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響起,陳千凡和安莎莎婉拒了其他同學的“熱情邀請”,風一樣得逃出了教室。
也幸虧安莎莎提醒的早,要是再晚一步,估計非要當場發幾個offer才能走得掉。
和相愛的人走在校園的小道上,享受著微風拂面的清爽,不去思考未來、不去擔憂困難、不去焦慮人生,只感悟當下,只感受身邊的人。
有一瞬間,陳千凡會覺得,什么公司啊、工作啊、融資啊,都他媽的算個屁。只要和師姐待在一起,就是幸福。
不過嶺州大學校園并不大,走了幾分鐘,兩人上了陳千凡的車,向著市中心出發。
在車上,安莎莎想起一事:“剛才沈教授的臉色你發現了嗎?”
“看到了,應該是擔憂吧。”
“他擔憂什么?”
“擔憂我以后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唄。”
“你會做嗎?”
陳千凡握著方向盤,轉頭望著安莎莎,一板一眼得說道:“有你在,就不會!”
突如其來的表達,讓安莎莎的心跳仿佛停止,一瞬間無法呼吸,臉紅的像熟透了的蘋果。
見陳千凡還在盯著他,忍不住道:“你......你記得看路。”
待陳千凡扭過頭之后,安莎莎才大口大口的喘氣,慢慢平復心情。
看著師姐窘迫的樣子,陳千凡哈哈大笑:“開玩笑的師姐,別在意。”
安莎莎此時已經恢復過來,啐道:“就知道你不正經,師姐我才沒有在意。”
望著眼前這個讓她無數次魂牽夢繞的男生,一股哀痛之情從安莎莎心底涌出,以致她自言自語道:希望以后我不在你身邊,你也永遠不要違法亂紀。
“師姐,你說什么?”
“我沒說話,你聽錯了。”
“真的假的?年紀輕輕,我耳鳴了?師姐,你有認識專治耳鳴的老中醫嗎?帶我去看看。”
安莎莎噗呲一笑,剛才的愁緒一掃而空,說道:“跟你說正經的,剛才在課堂上,你最后那番話是認真的?”
“當然不是啦,那段話就是用來唬人的。估計就是這么說,沈教授才擔憂的。”
“什么意思呢?”
“沈教授以為我會像筷播那樣胡做非為,并以技術無罪作為理由。其實這玩意犯不犯法,大家都心知肚明,說得再漂亮也沒有意義。”
“你不是說,某寶啊、短信啊這些,也違法嗎?”
“嗯.....其實有區別。”陳千凡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首先,某寶或者短信,違規違法的事情,只占其主營業務中很小的比重,可以說主觀意愿不強。但是筷播,XX視頻算是其主營業務,用戶對它的認知也是這樣,這沒得洗。”
“其次,某寶也好,通信業務也好,對于社會和國家的促進作用很大,有利的一面遠遠多于負面,且具有很強的不可替代性,用戶不能失去。而筷播嘛,對社會可有可無,因此隨隨便便就可以拿下。”
安莎莎歪頭想了一下,還是不理解:“那照你這么說,只要公司做的足夠大,對社會越不可或缺,就越不會倒閉?即便有些違規違紀的事情,也不會直接抓起來?”
“額.....我也不了解啊。”陳千凡無意在這類問題上探討更多,岔開話題道:“師姐,想想咱們接下來去哪里好不好?”
安莎莎見也不再多問,只說道:“天冷了,去吃火鍋吧。”
“好嘞,您坐穩了。”陳千凡加足馬力,開著車向火鍋店駛去。
很快,兩人來到了嶺州市步行街一家叫月亮撈的火鍋店,這家店全國知名,服務很好。雖然價格較貴,但現在的陳千凡也吃得起。
大大小小、葷葷素素點了幾十樣,連隔壁桌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沒見過這么能吃的情侶。
剛巧不巧這句話被陳千凡聽到,他當時就不樂意了,回懟道:我女朋友能吃,我們樂意,你管得著嘛?
只是說完后,又免不了被安莎莎數落一番:誰能吃?我看著像很能吃的樣子嗎?我食量很小的......
不對,什么女朋友,誰是你女朋友,陳千凡你給我說清楚。
陳千凡無奈,為了躲避安莎莎的追殺,只好起身逃往廁所。
兩人就這樣邊吃邊聊邊開玩笑,大概快要結束的時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陳千凡嚇了一跳:“陳師哥,你也在這里?”
陳千凡暗道一聲不好,剛想撤退,那人已經來到桌前:“陳師哥,見到你可真高興。”
不消說,來人正是陳千凡的表妹——楊彤彤。
今天的楊彤彤,上身穿一件黃色衛衣,搭配白色背帶褲,背了一款弧形圓潤的豆豆包,顯得活力十足,一點不輸安莎莎。
“陳師哥,這位是誰?”楊彤彤一眼就認出了坐在陳千凡對面的安莎莎,但還是故意道,“你別說,我猜猜,看打扮,應該是你師姐吧。”著重強調了一下師姐二字。
“沒錯,我是陳千凡的師姐。”安莎莎很大方得回應,然后一臉微笑得問道,“不知道這位小妹妹是誰,千凡,你不給介紹一下?”
“誰是小妹妹?我現在是大學生了。”楊彤彤最不服氣別人說她小,噘著嘴反駁道。
安莎莎卻沒說話,只是含笑望著陳千凡,等他的回答。
陳千凡擦了擦額頭的汗,在緊張的氛圍里正要準備開口,此時手機響了。陳千凡如獲至寶,趕緊走到旁邊接電話。
等他接完電話回來,發現兩人正在座位上熱火朝天的聊著。搞得陳千凡一頭霧水,剛才還針鋒相對的人,幾分鐘的時間就成閨蜜了?
見陳千凡回來,安莎莎熱情說道:“千凡,彤彤是嶺州學聯的,你怎么不早說?你忘了?我以前也是學聯的,這算是看到娘家人了。”
陳千凡滿臉問號:什么鬼?師姐你啥時候成學聯的人了?
楊彤彤此時也說道:“陳師哥,今天才知道,原來師姐就是校花安莎莎啊。你不知道,即便是在我們逸仙大學,不少師哥提起莎莎師姐,都是滿眼向往之情。”
“哪里哪里,你才是真正的校花,又多才多藝,我們學校不少男同學都在討論你。”安莎莎謙虛道。
“不敢不敢,在莎莎師姐面前,我算個球啊。”
“接下來你去哪里?我讓千凡送你。”
“嗯,我打算回學校了,不知道陳師哥方便嗎?”楊彤彤說這話時,還看了一眼陳千凡。
陳千凡哪能同意,剛要拒絕,安莎莎就答應下來:“方便,怎么不方便,千凡,待會咱們把彤彤送回學校。”
“可是......”陳千凡還準備掙扎一番,安莎莎卻已經拉著楊彤彤的手向店外走去。
看著兩人好的像親姐妹一樣,陳千凡只好匆匆付了款,跟了上去。
等要上車時,這倆姐妹又因為誰做副駕駛互相推嚷一番,最后誰也推不過誰,就都坐在了后排。
在車上,兩人又是各種聊天,比如怎么做美甲啊,談鋼琴的技巧啊,男人的花心程度啊,哪里帥哥多啊之類的,談到興起時放聲大笑,仿佛陳千凡是個外人。
陳千凡此時也摸不清情況,一路上只默默開車,大氣不敢出。
終于來到了逸仙大學,安莎莎師姐發出指令,讓陳千凡下車送送楊彤彤。陳千凡只好遵命,不敢多言。
“你今天什么情況?”陳千凡將楊彤彤拉到一邊,偷偷問道,“誰是你師哥,以后別瞎叫。”
“怎么了嘛?是你上次說不讓我暴露咱們親戚關系的。”
“行了,就你有理。我問你,你今天怎么在哪里?”
“我和同學吃飯,剛巧看見你們了啊。”楊彤彤神秘一笑:“怎么了?怕別人撞見你們的....?”
“撞你妹啊撞。”陳千凡打了下楊彤彤的腦袋,問道,“你同學呢?”
“我同學?”楊彤彤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道:“我去,我同學不會還在店里等我吧?”
“呵呵。”
“哥,要不你把我載回去吧?”楊彤彤拉著陳千凡的胳膊哀求道。
陳千凡趕緊躲開,道:“別跟我來這套,你自己想辦法。”
“嘻嘻,開玩笑的。”楊彤彤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師姐人真不錯,長得好看又很大方得體,配得上你。”
“別瞎說啊,我和師姐是清白的。”
“得了吧,我又不傻?”楊彤彤先是嘲諷一般,然后催促道,“快回去吧,別讓你那師姐等著急了。”
說完轉身往學校走去,等走到一半時,又回頭望向陳千凡的背影,心里說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哼。”
另一邊,陳千凡回到車里,剛系上安全帶,就聽到了安莎莎的聲音:“聊的怎么樣?”
“還行吧,反正就....”陳千凡下意識地回答,說到一半覺得不對勁,連忙掩飾:“沒聊天啊,不是你讓我送她的嘛?”
“我讓你送你就送,以前也沒見你這么聽話。”
“師姐,你們倆剛才不挺好的嘛?”
“哼,我看是你跟她挺好的吧。”
“師姐,你可真誤會我了,我其實跟她不熟。”
“不熟?一見面就給學聯特批了贊助費?我記得我們那時候,對贊助是有嚴格規定的吧?”
“這個......嗯,是有原因。”陳千凡支支吾吾也不好解釋。
“行了,你不用跟我解釋,我也不是你的誰。”安莎莎別過頭去,不再看她。
陳千凡見安莎莎果真生氣了,只好下車走到后排的座位,耐心說道:“師姐,不瞞你說,她是我表妹。”
“好的,我知道了,你開車吧。”說完話,安莎莎就閉上了眼睛,一副不理你的樣子。
陳千凡本欲繼續解釋,但此時也不好再說什么,便沉默著回到前排,開車離去。
靠在座位上的安莎莎,想到剛才在餐廳里楊彤彤說的話,便感到胃痛難忍。安莎莎知道,這是人在極度傷心的時候,生理上起的自然反應,她咬牙堅持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自己在難過什么呢?反正結局已經注定了。”安莎莎心里想到楊彤彤,“挺好的一姑娘,以后千凡由她照顧,也合適。”
想著想著,安莎莎便靠在車上沉沉睡去。在睡夢中,她隱約覺得,有人將衣服蓋在她身上。
她不愿醒來,她希望,如果能一直這樣睡下去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