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梭快步走向別墅。
他在人販子的廢墟安裝了監控探頭,剛才發出聲音的是警報系統,意味著解析插件發現了極度可疑的目標。
動物和普通人類會被篩掉,所以這個目標一定具有威脅。
是西區的武裝力量?還是影怪之類的詭異生物?
盧梭不清楚,只能加快步伐往回趕。
辦公室里,伊麗莎白仍在聚精會神地翻閱書籍,盧梭沒有打擾她,悄悄拿出無線顯示屏,在客廳里打開。
巴掌大的顯示屏呈現出了攝像頭的視野。
只見廢墟樹林邊緣,斜向30度,大約500米的位置,站著兩個白色人型生物。
這兩個家伙異常謹慎,探頭探腦地站在樹林邊緣,時不時走兩步,晃晃胳膊,也不知道在干啥。
他們絕對不是東區人,因為東區人的衣服以灰色布料為主,反光能力不強,不可能呈現出亮白色。
盧梭走進辦公室,敲了敲木門。
伊麗莎白脫離工作狀態,看著盧梭說道:
“您回來了?我剛好發現了重要信息!”
盧梭回道:
“先別急,過來看看這個。”
伊麗莎白來到客廳,一眼就看見了白色人型生物。
她的表情從驚訝變成害怕,又迅速轉變為疑惑。
盧梭問道:
“見過?”
伊麗莎白一邊搖頭,一邊輕聲道:
“奇怪...很奇怪...為什么會這樣?”
盧梭晃了晃她的肩膀,將她從自己的世界里拉出來。
伊麗莎白說道:
“啊...見過,他們穿的是值夜者制式戰甲。”
“你為什么疑惑,難道他們不是值夜者?”
伊麗莎白點頭道:
“值夜者的行為高度統一,日常走路刻板,速度緩慢,戰斗模式下健步如飛,比正常人快幾倍,可屏幕里的人關節靈活,像是普通人穿上了戰甲。”
伊麗莎白似乎理所當然地認為值夜者和人類不同,而且從戰甲的兩種模式來看,似乎戰甲才是值夜者,而不是里面的“東西”。
這讓盧梭聯想到西區守衛,換崗的只有安全官,兩個值夜者從來沒有移動過。
“值夜者到底是什么?”
伊麗莎白尷尬地回道:
“不清楚...”
“因為失憶了,所以不清楚?”
“不不不,值夜者是彼岸的核心機密,以我的身份不可能知道。”
就在此時,兩個白色輪廓走進西北樹林,消失不見。
而那個方向正好是盧梭所在的別墅。
“他們戰斗力如何?”
伊麗莎白回道:
“我不清楚您是如何攻下這里的,但值夜者也可以,而且不費吹灰之力。”
聽到這話,盧梭決定取下樓上的自動機槍。
雖然它在未開啟狀態下只是一坨鐵疙瘩,但顯然不是東區之物,被發現了難免會帶來麻煩。
卸載時,盧梭正在思考對策,所以取下機槍就丟給了伊麗莎白,20公斤的機槍險些把她壓死...
隨后,兩人進入地下室,開啟熱成像裝置,并將探測范圍調至最大。
十分鐘過去,兩個熱源出現在了別墅東南方,呈現出均勻的橘紅色,說明戰甲具有一定隔熱功能。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只逗留了幾分鐘,什么都沒做就繞開別墅向北走去,半小時后也沒回來。
虛驚一場?
安全起見,盧梭沒有把機槍歸位,轉而安置在了二樓天花板,伊麗莎白試圖幫忙,但實在不知道能做什么。
盧梭問道:
“你從書上看到了什么?”
“我正想跟您說呢...”
伊麗莎白興奮起來,跑回辦公室取出兩本《漫頓城年記》,翻到了準備好的一頁。
可書上字跡潦草,盧梭根本讀不懂。
伊麗莎白只好挑選重點段落念到:
“食尸鬼吃了蛇油果后,會在短時間內爆發出驚人戰力,不懼死亡,不怕痛苦,可以一人單挑群狼...
“但是長期服用后,效果會顯著下降,幾天不吃就會全身乏力,進入困頓狀態...”
念到這里,伊麗莎白又打開了另一冊更為破舊的年記:
“經過協商,他們已經答應,不在城市中服用蛇油果,并且在影怪入侵時,聽從巡邏長官調遣。”
盧梭很滿意,笑著說道:
“現在別管食尸鬼了,全力收集西區的情報,特別是跟戰斗力相關的信息。”
“明白了。”
...
海倫在國王大道上自言自語:
“認識幾個破字,很了不起嗎?
“沒了我們,你只能當奴隸,還是幾天就被甩的便宜貨...”
她一腳踢飛路邊的罐頭,罐頭不偏不倚飛進公寓破窗,引得蛇鼠一陣騷動。
不知為何,海倫總覺得煩躁,脖子上的金屬圈不緊,卻勒得人窒息。
國王大道沒風,也沒人,靜悄悄的。
前方就是凱旋雕像,7米高的青銅巨人手指東方,睥睨眾生。
海倫不清楚他是誰,只覺得很欠打,像個發育不良的傻子。
路過雕像后,她沒有去西區,而是朝南走去。
當時追隨盧梭,主要是為了活下去做出的選擇,現在想來稍顯沖動。
擺脫了人販子,自由仍被限制,沒時間見朋友,無法繼續以前的生活。
別墅安全,卻像牢籠一樣,禁錮了心靈。
或許是被關得太久,剛開始,被限制的感覺并不強烈,可時間長了,躁動的心靈逐漸復蘇,沖撞著墻壁,按耐不住想要掙脫的沖動。
現在,盧梭有事離開,布置的任務又較為隨意,眼下正是自由活動的好時機。
海倫輕車熟路來到一棟公寓旁,躲在路燈后向上看去。
雙層公寓大門緊閉,大多數窗口被鐵皮封住,只有二樓窗戶完整。
屋內燈光照印出了二樓妖嬈的軀體,她挺著胸膛,叼著皮筋,雙臂抬起扎著頭發,正是巨嘴鳥的調酒師——麗薩。
她比海倫矮半頭,少了些肌肉,多了點嫵媚,扎頭發的同時,身體左右晃動,似乎沉浸在音樂之中,曼妙動人。
海倫笑了,張口哼出一首熟悉的旋律。
她在原地看了三分多鐘,想上樓,又擔心上去就下不來了...
麗薩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走到窗前,猛然拉開窗戶。
她不介意被人窺視,男人的目光可以帶來另類的滿足感,換作平時,她還會披著薄紗舞上一段。
可是今天,她心有所想,期待某人到訪,所以出奇的謹慎,一有風吹草動就要開窗確認。
可惜的是,街道上,路燈后,建筑昏暗的角落里,看不到任何人影,城市似乎睡著了。
麗薩有些沮喪,將冷掉的茶水潑到窗外,然后抖抖茶杯,合上了窗。
還好她沒有探出頭向下看。
因為窗戶下方,海倫正呈“大”字型貼在墻壁上。
隔了半分鐘,她才長出一口氣,從地上捏了一撮茶,拿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后放入口袋,踮起腳尖向西趕去。
她的心跳不斷加速,內心既失落又滿足,同時也很擔心,擔心盧梭處理完手中事務,到了西區卻沒看到自己。
離開公寓后,這種擔心變得越發強烈。
“他會懲罰我嗎?”
海倫不由的加快步伐。
盧梭神秘且危險,身體緊實強壯,輪廓分明,充滿了雄性氣息。
小時候,母親講過不少滅絕的動物,雖然沒親眼見過,但海倫相信,獵鷹的目光也不會比他更銳利。
其實吧,跟著他或許不錯...
只不過被拴起來了而已,又不是沒被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