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過后是嚴厲華女士的英語課,每回只要是課在體育課后邊,上課準能抓到一堆打瞌睡的。
在體育課后還上其他課不僅是對學生的折磨,對老師也是一種折磨;他們得扛著學生睡覺給自己帶來的困意,這教學進度還不能耽誤。
這節課講的是定語從句,嚴厲華女士在講臺上激情洋溢,喻陽卻在底下睡得正香,連著被瞪了好幾眼也不帶動一下。
顧雨桐實在看不下去,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可這除了朝向她自己睡以外沒有任何改變。
“下面這個問題,就請新同學來回答一下吧。”
果然,在課堂上與下課鈴具有同等叫醒功力的莫過于老師上課時的突然提問,能讓睡意頓時消散并且提起筆認真學習。
喻陽從夢中驚醒,慌忙擦掉嘴角流出的口水,瞇著眼看向黑板,卻什么也沒發現。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在講課本上的內容。
嚴厲華將滑落到鼻尖的眼鏡扶正道:“那我問你個單詞,你要是能答上來我就算你過。”
喻陽點頭。
“goddess是什么意思?”
喻陽懵了,他以為是蘋果香蕉大菠蘿這種幼稚至極的問題,這倒好,上來就給他一個非常難的!
眼看嚴厲華女士就要走下講臺到他們身邊,鄭微立即轉過身子指了指他身旁的顧雨桐。
喻陽迷惑地伸長脖子,歪著頭上下看著顧雨桐希望能從她身上穿的字服或者能碰巧蒙一個答案。
他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而后看著嚴厲華女士,似是眼中含光地說:“白月光。”
白月光……?
全班人一齊回頭看,發現只有他身旁的顧雨桐兩頰微紅,“罪魁禍首”鄭微沖著顧雨桐雙手合十不停在無聲的道歉。
索性嚴厲華女士沒有繼續揪著這個問題,咳了兩聲囑咐他認真聽課后便讓他坐下了。
坐下的喻陽看向顧雨桐,精致白皙的皮膚透出緋紅,陽光毫不吝嗇地照在她臉上,就同白月光一樣熠熠生輝。
下了課,鄭微八卦地轉過頭,對著喻陽一挑眉:“誒,為什么是白月光啊?”
喻陽收拾好書桌,雙手放在課桌上道:“女神就是心里的白月光,可望而不可及,一直在心上卻從未在身邊。”
說罷,喻陽起身離開,鄭微呆愣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此時明顯覺得嚴厲華女士讓他倆成同桌一定是有特別的原因。
偶爾說話都讓人覺得迷迷糊糊,顧雨桐喜歡對她拽詩詞歌賦,這喻陽喜歡和她扯白月光理論。
“雨桐,新同學怎么樣?沒給你添麻煩吧?”嚴厲華下了課就把顧雨桐叫去辦公室,她也擔心這新同學在新班級里融入不進去,也擔心這孩子跟不上教學進度。
這五中,每年的重本率可是有65%的。
顧雨桐搖搖頭,她這心里卻沒底。
喻陽人不壞,就是有點兒悶;看起來不太愛說話,顧雨桐第一次看見他時一種莫名的距離感,給人一種一靠近便會被他冰冷無情的眼神擊退。
回到教室,顧雨桐驚奇地看見喻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且還很認真地寫著一本練習冊。
“同桌,這周末……你幫我補習吧。”
顧雨桐放下筆,流露的眼神里只有三個字:不相信。
每天最后一節都是自習課,對今天功課有疑問的這個時候都會跑去老師辦公室問題,教室里鬧哄哄的已然成了常態,所以這個時候也不會很強調班里的紀律,只要不打擾旁人學習,適當的閑聊是被允許的。
喻陽一反往常整日睡不醒的樣子,認真地盯著一道習題看,盯著盯著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再沒過多久又睡著了。
睡了會兒,喻陽迷迷糊糊睜開眼,身旁的顧雨桐仍在奮斗那一道他睡前就開始研究的數學壓軸題的最后一問。
他輕輕碰了下顧雨桐的手肘:“同學,你周末有空嗎?”
顧雨桐不解:“怎么了?”
喻陽從桌兜里拿出一個紙條放在顧雨桐的桌面上,小姑娘拿起時看了他一眼;許是因為害羞,他下意識地躲避小姑娘的視線。
顧雨桐展開紙條,上面的字體工整漂亮:一起學習吧,這周六中午十點,恒東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