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們注定要兵戎相見
- 萬般執著,何以悠然?
- 夏日軟桃桃
- 2081字
- 2024-02-20 11:18:52
日落西斜,黃昏的西風席卷著竹葉盤旋而飛,秋日的天空在此刻顯得更加遼闊而高遠,點點歸鳥在余暉中格外醒目。
“當務之急,我們需要讓神歸位,如此,仙皇的計劃就會不攻自破了。”二哥將雙手疊在腦后,嘴里叼著一片竹葉,含糊不清的說道。
“怎么歸位啊?”我摸了摸腦袋,一天的高速思考實在是疲乏的緊,“我倆誰是神還都不清楚呢。”
“暫時不需要弄清。”玄夜替我揉著太陽穴,柔聲道,“五彩鳳凰分化為五鳳,那么反過來說,五鳳合一即為五彩鳳凰。”
“你是說集齊五鳳?”我拂開玄夜放在腦袋的手問道。
“當下確實需要先集齊。”三姐抬頭看著天空說道,“如今天色已晚,明日我們再行動吧。”
“不用,此事須得盡快。”我搖搖頭,“雖天色已晚,但我動身前往仙族是安全的,我可以先去找南宮紅燁拿骨扇。”
“你就這么等不及想要見他?”玄夜一把摟過我,不滿道。
“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我疑惑的看著他。四目相對,我瞬間反應過來,一把把他推開,無語道,“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拈酸吃醋,那你去吧。”
“他未必給我。”玄夜重新貼過來,他討好道,“還是夫人去,夫人魅力四射,又與他相熟,他定會給的。”
“夫人?”二哥驚訝的轉過頭,“你們成婚了?”
“一年多。”玄夜得意道。
二哥一把拽過玄夜,避開我,說悄悄話去了。我樂呵呵的看著眼前和諧的一幕,悄咪咪的湊到三姐的旁邊:“姐姐,你打算何時與哥哥成婚啊?”
“燕歸……”三姐欲言又止的看著二哥,眼里的情緒很復雜。
“你們又沒有血緣關系,你當真要留有遺憾嗎?”我勸慰道。
三姐輕笑道:“白頭并非雪可替,相遇已是上上簽。我不求與他同行,亦不求有結果,甚至不求他愛我。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著,我能夠見到他,便心滿意足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愛而不得的情感,我并未切實體味過。我無法感同身受,更無法給予三姐安慰。我沉默著挽著她的手臂,影照東斜,我們漫步在漫天的竹葉中,緩緩而行。
來到南宮的府邸,已是七日后了。我坐在酒肆,一直等到暮色彌漫,星星如同碎銀般灑滿夜空。
我躡手躡腳的翻墻而入,憑借著賞花宴前夕的記憶,一路摸索試探。我跳到房頂,小心翼翼的掀開瓦片。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于找到了南宮紅燁。
我在屋頂觀察了一會兒,南宮紅燁的身邊此時只有一名隨從,并無其他隨侍。趁著巡邏的家丁剛剛離開,我跳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南宮紅燁毫無波瀾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
我輕輕推開門,探出腦袋。
“是誰鬼鬼祟祟?”隨從眼神犀利,似乎察覺到不對勁,厲聲道。
南宮紅燁聞聲抬起頭,他似乎有些意外,欣喜道:“知憶!”他慌忙站起,疾步向我走來,“你怎么來了?”
我鉆進屋子,慢吞吞關上門,思索著開口道:“有點事求你幫忙。”
南宮紅燁眼睛明顯明亮了許多,他示意隨從退下,邀請我坐在桌旁。他用溫水將茶具清洗干凈,便給我倒了一碗茶,慢條斯理地說道:“坐下,慢慢說。”
我笑瞇瞇的端起茶碗,瓣瓣嫩綠的茶葉在水中懸浮,縷縷清香隨霧氣升騰。我用茶蓋輕輕撇開浮沫,慢悠悠喝起了茶。看似我在品茗,實際上我正頭腦風暴,內心琢磨著究竟該如何開口要他的寶貝骨扇。
“近來可好?”我不動聲色的放下茶碗,顧左右而言他。
“啊?”南宮紅燁似乎沒想到我會有此一問,他愣了一下,輕笑道,“挺好的,你呢?”
“嗯,還行。”我點點頭,天吶,剛剛問的什么問題,太尷尬了!
“你找我何事?”見我沒有了動靜,南宮紅燁主動問道。
“我想要……”話到嘴邊,緊急拐彎,我斟酌著用詞,說道,“要……要借你的骨扇一用。”
可不能說要骨扇,正常思維誰能把神族寶貝送給旁人啊。反正是為了四界的安危,小小的欺騙一下,應該不過分吧?我安慰著自己,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于是又理直氣壯的補充說道:“我有重大的事情需要用到它,關乎到……”四界眾生。
還未說完,南宮紅燁便已將骨扇放在我的手心。他看著我,眼睛燦若繁星。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我忍不住問道:“你護身的寶貝,就這么借給我了?”
“你又不會騙我。”南宮紅燁微微勾唇,眼神充滿真摯。
我張了張口,不知如何回應,我只好尷尬的笑著點點頭。
“陪我喝一杯吧。”南宮紅燁突然說道。
“啊?”突如其來的喝酒邀請,我一時間沒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南宮紅燁從里屋拿了兩瓶桃花釀,他遞給我一瓶,自己抱著另外一瓶顧自喝著。我只好也打開喝了一口,酒很香醇,似乎釀了很久。
“知憶……不,應當叫你西妖小公主。”南宮紅燁看著我笑道。
“叫我夭夭吧。”我微愣,看著他笑著回應道。
“夭夭。”南宮紅燁喃喃道,“可我還是喜歡叫你知憶。”
我不解的看著他,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猛地灌了幾口酒,這才說道:“你若是知憶,我們依舊是知己。可是你如今的身份,早已不同往日,我們注定要兵戎相見的。桃花釀,舉一觴,暫忘凡世愁事長。”
他說的句句屬實,讓我無法反駁。我沉默著抱起酒壇,喝了一口又一口。我們彼此無言良久,久到我都快要產生獨自喝酒的錯覺。
“不會的。”
“夭夭,我……”
我們同時打破了沉默,又同時再度陷入沉默。我微微嘆息,繼續說道:“我們如今的立場不同,他日若真到了兵戎相見的那一天,我也不會傷害你一分一毫。”
南宮紅燁看著我,眼眶竟有些濕潤,他微微偏頭,似是拭去了淚水。從前放蕩不羈的少年,如今緘默沉穩的仿佛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