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那邊的事情告一段落，蘇月沉此時看著登錄過自己的獵人網站賬號后一臉神清氣爽的老唐，挑眉：“撿錢了？”

“你猜得真準，可不就是撿錢了嗎？”老唐喜氣洋洋，“之前我接的那個委托的雇主主動取消了委托，為此他還付了五千美刀違約金！”

“啊，真不錯。”蘇月沉捧讀，“有沒有去工作的打算？”

老唐沉默：“你看我能做什么正當行業？”

在美國那種快樂教育的環境下，高中肄業的人能做什么？何況他當賞金獵人這些年，學會的技能不少，但正經的……幾乎沒有。

“如果喜歡玩游戲的話，可以去做個職業電競選手，反正你一直都可以保持巔峰狀態。”蘇月沉倒是很正經地幫他分析，“只要你想去做，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老唐想了想，職業電競選手好像是挺適合他的。

他是很享受白吃白喝當米蟲的生活啦，但總這么被人當廢物養著，他還要點臉好吧？

何況，要是不做點什么，他還真有種被蘇月沉當成血奴養的感覺……說不上屈辱，就是挺不舒服的。

而且還是被個這么好看的小男孩兒養。

就尼瑪離譜。

“行，那我就自己賺錢養康康吧。”自從記起了康斯坦丁，老唐就走哪兒都要帶著他，生怕自己剛出門這孩子就被人拐走了。

他是個路癡他承認，但他感覺這孩子好騙到像個小白癡。

“嗯，我接下來幾天會出去看看電影的后期進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會參與到特效組里去。”蘇月沉靠著沙發，順手摸了一下康斯坦丁，“你們這幾天不要出門，最好時時刻刻都留在參孫跟何巴的視線內。”

“還有……為了防止奧丁偷家，家里所有的鏡面都要蒙起來。”

好在蘇家別墅里鋪的是地板，要是地磚的話，估計這地面也要好一頓收拾。

“就算喝水也只能喝不透明瓶子里的，洗臉刷牙直接閉上眼睛讓傭人幫忙……”

“蘇月沉，這是不是太夸張了點？”

“不夸張，”蘇月沉一點兒也不敢小覷奧丁，“海洋與水之王只剩下了掌握【力】的利維坦，奧丁有著海洋與水的【權】，再怎么防備祂都不為過。”

何況當年他還讓奧丁栽了個跟頭，以龍族的小心眼，奧丁必然會回來找他麻煩。

蘇月沉總覺得奧丁在暗戳戳地搞事情。

“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把我們帶上。別的也就算了，讓別人幫著洗漱這點我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老唐說。

要是蘇家的傭人是美少女也就算了，她們都是中年大媽，老唐覺得自己真的承受不住。

“你還挑上了。”蘇月沉輕笑，“跟著我也行，不說你，參孫與何巴說不定還會被導演叫去演個龍套。”

老唐的容貌實際上是非常英俊的，但他耷拉著眉毛加上懶散的氣質，實在是太像喜劇演員了。

“我怎么了？”老唐小聲逼逼，“搞不好劇組還就缺我這樣的喜劇人呢。”

他對自己的形象還是挺有b數的。

他又看了一眼矜貴的蘇小少爺，只覺得這個人怎么能長得那么好看呢？

混血種個個都是帥哥美女，龍王的人形態更是堪稱絕色，但蘇月沉就是能比龍王還好看。

他的好看不講道理，不只是五官精致，也不只是五官搭配絕妙，他的好看在于，不管你喜歡哪種類型的美人，他都能完全符合你的審美，你看到他，就會覺得他是最好看的。

這個人好看得不真實。

“對了蘇月沉，你剛剛打岔了，”老唐說，“你不是吸血鬼，到底是什么？”

“好奇？”

老唐猛點頭，就連康斯坦丁都晃了晃：“好奇的。”

“也沒什么需要保密的，我是一棵吸血樹。”反正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再隱瞞下去也沒意思。

何況，就算知道他是樹又如何？他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樹，樹的那些弱點對他來說，并不致命。

“食人樹那種的？”老唐略有點驚悚。

他懷疑蘇月沉現在的形貌并不是他真正的模樣，眾所周知，妖精變化出來的樣子有多漂亮，他實際上就有多丑。

“我不吃人，人類的血營養價值太低。”蘇月沉隨口道。

如果是斗羅的魂師，他倒是“吃”過不少，龍族里的人類，還是算了吧，有費那勁的功夫不如去找頭純血龍。

老唐悚然而驚：“你真吃過？”

蘇月沉垂眸輕笑：“說得像你沒吃過一樣。”

在人類崛起之前，人類之于龍族，與奴隸無異，自然也充當血食。

“不是吧……”老唐整個人灰白化。

他沒想過自己吃沒吃過人這種事。

他看向康斯坦丁：“康康，我們……”

康斯坦丁聲音低低的：“很久很久以前，是吃過的。”

正因為人類曾經只是食物與奴隸，所以人類的背叛才那樣令龍族憤怒。

“龍吃人，人也吃龍。”蘇月沉轉眸看向老唐，“他們想吃我，自然會被我【吃掉】。”

“這很公平，不存在殘忍不殘忍之說。”蘇月沉說，“人類與人類自相殘殺，龍族與龍族自傷殘殺，我曾經的種族也會自相殘殺，這些種族又在互相殺戮……生存之上，沒有【殘忍】這個詞存在的余地。”

“想活著，想變強活得更好，這有什么錯呢？”

蘇月沉拍了拍康斯坦丁的“殼”，神色漠然：“既然不是人，就不要用人類的行為模式與思維邏輯以及道德標準來束縛自己。這只會讓你更加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格格不入，只能使自己更加痛苦。”

老唐啞口無言。

他察覺得到，似乎蘇月沉曾經因為【人類的行為模式與思維邏輯以及道德標準】吃盡苦頭。

“可是話是這么說，但除了像人類靠攏，我們這些異族又能怎么做呢？”康斯坦丁茫然無措，“曾經輝煌的龍族時代已經過去，失敗者成為棄族，哪怕絕大多數人類孱弱無知，可這不能改變他們才是世界主宰的事實。”

“雖然不想承認，可事實如此。”

“強大到可以毀滅世界的龍族反而成為了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