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有一天改了微信昵稱,昵稱是“Stand”。
穗子說:我改名字啰,看看這個單詞什么意思。
何隱說:持之以恒。還是一個字“熬”。Stand堅持(堅毅)、持之以恒、熬。standby隨時待命(后備人員)。
穗子說:是的。
何隱想起一篇文章。
(13歲時的某晚,曾國藩邁進書房,點燃油燈,背起一篇三百字小文。
在他進入書房前,家里來了一賊,聽見曾國藩進來,他便躲在了房梁之上,想等曾國藩入睡之后再偷東西。
哪知曾國藩背到三更還背不下短文。
那賊忍耐不住了,飛身下梁,將此文一字不落地背了一遍,然后沖曾國藩大叫:“你這么笨,還讀什么書!”
這么笨拙的曾國藩,卻靠兩個詞翻了身。
第一個詞是——“早起”。“黎明即起,絕不戀床。”
第二個詞是——“有恒”。他每日早起讀書,從不間斷,就連行軍打仗時也毫不例外。
“每日必讀書數頁,填日記數條,習字一篇……”)
何隱說:曾國藩所說的——有恒。
“決定成敗的,不在高處,在洼處;不在隆處,在平處。全看人能不能在棘手之處,耐得住煩。”
感覺你的新微信名Stand=有恒。
穗子發了個握手的表情。
何隱說:其實看書和追劇沒什么區別,都是為了尋得清凈心。你才23歲,應該是人生的學校學習階段,多翻翻名著。自然科學的名著有點難,那就看看社會科學的名著。可以從歐洲啟蒙運動時期的伏爾泰、盧梭開始。歐洲社會從文藝復興到牛頓時代再到啟蒙時代。從藝術(美術達芬奇、文學但丁)開始,然后自然科學大躍進過度到社會科學的普法(多宗教多主義共存,全民都有參與政治活動的權利,法律的完善,經濟學理論的探索)。西方世界中英國革命、美國獨立、法國革命后,慢慢形成了民族主義、自由主義、社會主義。
穗子說:不想那么多。吃吃喝喝就好。
我是巨蟹座的,你幫我看看上升星座是什么。我適合什么星座?
何隱說:適合你的男生應該是雙魚座或者天蝎座。雙魚吧,天蝎,你Hold不住。
穗子說:之前談過一個射手。為什么你不走近一步呢?
何隱說:你是公主,我只是你的騎士,騎士怎么可以和公主談戀愛?
穗子說:為什么?你應該養得起我的。每個月20就夠了,外加一個包包。
何隱說:我已經不是你剛認識時的我。我如今已經成了乞丐。
穗子說:你若無心我便休。
何隱說:真心不敢愛。
The hope, the fear, the jealous care,
The exalted portion of the pain
And power of love, I cannot share,
But wear the chain.
希望,恐懼,嫉妒的關照,
痛苦那高貴的部分,
愛情的力量,我都不曾品嘗,
除了它的鎖鏈。(拜倫)
兩人均沉默了。
愛情它是建立在寶藏上面的,藏寶圖也行啊。不過藏寶圖有真有假,還是寶藏有安全感!
斗轉星移。
何隱約過幾次,想和穗子奔現,見一面而已。一開始都答應了,可惜臨近飯局時都放鴿子。
后來何隱遭遇不順,只想逃避。
穗子經常發日常視頻給何隱,何隱都沒回復,記起歐陽修的詩有一句,漸行漸遠漸無書。
何隱為了心靜讀了四書五經和西方哲學叢書,讀到會心處,給穗子發了信息說:常人都是厚積薄發。好像我恰恰相反,薄積后發。雖說自小自詡博覽群書,其實大多數書并沒有從第一個字讀至最后一個字。看了前30頁左右,已自以為是覺得作者不外如是。普通人讀一百本書也不及我讀半本書所悟之多。我常悟出新知識新文化。
久而久之不免狂妄自大眼高手低,重新克己復禮。這次把自我這杯濁酒釀成如水一般清澈方可。
穗子沒回復,還是依然我行我素地發給何隱日常視頻和Say Hi式的打招呼。
何隱受不了,說:你到底想要什么?
穗子說:想要你陪著。
(其實她需要用心地陪伴,得說她想聽的話,關心她的一言一行。)
何隱說:你需要我,我并不需要你。當你成了我,你就不會再需要我。看到冰山一角想成為冰山,當成了冰山就覺得不外如是。如此絆人心,自當離開!留是留不住的,留住的原因不外乎權利色。當需要去尋找理由時,已經趨近不需要了。我心的真實寫照,想一個人待著,請勿打擾。回復信息是因為我自小善于觀察不會客套。知道禮貌是怎么寫的。沒有交集的平行線也有可能相遇,這句不過是自我安慰。
禮者,定也。非禮勿視,非禮勿言。社會竟以假惡丑為真善美,以負能量為娛樂的一大角。只以眾生的喜惡而歪曲事實真相,或許真相也是錯覺,但是追求真善美的人自己都沒有主,豈不是沙灘建樓。做自己確實難!自由需要節制,自由只是給自己多一些選擇。道有所能有所不能,道無所用無所不用。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