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0章 抉擇

袁玥盯著電子屏幕,屏幕上嚴琮倚靠在墻上,閉著眼睛,臉色通紅,耷拉著腦袋,看著應該是喝多了。她遲疑了一下,便聽到外面敲門聲更甚。

“袁玥,開門。”嚴琮轉(zhuǎn)了個身,將腦袋抵在門上,拍著門喊。

袁玥無奈,這個點兒了,嚴琮這樣真的很擾鄰,她嘆息一聲,開了門。嚴琮扶著門把手站直,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后笑著說:“袁玥,真的是你啊,真好!”

說完整個人向她撲來,身高馬大的壓在袁玥身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拖到客廳。

“這是喝了多少?”袁玥插著腰喘氣,喃喃的說道。

從他的上衣口袋翻到他的手機,稍稍猶豫了一下,便解了鎖,在最近通話中,看到玄雪琛的名字,剛想打過去,可是,半夜半夜十一點多,即便玄雪琛沒睡,能過來接他,可在別人眼中,這又算什么?思慮再三,她終是沒有打過去,將他的手機擱在茶幾上,她決定順其自然。

袁玥從來沒有見過嚴琮醉酒的模樣,但是她自己有過一次。在美國,有次喝到斷片兒,自己什么樣子已經(jīng)不記得了,據(jù)程貝貝說是酒瘋很大,鬧了一晚上,又哭又笑,還扯著嗓子唱歌,簡直沒眼看。她見過最多的酒瘋也就是父親,記憶里父親喝醉了總是折騰到半夜,不是吐了就是渴了,總之母親一夜是不能睡的。

嚴琮醉酒后倒是極安靜的,只是,時而眉頭緊鎖的樣子讓她的心似有若無的牽扯出一份痛感。

袁玥將嚴琮安置好,便去洗手間濕了毛巾為他擦臉。那張菱角分明的臉,跟記憶中有些稚氣的模樣有重疊,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還是那樣好看,她不自覺的伸出手指,想要撫平他緊皺的眉頭,卻不舍得收回,手指輕輕去觸碰他長長的睫毛,然后是高挺的鼻子,一直到薄薄的雙唇。驀的,她的手被緊緊抓住,她被嚇了一跳。

幸好,醉酒的人卻只是吱唔了兩句,側(cè)身面對著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了,至于他說的什么,她也沒聽清。

待他睡熟,她將自己的手輕輕掙脫了出來,有些酸,還有點痛。她皺著眉頭瞅了一眼罪魁禍首,本想不去理他,終是不忍,從書桌上取了電腦和文件坐在他旁邊。

她本來還怕他半夜吐了或是渴了,便守在客廳,結(jié)果兩個小時過去了,對面沙發(fā)上嚴琮不知何時換了姿勢,仰面躺著,雙手交叉疊在胸前,一副規(guī)矩模樣。書上說,連睡覺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人一定是個特別嚴以律己的人,可見,有些書說的并不全對,若真是個嚴以律己的又怎么會喝的酩酊大醉不知歸宿。

袁玥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睡著了,還睡的那么死,她記得自己是在客廳沙發(fā)上看工作簡報,一覺醒來,卻是在自己的房間,因為拉了厚厚的窗簾,房間的光線有些暗,看一眼床頭的時鐘,竟然10點了,慌忙中找出自己的手機,發(fā)現(xiàn)竟然是關(guān)著的。

有點兒急切的出了臥室,沙發(fā)上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毛毯疊的好好的放在一邊。

她環(huán)顧了一周,沒人,他已經(jīng)走了,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袁玥無意識的嘆息一聲。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嚴琮今天到辦公室的時間比較早。小唐到的時候,一眼便看出嚴琮一改前兩天的……額,頹廢?不對,嚴副怎么能頹廢呢?頂多算得上心事重重。

她們家的嚴副就應該是這般神采奕奕的才對。額,什么她們家的。小唐趕緊搖頭把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攆走。

很高興的問:“嚴副,今天是不是不需要給您準備濃咖啡了?”

嚴琮一愣,可見自己前兩天是有些混賬了,肩負國家責任,勢必要慎言慎行。

“不好意思啊,前幾天麻煩你了,我喝白水就行。”嚴琮望了一眼自己的水杯,滿的。

“不麻煩不麻煩。”小唐放下一堆文件,高高興興的出去了。

嚴琮工作之后的的生活起居被培養(yǎng)的很規(guī)律,不管睡的多晚,晨起時間雷打不動。

剛開始幾年在法院,經(jīng)常會通宵看案子,他是所有新人里面最拼的一個,沒有節(jié)假日,沒有周末,沒有約會,同事們都說他過的比苦行僧都苦,他聽了只能苦笑,只有他自己知道,工作比酒精更能消耗他的精力。那些酗酒的日子里依然不能讓他忘記思念。而無數(shù)個失眠的日子里,他都在想,為什么這個世界上,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的人竟然可以讓他變的如此瘋狂。

每一個抓不住她的夢里,醒來之后都是無限的空虛和痛苦,也曾嘗試就此忘記,可是終究還是在無限循環(huán)中舉手投降。當邵士墰從美國帶著有她采訪的金融日報時,他毅然放棄了法院的平步青云,轉(zhuǎn)去公安,只因為公安比法院有更多機會可以執(zhí)行海外任務。

往事,太痛。

幸好,她回來了,他還有機會。

可是,他卻有些后悔。

她回來,他是滿心歡喜的,以為只要將過去的一切都解釋清楚了,實在不行,故技重施,他再死皮賴臉一次,他們就可以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于是,他不顧邵士墰護妻之情,開口威脅玄雪琛當他的說客,將過年6年自己所有的一往情深都轉(zhuǎn)告她。他知道,她冷淡的外面下藏著的一直都是溫柔善良,那么善良的袁玥啊。

然而,他錯了。

5天前,鮑磊案背后浮出了一個重要人物——關(guān)長正,而他,曾經(jīng)是父親的老部下。緊接著,市局紀委迅速成立專案小組進入。

他不該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一味相逼,他甚至恨自己。他自詡最了解袁玥,可是6年來,他都不曾深想當年她為何會那般決絕。或許母親的話真的重傷了她,可以她的處事風格,只會正面剛,而不是逃避。

他仔細回憶當年。袁弘偉出事的時候,他因為外派,并不在島城,袁玥給他提分手的時候,他都還不知道。因為覺著袁玥提出分手的理由有些無理取鬧,生活中不是常常出現(xiàn)那種在結(jié)婚前鬧矛盾提分手的事情啊,這種事情還有個名字——婚前恐懼。等他外派任務結(jié)束之后,看過報紙才知道,她父親出事了,出于自身專業(yè)感,他對整個案件的迅速結(jié)案有過一剎那的懷疑。但是他沒有細究,他著急去找她。卻從別人口中知道她出國了。

沒有告別,唯有交代,內(nèi)容卻是要賣掉她和他的房子。

再后來,他知道母親找了她,他就他們的結(jié)束都源于母親的那翻話。

他應該早該有所察覺,可是,卻沒有。

只是短短幾天,對他來說,卻度日如年。

爸,你是不是鮑磊集團背后的保護傘?

這句話,他不能問,因為他的工作不允許他現(xiàn)在問。

這句話,他也沒有勇氣問。

他承認他是害怕的,雖然他從來不相信父親會做那樣的事情,但是他依然害怕。

猜疑就像是毒癮,總是不自覺的的竄入他的腦海。白天工作會走神,會突然間發(fā)脾氣,晚上也會因為胡思亂想而睡不著。他感覺自己要瘋了,已經(jīng)戒掉的抽煙酗酒重新拾了起來。

他推測著各種可能,又不斷自我安慰,當昨晚他無意中看到桌子上的那個戒指盒子的時候,腦子里突然浮出一個問題,如果再次失去袁玥,自己會怎樣?

他不敢想,也不想想。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去敲她家的門。

真好,她在。

他幾天沒有睡好了,昨夜卻是一夜好眠,天亮之前,耳邊有喃喃的聲音傳來,他醒了,身旁,袁玥坐在地毯上,趴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他輕手輕腳的挪到她身邊,卻看見她眉頭緊皺,哭泣著喃喃自語。他突然意識到,6年了,這樣的夢,她是不是做過很多次?

他,竟然不敢想象,那一刻,痛徹心扉。

腦海中電石火光,那天他告訴袁玥她父親不是自殺而是他殺的,她有說過一句話,當時僅僅是感覺不對,現(xiàn)在他似乎能明白了。

她說:嚴琮,謝謝你,可是我們要怎么辦?

當頭一棒,他忽然就有些明白了。聰明如她,他有的邏輯,她只多不少,如果當年她有所察覺,是不是……

當年她選擇離去,心里存著猜測,異國他鄉(xiāng),負重前行,每日都不斷在愛情與道德的譴責下艱難的生活。6年之后,再次重逢,以她心智,當然選擇最無情的方式,從此絕了自己的念想,讓自己不必承受這一切。可是自己呢,總是一副情圣的姿態(tài)的出現(xiàn),一遍一遍的動搖著她,讓她再一次陷入當年的窘境,不能開始,不能結(jié)束,每日只能備受煎熬。

如今,換他嘗一遍,僅幾日,便瘋魔。

“嚴琮,你為什么學法律?”她啃著面包問他。

“為了正義可以不被辜負。”他大義凌然的回答。

十年前,他們在天臺的對話他還記得。

十年后,他承諾過她,要給她一個交代。

上午市里的會議結(jié)束,嚴琮駕車去了紀委。在原則問題上,他不能徇私舞弊,也不可以徇私舞弊,他更愿意相信政府可以查明一切,他也愿意相信父親清正廉明,他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不管真相如何,他要的只是一個她,他要她一切都好。

主站蜘蛛池模板: 曲松县| 深圳市| 永清县| 威远县| 民县| 丰原市| 民县| 忻城县| 霍州市| 巴南区| 霸州市| 武强县| 夏津县| 合山市| 延安市| 新疆| 洪雅县| 巴彦县| 高台县| 甘洛县| 湘阴县| 英超| 澄迈县| 额尔古纳市| 凤冈县| 射阳县| 景东| 杭锦后旗| 南部县| 哈巴河县| 冷水江市| 八宿县| 屏东市| 收藏| 平阴县| 衡水市| 丹寨县| 马龙县| 普定县| 西乡县| 城固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