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看事情辦妥了,沖阿今說:“告辭。”如果不是蕭鈺,他連這兩個字都不會說,這種卑劣低賤的女人,都是滿腹心機,她更是對自己的夫家下手,他出身世家大族,生母是王氏家主的嫡女,雖然都沒落了,但母親是那樣的高貴,如果不是那個低賤的婢女爬床,母親也不會在剛生完弟弟就因為杖斃這婢女,氣的身體越來越弱,不到兩年就丟下自己和弟弟撒手人寰了。可笑的是父親還以照顧他們的名義又娶了王家的庶女,那賤婦就因被外祖母灌了絕子湯,對他兄弟二人時時刁難,她是為什么嫁過來的,她自己不清楚嗎?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妄想替代母親。做夢。自己要娶妻,一定要娶那個最高貴的女子。想到這他仿佛看到那雙純凈的眼睛好奇的看著他。絕不讓這些卑賤女子近身。到了千機衛(wèi)周副統(tǒng)領(lǐng)和他打招呼他忙笑語應(yīng)答。他在千機衛(wèi)一向以溫和有禮,機敏能干著稱。
阿今回家的時候門口一堆人,她遠遠看到她的那個父親和繼母,她慢悠悠走過來,何添貴在這里等了一天了,氣的看見她,就一巴掌打過來,阿今沒想躲,紅絹卻上前把她拉開一巴掌打在紅絹的肩頭,阿今忙問:“沒事吧?”
“沒事的。”紅絹說完張開雙臂把阿今護在身后。
阿今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紅絹居然主動護著她。
“你這個孽畜。”指著她罵的何添貴又對跟來的下人說:“還不給我把她綁了。”
“父親這是為何?”阿今看著圍著看熱鬧的人哀哀的說。
“欒家不嫌棄你,你居然還鬧和離。”何添貴說。
“父親,都說子不言父過,我真沒想到,女兒落到這種境地您居然還是…”說著紅這眼睛強忍著落淚看著何添貴說:“我生母死后我在何家過得什么日子!本也是個小姐,可卻要自己繡花賣錢,不然一口熱飯一塊熱碳也用不上,長個子的時候衣服小了,家里分給我的布料是什么樣子的,您不是沒有見過。”
“老爺我如何待她,你是看見的呀!我甚至把二女兒的婚事讓給她,她這樣說,是不想我活了呀!”鄒太太也哭了起來。
阿今擦干淚水說:“我十六了,還未說親。”她還未說完何添貴急急的說:“那是不想委屈你,后來太太求了自己的族姐,把你嫁給了候府的嫡出三爺,你還不滿意嗎?”
阿今就等這句話,聽了點了點頭說:“父親,當(dāng)真,不知道為何我能嫁進侯府嗎?”她眼睛看著的卻是何添貴身后的一個小廝。小廝一聽這話,忙拉了一把何添貴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何添貴咳嗽一聲說:“和離了也要回家,一個女子住在外面,還要不要名聲了。”
阿今哭泣著搖搖頭說:“何家,我是不敢回了,怕您和母親再把我賣一次。”何添貴聽了又想跳腳罵,那小廝拉住他,阿今繼續(xù)說:“我如今立了女戶。”何添貴這次真急了,小廝也拉不住了:“不行,你必須跟我回家。”
“我知道您是惦記欒家給的錢,女兒雖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但這些銀錢就當(dāng)女兒報答您的生恩了。”說著從荷包里里,翻出四張一百里百兩的銀票,和一些零零碎碎的銀子。
“我和離一共拿了欒家五百兩,這是四百兩,您拿去吧!只求您放我一條生路,把我趕出家吧!”說著嗚嗚的哭起來,看熱鬧的都被她說的心酸了,一個和離婦人,為何不敢歸家,路人甲說:“說是和離,怕是被那候府趕出來的。”有好事者把她不能生養(yǎng)的事說了。人群中嗡嗡聲一片,何添貴是真想拿,但他要是拿了怎么跟欒暉交代。
鄒太太見境況不對,怕何添貴貪錢,一步上前拉著阿今的手說:“都說后娘難當(dāng),我如何做你才能不疑我呢!”阿今見袖子掩住了手,就把銀票塞進鄒氏的袖子里,然后用力抽出手,那鄒氏的指甲劃了她一下,阿今趁機狠狠抓了自己一把,低低的呼痛,紅絹把袖子掀開,大聲罵鄒太太“搶銀票也不用把手抓爛吧!”大家一看果然阿今手里沒了銀票,手背被抓的傷痕累累。
鄒氏想辯解不是自己抓的。
看熱鬧有好事者大聲說:“這繼母還真是狠心呢!”
“銀票拿了,還虐待這女子”
“這還是大街上呢!在家里還指不定怎么樣呢!”
何添貴氣的一巴掌打在鄒太太的臉上,鄒太太從嫁給何添貴起就沒有如此沒臉過,一個趔趄,袖子里的銀票掉了下來,這次更是百口莫辯了。
!阿今低低的哭著。看熱鬧的人更多了。巡城司的人過來。大喝讓開,走近了,看了一眼阿今,沖著何添貴說:“怎么回事?”
“我要接自己女兒回家。”何添貴說。
好事者大喊:“是接回去謀財害命吧!”
阿今沖著領(lǐng)頭的施了一禮說:“這位軍爺,小女子立了女戶。”
那軍爺點點頭說:“嗯!”轉(zhuǎn)頭對何添貴說:“有什么在自家說,別在大街上鬧。”
何添貴忙應(yīng)是。
那軍爺轟散了圍觀的人,轉(zhuǎn)身要走,阿今忙叫住他:“給軍爺添麻煩了,這里給軍爺們喝茶。”說著示意紅娟遞了個荷包過去。
那領(lǐng)頭的拿了荷包笑笑,又對何添貴說:“還不走。”
何添貴氣的直發(fā)抖。
阿今就從他身邊走過去,當(dāng)一下子關(guān)了院門。
何添貴直接氣暈了。
阿今也很氣,氣何添貴在身份上有天然優(yōu)勢,輕松就能讓自己陷入困境,別的不說告自己一個忤逆,自己就要坐牢,這太危險了,她決定,要反擊一下,讓他們不敢隨意騷擾自己,等過了這段時間,她就一走了之。
她想了想要從何添貴唯一的兒子入手,打蛇打七寸這個道理她還是知道的,她問紅絹:“何添貴的兒子在那個書院讀書?”
紅絹搖搖頭。
她也沒心思睡了,想了一會對紅絹說:“你見過他嗎?”
“見過,上次回何府見了。”紅絹說。
“那有點麻煩!”阿今喃喃的說。
阿今一身男裝,英姿颯爽。紅絹先出了門,阿今則是翻到鄰居家,又從鄰居家出了門,在何家門外碰頭。
從家里到書院跟了一天,何耀宗也不是個好少年,出了書院就跟幾個同窗先去了一個腳店大吃大喝,戌時剛過就到了天香樓,紅娟絹不能進去,阿今自己跟了進去,她還真好奇古代的妓院是什么樣子的,有點像現(xiàn)代的筒子樓,只不過中間的天井異常的寬敞,大廳中央是個半人高的臺子,幾名身著彩衣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四面都有樓梯通下來,布置的很是華麗,艷麗的彩綢掛在梁上,影影綽綽,她剛進來就有一名長相討喜的少年,過來請安:“少爺安好,您有相熟的,我請她來。”神情恭敬又不生疏,態(tài)度熱絡(luò)又不諂媚,阿今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這是個人才啊!長的也不錯,圓臉,笑著有一個小梨渦。
阿今笑著說:“沒有相熟的,小哥給找年紀大一點的。”說著促狹的眨眨眼:“會疼人的。”
那少年沒有任何詫異的神色,笑著說:“您放心,包您稱心如意。里面請。”
二樓的包廂里布置的挺雅致,鶴嘴的香爐里燃的香料也是清新淡雅,阿今對少年的辦事能力就更佩服了,第一次見就能把喜好,猜的八九不離十,這真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