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過年是什么滋味,在前一年我體驗到了,多了兩個人過年,我也體驗到了,但是這個感覺怎么說呢,我感覺到了尷尬,更感覺到了心疼。
你問我心疼啥?心疼啥你自己聽啊。
噼噼啪啪啪的,可有意思了,交響樂都沒有這個‘好聽’到讓我心疼啊,噼啪,又是一聲。
廚房里跑出來一個男人,手里拎著一個塑料袋子,把東西扔進了垃圾桶里之后,又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了。
同樣蹲在門口兒的小舒舒看了一眼之后,無奈的支著自己的下巴嘆氣:“哎,姨姨,咱們家在讓我爸爸刷碗下去,還能有可以吃飯的東西嗎?”
“實在不成還有手抓飯呢。”
“姨姨,關鍵是爸爸剛剛扔掉的是鍋子,砂鍋,中午燉湯的那個。”
聽著小舒舒拆穿我的話,趴在膝蓋上的腦袋瞬間爬起來,人直接的跑向廚房,在距離廚房還有三步遠的時候,我就聽見了一聲噼啪的碎裂聲,在之后就是一聲哎呦我去的喊聲,片刻之后,某個人拎著已經被劃破了的手套兒走了出來,人哭喪著一張臉,差點兒和站在門口兒的我撞到
“你怎了?”
“碗也太不好刷了吧,好家伙,差點兒沒劃斷我手指頭。手套兒都斷開了。”
“我廚房還剩下什么?你告訴我?”
舒亦歌翻個白眼兒看著那個心疼自己廚房的人,也不咋呼了,伸出來自己傷痕累累的手,用好的那個手提溜住胭脂:“我說妞兒,你是不是要先心疼心疼我啊,好家伙,你廚房就是都炸了能怎么樣啊,我要是被割壞了,你不心疼啊。”
“我只心疼我的廚房,你能自己好了,我廚房不能自己好。”
“那我就一個不給你留,都碎了,沒碎的也給你都碎了。一件兒不留。”
看著一片狼藉的廚房里面的場景,我真是欲哭無淚,廚房里面已經空嘮嘮的了,甚至里面都沒啥擺設了,最后無奈的我喊了一句:“不留好啊,不留你就可以吃手抓飯了,還是那生大米粒兒加上生肉,我讓你一塊兒生個夠。”
正在裹傷口的舒亦歌聽見了這話,突然就笑了,拿著消毒酒精瓶子的手亂抖,“胭脂要生,我也不能自己生啊,不得有個陪伴的啊。你看啊,一個人生多沒意思。”
“我說的是讓你生吃。”
“對啊,我說的也是生吃啊,這樣吧,咱們今天吃魚生?正好我請你吃啊。”舒亦歌看著自家老姑娘沒進來,干脆壞壞的心思更加的上來了,聲音故意的啞下去兩度,“胭脂,不會是你想多了吧。不過我不介意你想多了哦。我很樂意配合。”
一句話,我反而是平靜了下來,反正,他也只會動動嘴,不信你問他,敢玩兒真的么,這點兒底氣我還是有的。我直接的坐在了柜臺的上面,回頭對著門口兒的小丫頭喊:“舒舒,進來,你爸爸要請咱們去吃魚生,去不去啊?”
舒舒趴在門口兒挑開一道門簾子,小腦袋伸進來,無精打采的叨叨:“姨姨,爸爸騙你的,這大年三十兒的,咱們去哪兒能吃到魚生哦,店鋪都沒有開門,您啊,甭聽我爸爸的,這個時候,他就想著能把媳婦兒騙回家就好了,還什么魚生,我看是胭脂姨姨您點頭,就是人生,我爸爸都舍得。”
聽著小東西的話,我微微的鼓鼓腮幫子,但是堅決的輸人不能輸陣:“那就燙了小老鼠,咱們晚上吃,舒亦歌,怎么樣?”
“舒舒啊,為了爸爸的婚事兒。”
“女兒豁出去了。”
“女兒。”
“爸爸。”
看著這倆演戲,說實話,我突然很想把這倆玩兒意兒給踢出去咋整?牙疼的看著那倆在那兒耍寶的爺兒倆哎,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么,從廚房里找出來一塊兒羊排,解凍,廚房都給我糟踐成這個模樣了,我還有啥能操作的啊。還是做飯去吧,眼不見為凈,只是在路過那和女兒互動眨眼的舒亦歌的時候,我接過來他手里的酒精瓶子,壞心眼兒的直接就把半瓶子的酒精都給倒在了他的手上,然后就聽見了他嗷嗷嗷嗷兒的慘叫聲,以及他小姑娘跑過來,拉著她老爹的大手呼呼呼呼的吹。
看見了吧,這才是親生的呢。撇撇嘴,本來是要問問他們吃什么口味的呢,現在啊,就隨著我的口味來咯,一半兒孜然,一半兒香辣的不解釋。
只烤羊排不烤肉多沒意思啊,肉串兒也來點兒,折騰這個的時候,我有用絞肉機把肉餡兒給順手弄了,畢竟今兒大年三十必須是要有餃子的,餃子交子,新年舊年必須的東西。
舒亦歌齜牙咧嘴的走到廚房這里,看著我的動作,人居然又湊了過來:“我愛吃麻辣的。”
“沒有。”
“有,我都聞到味道了,就是沒看見在那兒呢,那個剛剛我把盤子碗給下單了,說是過了初五就過來,那個我也沒想到,會碎了那么多。”
“你那不是會碎了那么多,而是根本就沒有給我留。”我笑著打趣兒他一句,把那個餃子餡兒給倒出來,看著被他抱在懷里的小舒舒:“小舒舒,去洗手一會兒過來幫忙,大過年的,誰都得跟著上上手,舒先生,勞駕,烤肉成不成?”
“成,就是刀山火海,吩咐一聲,也能成哦,舒某甘之如飴。”舒亦歌打開了風扇然后就開始點碳,準備去院子里烤,此時的院子里,正輕輕的咕嚕的開著一個大鍋,鍋子里是一些零零碎碎,例如之前幾天收集來的,雞爪鴨爪鵝爪,雞頭鴨頭鵝頭,還有豬爪羊蹄兒啊一堆零零碎碎,小火慢慢的鹵制著。
看著舒亦歌那傷痕累累大的手“去裹上創口貼,然后再帶上一次性手套,在抽屜里呢,橡膠的,保護好了您老那掙錢的爪子。”
“謝謝小胭脂的關心,我這就去裹上愛的創口貼,帶上愛的小手套兒。”舒亦歌妖嬈的走了,小舒舒終于是反應了過來,人打了一個激靈,然后人傻乎乎的看著胭脂:“姨姨,我爸爸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要不你就從了我爸爸吧,你看這都惦記的不太正常,甚至有點兒神經病了。”
我伸手捏住了小舒舒的鼻子尖兒:“舒舒,你想要干嘛啊,怎么為了你爸爸,就把我給豁出去了啊,忘了你爸爸把你給扔這兒之后都是我照看的你了啊。”
“那不是把姨姨當媽媽了么。”小舒舒蹦蹦噠噠的推著小凳子跑過來,然后爬上了凳子,手里舉著胭脂給她的搟面杖,笑瞇瞇的,很顯然,動作很熟練,她們也不是第一次的這樣包餃子了,都已經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