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淵仿佛沒有聽見,徑自吩咐道:“讓管家給她準備間客房,要什么,自己說。”
葉輕輕聞言,面露可惜,“這么大好的機會你都不掌握,看來你是真的傻。”
“……”
紀淵一噎,旋即臉色微沉,像是被氣到了似的,冷聲道:“再廢話,就從這里給我滾出去。”
哎喲,惱羞成怒了,葉輕輕挑眉,笑容反而變大,“行行行,我閉嘴。”
她舉手投降,跟著門口管家離開。
客房就安排在紀淵隔壁,這是葉輕輕強烈要求的,理由是萬一紀淵有什么問題,她可以隨時趕到。
這理由,連紀淵都無法反駁,只好答應下來。
葉輕輕成功在紀家住下。
解決完重要的事情,壓在葉輕輕心頭的巨石挪開,她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松懈,當天晚上,早早的就睡了過去。
“咚咚——”
次日,葉輕輕還在睡夢當中就聽見了敲門聲,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窗外天色剛亮,再看眼時間,才五點出頭。
“誰啊。”她懶洋洋問道。
管家的聲音響起:“葉小姐,起來吃早飯了。”
早飯?葉輕輕不可置信的看眼外面天色,紀家人的作息這么瘋狂的嗎?
“葉小姐?”管家再次出聲。
葉輕輕深呼吸,“馬上來。”
她翻身起床,洗漱完之后,發現自己除了身上的睡衣,竟然沒有別的衣服可以換,思忖過后,干脆就這么下樓去。
當然,她這一現身,立馬成為了場內焦點。
“天啊,你怎么穿著睡衣就下樓了?”一道女聲咋咋呼呼的傳來,表示了對葉輕輕這行為的驚訝。
葉輕輕抬頭,發現餐桌邊除了紀淵之外,還坐著兩人,坐在主位的,是個看起來六七十歲的老爺子,頭發花白,表情嚴肅,看起來很不好相與。
這應該是紀家老爺子。
而在他左手邊,則坐著個年輕女孩,長直發,妝容清淡,身上穿著件月白色連衣裙,看起來就是溫溫柔柔那掛的。
只不過,眼里的心機藏得比較拙劣。
葉輕輕大大方方上前, 坐在紀淵身邊:“昨天來的急,沒帶換洗衣服,只好穿睡衣了,總不能,讓我不穿吧?”
她說的坦然,但在老爺子眼里,無疑是沒有禮數,臉色當即沉了兩分。
“原來如此,那等吃完飯,我帶你出去買些衣服回來吧?”那女孩聞言,主動出聲道。
葉輕輕挑眉,自然沒有拒絕:“好啊。”
她說著,沒有再接話茬,而是轉向身側紀淵,低聲問道:“這位是誰?”
紀淵淡淡答:“她叫張曉雅,是爺爺亡故戰友的孫女,從小在家里長大。”
葉輕輕表示明白,抬頭隨意掃了眼桌上的飯菜,興味道:“看來你們家的廚師不怎么樣啊,居然把這么多相克的食物反正該一起。”
紀淵皺眉,“你什么意思?”
葉輕輕下巴輕抬,道:“說個最簡單的,南瓜和蝦同吃會引發痢疾,至于其他的,基本上每道菜都有對應相克的,紀家廚師居然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具備,看來需要重新招人了。”
她說著,拿起筷子挑了兩樣沒問題的放到紀淵面前,“看來以后你吃飯我都得陪著才行。”
紀淵沒動,他看著桌面上的飯菜,眼底暗潮涌動。
他可不認為,這是巧合。
三年前他突然生了場大病,雖然僥幸沒有丟了命,但這些年來身體都是時好時壞,原本以為是后遺癥,現在看來,沒準他早就在不知不覺中中招。
紀老爺子也同樣想到這問題,本就嚴肅的面容,越發陰雨欲來。
但好歹是經歷過風雨的,他沒有當場發作,只是不動聲色問道:“你還懂醫術?”
葉輕輕笑瞇瞇答:“對,大本事沒有,但是照顧紀淵還是可以的,爺爺你放心。”
紀老爺子面色肉眼可見的和緩下來,他現在沒有別的愿望,就希望紀淵能夠健健康康活著,只要對他好,別說是沒規矩,就算她要捅破天,老爺子都能替她兜著。
“以后,你好好照顧小淵,有什么需要,來找我就行。”他說。
“誒,那先謝過您了。”葉輕輕自然開心。
她低頭重新替紀淵夾菜,眼神狀似不經意瞥向對面,發現張曉雅放在桌面的手攥的極緊,面色更是有些神思不屬。
看來這位小白花,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吶。
葉輕輕心里有計較,沒有表露。
吃完早飯,她主動搶過活,推著紀淵回房間。
關上門,紀淵就淡淡發問:“說吧,有什么事。”
葉輕輕眼睛轉了轉,有些驚奇:“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
紀淵抬眼,一雙幽深的眼眸好似能看透人心似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葉輕輕原本還美滋滋想著也許是紀淵暗中注意她好久了,誰知道等半天,居然沒句好話,當即氣得反駁:“就不準我關心關心你?”
紀淵懶得跟她較勁,懶散靠在椅背上,等著她自己主動交代。
這副模樣,簡直就在挑撥葉輕輕的神經,她頑劣心思一起,忽然彎腰靠近紀淵,兩人距離驟然被拉近,彼此之間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
后者眼神一凝,冷意瞬間迸發,“你要干什么?”
葉輕輕半點不懼,繼續往前湊,嘴里道:“當然是好好看看你長什么樣啊,畢竟你可是我未來老公,當然得多了解些,對吧?”
紀淵哪能容忍,伸手就要抓她手腕,偏生葉輕輕早有準備,及時退開,哄小孩似的安撫道:“好啦好啦,說正事,我要給你檢查身體,然后再制定方案,來,配合下。”
紀淵的手落了個空,只感覺五臟六腑險些被氣炸。
渾身冷意嗖嗖往外放,幾乎能凝成實質。
葉輕輕見狀,總算覺得自己好像逗的太過分,只好放低姿態道歉:“我跟你認錯還不行嗎,保證沒有下次,嗯?”
紀淵滿臉青黑,直想把她趕出去,但末了,還是得顧慮身體,生生忍下這口氣。
“給你十分鐘,時間一到,就給我滾出去。”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