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進去,陳年老灰就撲面而來。
侍者做出邀請的手勢說道:
“請把出售的物品放到托盤里。”
盧梭看了一眼手腕,電子表運作正常,說明沒有電磁干擾。
如果這是陷阱,侍者不必大費周折地繞路...
況且來都來了...
盧梭走進房間,發現里面布置的比牢房還簡潔:
木桌、木椅、鐵托盤,和一根燃著的蠟燭。
“哐!”
大門關閉,一切都變得沉寂。
盧梭掏出珠寶盒,放在了鐵托盤上。
沒過多久,墻上開啟一道暗格,一只干癟的手伸出,迅速拉走了托盤。
兩秒過后,可怕的腐臭味出現,像是尸體在牛奶中浸泡了上百年,腐化變質到臭不可聞...
盧梭連退三步,大腦飛速轉動,考慮是否遭遇了化學武器,可他還沒想好,托盤就被送回,上面有張鋪平的紙條,寫著:
1736信用點。
字跡像是印刷體。
盧梭強忍著往暗格里扔手雷的沖動,從提包中拿出調料,分別放進托盤,得到了相應的價格。
不過在鑒定花椒時,對方用了雙倍的時間。
“我想...咳咳,把信用點換成黃金。”盧梭極不情愿地開口道。
紙條再次送上,上面寫著:
找服務生!
隨后,暗門重重扣上,外面的侍者打開了混凝土門。
盧梭迅速走到門外換氣。
侍者說道:
“總計1811信用點,聽說您想換黃金?”
盧梭感到詫異,回頭看了一眼,墻壁和混凝土門嚴絲合縫,墻上也沒有通風孔。
按理來說,他不該知道自己想要黃金...
侍者接著問道:
“您想換多少?”
“全換。”
“那會很重。”
“我拎得動。”
“請稍等...”
說完,侍者便安靜下來,笑盈盈地看著盧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兩人相互對視。
盧梭忍不住皺眉道:
“你不需要通報嗎?”
侍者重復道:
“請您稍等...”
難道他戴了耳麥?
帶著懷疑,盧梭傾斜身體,想看一眼侍者的耳朵。
可侍者的腦袋跟著盧梭一起轉,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盧梭被看毛了,轉而觀察周圍的墻體。
這里像是某個工程的半成品,木框架混著砂石和鐵板,露出幾條斷開的金屬線頭。墻壁每隔一段距離就能看見五個旋轉的水滴狀圖案,應該是部隊番號或工程的代號...
終于,走廊盡頭走來一位同樣西裝革履的侍者,他手提棕色皮箱,打開并呈了上來,箱子里躺著滿滿的金幣。
盧梭抓出一把顛了顛,每塊大約幾十克的樣子。
“這是伊甸金幣,3信用點一個,總共603個,您的流水超過1000,附贈芯卡一張,里面還剩2信用點。”
說完,侍者遞出了一張拇指大小的芯片,樣式跟伊萬卡拿走的差不多。
就在此時,奇怪的嘶吼聲又出現了,似乎有人正在承受非人的折磨。
“這是什么動靜?”盧梭問道。
兩個侍者異口同聲道:
“地下有怪聲很正常,您無需在意。”
說完這句話,他們便安靜下來,一起笑盈盈地看著盧梭。
盧梭趕緊將卡裝進口袋,提起箱子道:
“沒事了吧?帶我出去。”
一路無話,侍者這次走的是另一條路,拐了五次彎就離開了拍賣行。
看著他們消失在漆黑的門洞中,盧梭長出一口氣,確認無人跟蹤后,快步向巨嘴鳥酒吧走去。
...
地下深處,某個漆黑的房間中,一個佝僂的身影將一撮干花椒放在了桌上。
桌子對面,一個女人捏著鼻子道:
“嘔...你怎么來了,快滾出去!”
佝僂身影說道:
“生人...香料...沒見過...”
他聲音嘶啞,說話艱難,喉嚨像是被開水燙過。
一只細嫩修長的手捻起花椒,碾碎并聞了聞,驚訝道:
“是個稀客...”
佝僂身影磕巴道:
“跟...蹤...?”
“蠢貨...別打草驚蛇,嘔...他肯定會回來的...”
佝僂身影聽后遲鈍地轉身,朝房間外走去。
女人追問道:
“他買東西了嗎?”
“金...黃金...”
“行行行,知道了,快滾吧!”
...
現在是飯點,巨嘴鳥酒吧里充斥著油脂和酒精的芬芳。
雇傭兵大口吃肉,手握沒有標簽的烈酒,女郎們端著托盤,在酒桌和后廚間游蕩。
吧臺里面單子不斷,女調酒師身穿緊致的皮衣皮褲,暗唇彩,煙熏妝,比大多數女郎還要漂亮。
她熟練地搖晃雞尾酒搖壺,倒出幽綠的酒液,再向杯中放入一粒紅櫻桃,遞給了面前的客人。
半醉的客人雙手握杯,陶醉地嗅了嗅,說道:
“你的酒比那些黃水水好喝一萬倍!”
女調酒師掏出煙卷,點燃吸了一口,笑著回道:
“這杯也是用黃水水調的。”
“那可不一樣!只要經過薩薩的手,白開水都是香的。”
調酒師將煙氣吹到了客人臉上:
“這句聽膩了,換一句。”
壯實的客人低下頭,攥著酒,笑得像個小姑娘:
“哎呀,哥是個大老粗,哪里會說情話,你懂我的心意就好了嘛。”
“哈哈,不懂...”
調酒師笑著吸了口煙,然后沖酒客身后說道:
“后面的小哥,要點什么?”
酒客回頭,看見一個比他更壯的漢子走了過來,那是盧梭。
“退掉這個任務。”
盧梭掏出貴族莊園的紙張拍在了桌面。
“保證金不退。”
調酒師向附近的女郎勾手,把紙張遞給她,后者在墻邊撿起錘子和釘子,將任務重新訂在了面板上。
酒客道:
“外地人吧...這種任務都敢接?”
盧梭問道:
“為什么不敢?”
“無人區九死一生,進入時機不對更是必死無疑,我怕你無福消受哦...”
酒客說完便喝下酒,滿足地趴在桌上,盯著調酒師癡笑。
盧梭不再理他,轉向調酒師說道:
“我想打聽點事。”
調酒師笑著使了個眼色,示意這里有醉鬼,不方便講話。
盧梭取出五枚銀幣摞在了酒客面前。
“你的酒我請了,行個方便。”
“切...”
酒客滿臉嫌棄地掀起夾克,展示出了手槍和鼓囊的錢袋。
盧梭點頭,將提包放在地上,然后挽了挽袖口。
酒客見狀,拉扯衣領,露出了半塊胸肌...
兩人摩拳擦掌,一副準備切磋的架勢。
女調酒師快速道:
“先生們,這樣會被列入黑名單哦~”
可是兩個男人充耳不聞,互相對視,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
調酒師輕嘆一聲,放下煙卷,用食指勾住酒客下巴,把他的腦袋牽到面前,說道:
“拿著錢走,聽話嘛,下次姐姐給你的酒里加點佐料~”
說完,她就瞇起眼睛,伸出舌頭勾了勾。
酒客看得心神蕩漾,收下銀幣,戀戀不舍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