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苗大白天的偷回了憑信,總算是沒有被蕭鈺貶到榆陽老家,蕭鈺帶人去了盛豐隆錢莊,憑信對上,又有鑰匙很順利拿到了,蕭鈺看著滿柜子的賬本,欣喜若狂。有了這些就不怕欒候和二皇子不認了,他叫人把賬本搬走,找了幾個老賬房連夜對賬。
謝苗送信回來說,他被蕭鈺派去辦差了,這段時間不回來了,明天有人接替他過來。
也可能是謝苗不在,阿今睡得很不安穩,半夜的時候,門外的響動驚醒了她,她穿好衣服,沒有點燈,剛出屋門就看到一個人靠坐在自己家的院門上,她手握匕首走過去,那人渾身是血,抬頭看著她。蕭鈺,阿今忙上前扶他進屋,去叫紅絹起來,把自己蒸餾過的酒拿過來,阿今找藥過來給他敷。
“你不用管我,你現在幫我辦件事。”蕭鈺有些氣喘的說。
“行,你說。”阿今手里沒有停下,把蕭鈺的衣服割開,背上好幾刀,但都不嚴重,最嚴重的是腰部傷口很深,想是用匕首捅進去的。
“姑娘酒拿來了。”紅絹不敢進來在外面說。
“放那吧!取線和粗一些的針,都用滾水煮一會。”阿金說。
“二皇子勾結捧日軍統領圍宮逼皇帝退位,現在你拿著這個玉牌去齊山神衛軍去見大皇子,讓他即日回京勤王。”蕭鈺說話都有些費力。
“好,給你包扎完,我就去,是你身邊出叛徒了嗎?”阿今問。
“是,”蕭鈺看著她說。
“千機衛現在在那叛徒手里。”阿今邊用烈酒擦拭傷口邊問。
“嘶嘶…是。”蕭鈺疼得直吸氣。
“姑娘,針煮好了。”紅娟說。
“你腰上的傷口太大了,要縫合,你忍著點,這個你咬著。”阿今把一塊白疊布放進蕭鈺口中,用烈酒洗手后拿起針線就縫合起來,蕭鈺疼得肌肉一直跳,硬是一聲不吭。縫了十幾針,阿今滿頭大汗。
阿今包好傷口說:“千機衛里也不是沒人知道這里,你不能留在這,我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我馬上走。”
蕭鈺看著她點點頭。
阿今匆忙給他換了一套謝苗的衣服,拿了幾個炊餅和一袋肉干。把兩個葫蘆里裝滿水,又拿了藥。現在她發愁怎么把蕭鈺弄走,她也沒馬車,突然想起鄰居后院的獨輪車,就翻墻去了鄰居后院,打開后院門悄悄把獨輪車推出來,蕭鈺看著阿今給獨輪車鋪上棉被,像是怕自己難受,他心里突然有些發悶。
“委屈你了,你坐。”阿今扶他上去,又進屋對紅娟說:“現在情況有些危險,我不能帶你們冒險,我打暈你和紅繡,要是有人過來查問,你就實話實說,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紅絹紅著眼睛點點頭,阿今拿起磨刀石打暈了紅絹又把睡夢中的紅繡打暈。
剛出門她突然想起自己買的迷魂香和蒙汗藥,又進屋拿了。
一番折騰后她推著蕭鈺出了門,她現在在京里有兩處安全屋,柳青那里人太多,而且趙廷知道,那就只剩北新街的那處了,她走了半個時辰,撐著一口氣,等到了地方她已經喘的說不出話了。
中間蕭鈺看著她這么吃力,要自己走,阿今死活不同意,讓他不要耽誤時間。
蕭鈺看炕里面鑲了一個大木柜,阿今把大木柜里鋪好棉被,讓他進去,又把食物、水放好。看了看他的傷口又上了一遍藥。給他演示如何把把抽板拉上,設計的真巧妙,拉上后炕上就是被褥。
“我走了。”阿今又想到什么把馬桶拎過來。
蕭鈺看著徹底說不出話了。
“你小心。”兩人同時說了這句話。
“你怎么去齊山?”蕭鈺問,他又不想讓阿今去冒險了。
“放心吧!我有辦法的。”阿今笑著說。說完不再耽誤時間,走出去門鎖好。把獨輪車的推的遠遠的扔進水渠里。
她有些后悔沒有化妝就出了,但當時她只想先把蕭鈺弄到安全的地方,她咬咬牙去了貨郎胡同,天還沒亮,她一個女子去別人家,真是的。她翻墻進了門。輕輕的敲了一下窗。
黑三其實剛睡下,昨天有樁大買賣,他們是搭手的,聲音很小,他還是聽見了,他出了屋門就看見一個人站在門前。
“焦兄弟。”阿今沒等他動手先喊了一句。
這么叫他的只有那個女子。
“您怎么這個時候…是有什么事嗎?”黑三忙問。
“是要麻煩你,你幫我找一套男裝,姜汁和魚膠。可以嗎?”阿今問。其實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但現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沒問題,您進屋等我一下。”黑三很規矩的沒有問她其他的話。
不一會黑三拿了她要的東西:“您看看這些合用嗎。”
“謝謝。”阿今看看天色又問:“城門幾點開?”
“卯時一刻開。”黑三回道。
阿今拿出兩張銀票,“你幫我在卯時之前找一匹馬。”
“是,現在小的就去。”黑三接過銀票說。
“要可靠,漏風了,倒霉的是你。”阿今笑著說。
黑三看她雖笑但是眼睛里卻沒有笑意,之前他一直感覺這女人溫和好說話,但現在有種一言不合就能殺人的感覺。
“您放心,我們一起做事的人有馬。不用出去買。”黑三加了小心的說。
“好,我回來馬還他,銀子也給他。你去吧!”阿今說。
黑三不知道為什么剛才緊張的出了一頭汗。
阿今忙開始化妝,唉!她理論是不錯,動手能力差點,不過也湊合了,胖了一圈的臉,黃焦焦的,扔人群里不顯眼。
天開始放亮了。黑三也回來了,不但給她帶了馬,還帶了水和干糧,阿今笑著拍拍馬脖子說:“謝謝,你真細心。”
黑三看著又變得人畜無害的女人,心里有些嘀咕。
阿今上馬,先試著走了走,發現可以,這馬挺老實的。
出城沒費什么勁,她有一套真的戶籍路引。也是巧合,她前些天出門看到醫館外好多人,就過去湊熱鬧,原來是一個人快病死了,醫館不肯收,是個外鄉人,住在廟里,染了急癥,廟里的老和尚求了好幾家都說沒救了,阿今看這樣就出錢讓郎中在外面看,開了藥,抬回去沒幾天死了,阿今又舍了錢買棺材。廟里的老和尚感激她,還請她吃齋,說了那人的身世真是可憐。親人在洪災中都死了,自己在州里讀書逃過一劫,沒有盤纏一路靠抄經書,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又死了。阿今就把這人的戶籍路引偷偷留下來了。
城門在查高個子的男人,像她這種就直接看了路引放過。
一出城阿今就飛奔起來,日夜不休,一天一夜終于到了齊山神衛軍軍營,她高舉玉牌,口呼要見大皇子,一下馬,就癱坐在地,這個已經是極限了,全靠一口氣撐著,軍士們把她抬起,有個老大夫過來忙讓人給她灌水。她現在狼狽極了,姜汁被汗弄得也不均勻了,魚膠也掉了幾塊,唇裂開了。
大皇子很快就來了,她看著眼前穿著盔甲的人問:“你是大皇子。”
“是。”大皇子也不計較她的質疑。
阿今舉起玉牌氣喘的說:“二皇子勾結禁捧日軍統領逼宮。皇帝叫你勤王。”
大皇子拿起玉牌問:“你是千機衛?”
“不是,千機衛出了叛徒,公子受了重傷。”阿今說。她并不知道蕭鈺叫什么。
“快帶她休息去。”大皇子說。
阿今一覺醒來全身像是被大石碾過,沒有一處不難受的。她喊了人過來,給他準備吃的,又問她的馬怎么樣了。
阿今吃了些東西就要見大皇子。
進來的是個中年男子對她說:“大皇子不在,姑娘有什么事跟我說就行。”
“我現在要馬上回去。您幫我準備一些東西吧!”阿今說。
“姑娘你身體還不行,大皇子讓你在這休息幾天。”中年男子說。
“不用,公子那里沒人照顧。”阿今直接拒絕。
“好,你稍等。”中年男子出去后,阿今用黑三家剩下的姜汁和魚膠化好妝,走院子。
中年男人一愣馬上反應過來這是那個姑娘。
阿今沒有再客氣,上馬飛奔出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