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風(fēng)雨夜驚魂
- 少年風(fēng)云志
- 風(fēng)光好潤發(fā)
- 4035字
- 2022-06-15 15:57:54
深夜,大雨傾盆。
一座破廟在黑暗的郊野中泛著微微的火光。
篝火前圍坐著五名穿著黑色勁裝的漢子,這五名漢子身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顯然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殺戮。
一個面有刀疤的漢子提著酒囊痛飲了一口,笑道:“這次咱們順利拿到“千年冰蠶”,用不了多久,咱們“關(guān)外五煞”的大名就會響徹關(guān)內(nèi),讓關(guān)內(nèi)的人聽到咱們哥幾個的大名就繞道走。”
“關(guān)外五煞”在關(guān)外兇名昭昭,老大斷金煞練就一身強橫的外家功夫,可以徒手分金斷玉;老二穿楊煞箭術(shù)精湛,百步穿楊亦如等閑;老三翻江煞精通水性,其獨門絕技翻江手乃是關(guān)外一絕;老四烈火煞武功平平卻善使火器,威力驚人;老五破地煞習(xí)有一手神出鬼沒的土遁之術(shù),讓人防不勝防。
兄弟五人各懷絕技,在關(guān)外頗享兇名,但五人野心日漸膨脹,已不滿足于縱橫關(guān)外,此番入關(guān)便是要在中原武林闖出名聲。
他對面坐著的一個長臉男子道:“老四,不要高興的太早,這“千年冰蠶”在江湖上已經(jīng)引起了軒然大波,咱們有命拿,還得有命保住它。”
老四烈火煞滿臉不屑道:“三哥也忒掃興了,咱們“關(guān)外五煞”雖然常年混跡關(guān)外,但這次入關(guān)一出手便是驚天動地,那震天鏢局號稱“銀驃鐵騎震天南”,鏢局里大多都是退隱的江湖名俠,可結(jié)果還不是被咱哥五個殺得落花流水,你說是不是老五?”
老五破地煞看也不看他,“老四你別要高興的太早,到現(xiàn)在為止咱們還沒遇上真正的高手,我聽說天絕盟的霸蒼穹對這“千年冰蠶”也是勢在必得,對上天絕盟的人可不能大意。”
“老五說的不錯,天絕盟勢力龐大,況且還有不少其他勢力的人同樣覬覦“千年冰蠶”,咱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說話的人正是關(guān)外五煞中的老大斷金煞。
“噓!外面有動靜!”五煞之一的穿楊煞突然出聲提醒道,跟著抄起弓箭蓄勢待發(fā),他精通箭術(shù),聽力自然也不差,外面雖是大雨傾盆但還是聽到有外人接近。
其余四煞聞言也嚴(yán)陣以待的盯著破廟大門,稍有異動便要一擁而上。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夜的寧靜,四人相視一眼,皆流露出猶豫之色,不敢輕舉妄動。老大斷金煞眉頭緊鎖,聲音中帶著幾分警惕:“外面是何人?”
門外,一道柔媚的女聲輕輕響起,如春風(fēng)拂面,帶著幾分嬌媚與哀求:“大爺,小婦人夜間趕路,不料遭遇大雨,懇請貴地暫避一宿,望大爺行個方便。”
那女子的聲音如絲如縷,每一個字都如同帶有魔力般,輕輕撥動著五人的心弦,讓人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癢意。
老四烈火煞色迷心竅,搶著道:“門未插上,外頭風(fēng)大雨大,小娘子快請進(jìn)吧。”
“嘎吱”
破敗的廟門被推開,門外果然走進(jìn)一名婦人,只見那婦人身穿一襲翠綠羅裙,發(fā)髻高挽,眉眼如畫,唇若含丹,濕透的衣裙緊貼著婦人曼妙的身軀,玲瓏惹火的曲線展露無遺,真是我見猶憐。
這位婦人顯然未曾料到,這座寂靜的廟宇內(nèi)竟藏有五個大男人,她的面容瞬間掠過一絲驚愕,緊緊抱著懷里的包袱,似乎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大斷金煞看出了婦人的難處,他拍了拍老四的肩膀,道:“老四,去角落里再點一堆火,給這位娘子取暖。”
“好嘞!”
烈火煞早已心懷親近那婦人之念,此時老大的命令又猶如東風(fēng)助力,使得他更加名正言順地大獻(xiàn)殷勤。他急忙拾來一堆柴火與干草,麻利地為婦人點燃了一堆溫暖的篝火,火光映照下,他的臉龐顯得格外熱誠。
婦人斂衽一禮,“多謝大爺。”
“小娘子真是客氣了。“烈火煞嘴角輕挑,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仿佛要去攙扶那位婦人,卻在暗中巧妙地觸碰了她的手,猶如狡猾的狐貍在叢林中輕輕試探。
烈火煞心頭一突,他這輩子摸過不少女人的手,可他敢用自己的性命賭咒,從未遇到過這么一雙完美無瑕的手,即便是最上品的白玉也未必有這婦人的手溫潤豐盈,宛如上蒼精心雕琢的杰作,稍不注意便要融化在自己掌心里。
婦人俏臉一紅,將手輕輕抽回,嬌嗔地瞪了烈火煞一眼。
烈火煞當(dāng)場如遭雷擊,魂飛天外,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悸動令他幾乎無法自已。
老二穿楊煞見烈火煞久久未動心有不悅,大聲道:“老四,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回來!”他目如鷹隼,觀察入微,始終對這突然出現(xiàn)的婦人抱有戒心。
烈火煞如夢初醒的沖著婦人笑了笑,“小娘子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在下自當(dāng)效勞。”
婦人點了點頭,羞道:“不敢勞煩大爺。”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烈火煞戀戀不舍地坐回了兄弟那里。
因為有外人在,兄弟五人也就喝酒吃肉,沒有再繼續(xù)討論“千年冰蠶”之事,只是老四烈火煞一雙眼珠總是時不時的瞄向婦人那邊。
這也難怪,酒勁上頭,就連一開始還能保持鎮(zhèn)靜的翻江煞和破地煞也忍不住去打量角落里的婦人。
只見那婦人正用從包袱里取出的一塊尚未濕透的手巾擦拭著脖頸上的雨水,白皙的肌膚在火光下宛如玉雕美人般散發(fā)著晶瑩的光澤。
老大斷金煞突然出聲問道:“這位娘子,此地距城鎮(zhèn)不遠(yuǎn),你一婦道人家怎會在夜色中孤身趕路?”
那位婦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觸動,當(dāng)即掩面痛哭,凄然道:“小婦人在三天前才與外子成婚,卻不料新婚次日,外子便暴死于家中,婆婆硬是說小婦人克死外子,連夜將我趕出門外,小婦人在此人生地不熟,只好回娘家投奔父母。”
原來是個新近喪夫的小寡婦,烈火煞聽了婦人的經(jīng)歷后心里愈發(fā)興奮了,心里的那只野獸即將沖破牢籠。
婦人給他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道:“各位大爺,小婦人走得匆忙,不曾備得干糧和清水,不知幾位大爺可否施舍一些。”
不等其他人發(fā)話,烈火煞早已將烤好的半只山雞和翻江煞腳下的水囊遞了過去,“小娘子莫要客氣。”
“多謝大爺。”婦人謝過,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只水囊,就在她剛準(zhǔn)備拔開塞子的一剎那,強烈的酒香便撲鼻而來,使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面露難色,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酒味有些不知所措。婦人輕輕地將水囊放到一旁,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婉拒道:“大爺,真是抱歉,小婦人實在不勝酒力,還是到外面去尋些雨水解渴吧。”
烈火煞忙道:“小娘子,雨水不干不凈,喝了只怕要鬧肚子,小娘子剛淋過雨,未免風(fēng)寒入體,正好喝些酒水去去寒氣。”
老三翻江煞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他瞪了老四一眼,心有不悅,他嗜酒如命,美酒的吸引力遠(yuǎn)比美人來得大。而烈火煞這廝,不問青紅皂白便用珍藏的美酒去討好佳人,實有重色輕友之嫌。
五人做了十幾年的兄弟,對方在打什么算盤,各自一清二楚。
婦人只輕輕抿了一口,便被嗆得咳嗽起來,之后也不敢再喝,只撕了兩塊兔肉下來便把酒肉一道遞還給他們。
過了一陣,婦人從包袱里取出一只玉鐲送到了五人面前,“小婦人也不敢白吃白喝各位大爺?shù)模@是小婦人的陪嫁之物,算是聊表心意。”
婦人話音剛落,一只粗糙的大手便將玉鐲奪過,卻是老五破地煞。
破地煞精通土遁之術(shù),亦且貪財,一旦聽說哪里有什么王公貴族的墓穴,便忍不住要去碰碰運氣。
破地煞仔細(xì)端詳著那只玉鐲,奉若圭臬,喃喃道:“看著色澤和質(zhì)地,上品,難得一見的上品啊。”心里對婦人僅存的一絲戒備,也徹底打消。
婦人輕笑道:“大爺不嫌棄就好。”
婦人話音未落,竟施施然來到老四烈火煞和老二穿楊煞中間坐下,意態(tài)妖嬈嫵媚,與之前端莊嫻雅的模樣判若兩人。
佳人在側(cè),老四烈火煞早已色授魂與,不知今夕何夕,而老二穿楊煞卻已察覺事出反常。
婦人一只纖纖玉手輕輕搭上老二穿楊煞裸露的臂膀,媚笑道:“這位大爺弓箭隨身,想必身手一定相當(dāng)了得了?”
穿楊煞不動聲色地打掉了婦人的手,他的臉色雖無波瀾,但眼中的冷光卻已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那是一種冰冷而深沉的殺意,猶如冬夜里的北風(fēng),凜冽而無情。
烈火煞見二哥冷落了美人,便順勢攬過婦人的腰肢,接話道:“不錯不錯,我二哥外號百步穿楊,箭術(shù)可說是天下第一,與我的火器可說是不相伯仲。”
婦人追問道:“那怎得他做了老二,大爺你卻是老四呢?”
烈火煞恍如夢中,囈語道:“還不是這家伙比我多活了兩年,要是比真功夫真本事,老二的位子哪里輪得到他呀。”
“四弟!”老大斷金煞見老四色令智昏胡言亂語,當(dāng)即惱火的大喝一聲。
婦人掩嘴一笑,語調(diào)嬌媚而輕浮,“就是嘛,要我說呀,你們關(guān)外五煞都是一般的蠢貨,分什么老大老二,真是多此一舉。”
“賤婦!”
怒喝間,老大斷金煞如猛虎出閘,暴起發(fā)難,成名絕技“碎金爪”瞬間抓向了婦人那如白玉般細(xì)膩脆弱的脖頸。
“嘿!”
婦人輕蔑一笑,蓮足輕挪,翠綠色的殘影一閃而逝。
斷金煞一爪狠狠劈下,力可透石,卻在這瞬息之間撲了個空,只留下一道凌厲的風(fēng)聲在空氣中回蕩。
老二穿楊煞反應(yīng)迅速,見大哥的攻勢落空,立刻伸手握住弓柄,手指靈巧地搭上箭矢,眼看那婦人去勢將盡,憑借自己百步穿楊的箭術(shù)必能置她于死地!
未曾料到,就在穿楊煞蓄勢待發(fā),弓弦即將緊繃之際,右臂突然如遭雷擊,麻木無力,難以自控。“大哥!”他驚呼一聲,聲音中充滿了驚愕與無奈。
穿楊煞只來得及喊一聲“大哥”,右臂的麻痹感已如潮水般迅速擴散至半個身軀,無力支撐的他只能發(fā)出沉悶的呻吟,重重地摔落在地,無法動彈。
“二弟!”
斷金煞怒吼一聲,目光如刀般掃向其余三名兄弟。老三翻江煞已經(jīng)爛醉如泥,那張臉卻泛起一種詭異的紫黑色,顯然他不僅醉了,還中了劇毒。老四烈火煞則如木頭般呆坐在原地,臉上掛著花癡一般的傻笑。老五破地煞則緊握著那只玉鐲,口中不斷喃喃自語:“好玉,好玉。”
兄弟五人轉(zhuǎn)眼間就廢了四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斷金煞憤怒到了極點。
他死死地盯著那名婦人,眼中閃爍著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的怒火,“賤婦,交出解藥!”他一字一頓地喝道。
婦人咯咯一笑,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輕啟紅唇,悠悠道:“要解藥不難,拿你身上的千年冰蠶來換吧。”她的聲音輕柔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斷金煞臉色一沉,冷哼連連:“你果然是為了千年冰蠶而來,你到底是誰,敢來尋我們關(guān)外五煞的晦氣!”
“西子笑迎君……”婦人溫柔地笑著,伸手捋了捋鬢發(fā)。
“鐵戟怒殺人!”斷金煞的聲音如冷風(fēng)般呼嘯著說出了下半句話,他恍然大悟,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恐:“你就是“毒手西施”虞施茵,黑榜排名第四的殺手!”
虞施茵嬌笑道:“大爺抬舉了,就憑妾身這點微末伎倆如何能在黑榜上占有一席之地呢?”
話語未落,斷金煞的背后猛地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如同雷霆炸裂。
他身后的墻壁與那座佛像,在這一瞬間化作漫天塵埃,被無情的力量碾成粉末。
緊接著,一個黑塔般的身影,猶如一頭洪荒巨獸,毫無征兆地闖入了這座本就破敗不堪的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