮啊!你妹妹年幼你就饒她一次吧!母親給你道歉。”
阿今看向何添貴,何添貴皺著眉頭說:“怎的如此心胸狹窄,你母親一心為你著想,把這么好婚事給了你,你妹妹有氣也是應該的。你還如此逼迫你母親。”
“你別以為嫁了姐夫,就能如此蠻橫無理,姐夫家也是容不得你這樣的。”那個少年陰沉著臉說。
阿今心里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但還是想著血脈相連,金娘的父親或許會對她好一些。但這個沒有任何意外的結果,還是讓她倍覺凄涼。她有些無力的對欒暉說:“我們走吧!”現在欒暉不會逆著她。她還是能利用一下的。
欒暉扶起她,沖何添貴說:“小婿告辭了。”
那少年趕忙攔住欒暉說:“姐夫,留下來吃個便飯吧!我的文章您還沒看呢!”
剛才嚇了一跳不敢吭聲的的金梅也跳出來說:“姐姐,是我不對了,你們來一趟不吃飯就走,別人還以為我們家…”
“岳父大人,金娘身子剛好,我們就告辭了。”金梅沒說完欒暉就打斷了她。說完扶著金娘向外走。那少年還想說什么,欒暉冷冷的眼神看過去,就停下來。
馬車上紅絹給阿今把身上的衣服換了。
阿今一直沒有說話,紅娟想說些什么,看著阿今無喜無悲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阿今看了卻笑了笑問:“你爹娘還在嗎?”
“不知道,把我買給人牙子就再也沒有見過,我回去找過,沒有人了,問了鄰居也說不知道去哪里了!”說著笑了一聲,說:“他們跑路是常事,賭錢欠了錢就跑了。死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