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沈云端的懷疑
連皇族都不放在眼里的隱世家族,能夠引起其他家族群起而滅之,唯一的原因不過是懷璧其罪罷了。
而就在剛才,老夫人最后的無心一問,她好像明白了那個“璧”,似乎正被自己貼身佩戴著。
想明白這點的沉榆,忍不住汗出如漿。幸好,幸好除了浮云大師以外,她從來不曾向任何人提起那顆神秘香珠。
從這一刻起,沉榆知道,自己這一世的命運軌跡,已經(jīng)開始偏離。她忐忑又欣喜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又擔憂惶恐前路未知的崎嶇與危險。
那邊辛氏聽到,沉榆一回來就把自己關(guān)在屋內(nèi),以為惹老夫人不高興了,急得趕忙過來探詢。推門見到沉榆,好端端的在書案上寫寫畫畫什么,才放下心來。
見到辛氏進來,沉榆收起心中萬般思緒,故意作怪,嘟嘴道:
“娘親,你這樣很容易打斷女兒的生財大計的。”
說完,又扮鬼臉,對著一臉窘迫跟進來的白檀道:
“虧我還讓你守著呢,就知道遵我娘的旨意,白囑咐了。”
“要死了,什么話都敢說。”辛氏見女兒犯上的話都敢渾說,氣得腦袋上狠狠拍了一下。
“腦袋打壞了,更生不了財了!”沉榆抱頭叫道。
“我們沈家是短你吃還是短你穿了?用你想什么生財大計。別跟我說,你把自己關(guān)起來就是折騰這個?”辛氏瞟了眼自己作怪的女兒道。
沉榆收起作怪的表情,走過去靠著辛氏坐下道:
“我只是不忍心外祖家的制香術(shù)被埋沒了而已。上次賞荷宴,那些夫人們向我討香珠的時候我就有這個想法了。”
“更何況,手中有財,心中不慌嘛!就算萬一以后有個什么急用,也不至于干著急。”沉榆說著,湊到辛氏跟前,聲音低下去,“要知道,貴夫人們的錢可是最好賺了。”
沉榆說完,還不忘對著辛氏使了個“你懂的”眼色。
本來還因為沉榆上一句話,有所觸動的辛氏,立馬便被后一句話鬧得哭笑不得,卻也不好說什么。
辛氏走到沉榆之前在的書案邊,撿起上面已經(jīng)寫滿字的紙張。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盛城各家夫人的性格和喜好,家中小娘子們都喜歡什么樣的香料,以及各種香方。
辛氏看得一邊點頭,一邊暗暗心驚,自己的女兒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都懂得了這么多東西么。辛氏只覺愧疚,憐愛的看著沉榆。
沉榆一看這表情,知道她娘又要母愛泛濫了,趕緊打住,道:
“難怪父親非娘親不娶呢,瞅瞅,作為女兒的我都頂不住啊。”說完,在辛氏氣惱之前,哈哈笑著跑了開去,氣得辛氏在背后不住唾她。
就在沉榆為了自己的生財大計,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那些收到香珠的貴夫人們,紛紛送來了謝禮,表示非常喜歡,甚至打聽起沉榆還會不會其他香料的調(diào)制。
其實賞荷宴當日,那些貴夫人討要香珠,不過是為了附和老夫人,隨口一提罷了。沉榆當然知道這些,所以在她送出香珠后,能收到這么好的反饋,還是讓她欣喜非常的。
要不總說福無雙至呢,伴隨著這個好消息的同時,還有沈云端解禁這個壞消息,一想到這里,沉榆就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沈云端解禁的第一天,就敏感的覺得,尚書府仿佛發(fā)生了什么她不能掌握的變化。
看著不時有其他府上的下人,給沉榆送來謝禮,沈云端露出幾分驚訝,便以一貫的溫柔形象,對沉榆表示贊賞,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到了晚間,辛氏在主院張羅了一桌飯菜,算是為沈云端洗塵。
席間,沈云端對自己上次的魯莽行為,表示深刻的懺悔,并鄭重向沉榆道歉,表示自己并不是有意誤會沉榆。
“云端一向溫婉穩(wěn)重,一個小誤會,解釋開就好了,一家人不必如此。”沈廷忠率先表態(tài),辛氏也跟著點頭。
沉榆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讓父母不高興,忙站起來道:
“云端姐姐說得哪里話,雖說你不是娘親和爹爹親生的,但我一直把你當我親姐姐一樣的。”
說著,又拉過沈云端的手,真誠道:
“況且這次說起來本也是我的疏忽,沒考慮到前院喝的酒里有火棘草。”
沈廷忠聽著眉頭皺了皺,道:
“好了,這也不怪榆兒,她一個小女娃,哪里需要考慮外院男賓喝什么酒。”
是啊,好好待在后院的女眷,哪個不是好好的,沈云端聽出自己養(yǎng)父言語中的不滿,一張臉漲的通紅,只能坐下,抿唇不語。
“過去了就不提了,大家可別浪費我手藝啊。”辛氏看氣氛不對,出言緩和道。在兩個女兒看不見的地方,拿胳膊肘碰了碰自己的夫君。
看大家都給面子,辛氏又道:
“云端和老爺還不知道吧?咱們家榆兒可出息了呢。”
“哦?榆兒做了什么?我記得她除了制香的時候能安靜,倒是恨不得上房揭瓦的。”沈廷忠故意揶揄道。
“父親,祖母可是說我和您小時候差不離的。”沉榆氣鼓鼓道。
“就是,再說我們榆兒,上次病好了之后,可是懂事了不少的。”辛氏看女兒生氣,急忙幫腔道。
“哈哈哈,好,算是父親說錯了,那我們榆兒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呀?”沉榆本就生得好,故意愛嬌的模樣,更是討喜,沈廷忠終是展顏問道。
“我們家榆兒現(xiàn)在制香,可比她娘親還厲害呢,不止得了老夫人的賞,盛城里好幾位夫人都喜歡得不行呢。”夫妻倆對視一眼,女兒有個好名聲,自然不愁好婚事的。
沈云端也一臉溫婉愉悅的笑容,小口吃著菜,心中卻恨不得將桌子掀了。
瞧瞧,人家這才是一家人呢,她始終還是個外人啊,說是給自己洗塵,自己卻始終是多余的那一個。
沈云端也不是不感激沈廷忠夫婦,她們畢竟將她帶離了那個吃人的地方,并且收養(yǎng)了她,給了她一個夢寐以求的家。
可是,既然已經(jīng)收養(yǎng)了她,為什么又不全心全意的對待自己?是因為收養(yǎng)的,始終比不過那一層血脈關(guān)系嗎?不然為什么一定要生一個沈沉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