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魁此時是心驚膽戰,他怯懦地回過身。
魏禪指著地上的大溝,又看了看對面被毀的房屋,問道:“你這就想走?”
張魁心領神會,趕忙向前,遞給了魏禪千兩白銀,他為了能盡快離開這里,也是拼了。
“魏大人,我可以走了嗎?”
“不行?!?
魏禪笑了笑,驚得對方臉色蒼白,他回頭看了一眼與魏瑩站在一起的秦牧,微微皺了皺額頭,問道:“誰打的?”
“回大人,是張魁。”
“去吧,打回去!”
魏禪話聲落下,所有人都懵了,霍亥也感到有些意外,這個縣令有點兒護犢子呀。
見秦牧沒有動靜,魏瑩將他向前推了一把,魏禪此時又是催促了一句,“快去?!?
秦牧這時不再遲疑,三兩步便來到了張魁面前,用出了吃奶的力氣,掄起右掌就朝著張魁的臉上甩去。
或是用的力氣太大,張魁被這一巴掌扇得轉了一圈。
秦牧看了對方一眼,心滿意足地退了回來,對著魏禪躬身行了一禮。
張魁此時弓著身子,用手捂著右臉,額頭青筋暴起,雙眼充滿血色,蒼白的臉已然被憋紅。
“魏大人,我可以離開了嗎?”
“記著,下次再敢帶兵入城,你就走不了了。”
“是!”
待張魁率兵離開,魏禪揮手撫平地上的溝壑,將從張魁那里得來的白銀遞給了身邊的仆人,交代其將銀子散發給受損失的民戶。
這會兒,城中居民得知魏禪已出關,都慢慢地向這邊靠攏。
至于魏禪則是一直盯著霍亥,將霍亥看得頭皮發麻。
“魏大人,湯藥七兩紋銀?!被艉姅D出一抹笑容,對方實在是太可怕了。
魏禪聽了這話,也不多言,將七兩碎銀放在桌子上后,自顧著取了一杯湯藥喝進了肚子。
他回頭看了一眼滿臉期待的百姓,大聲喊道:“鄉親們,相信我,瘟疫很快就會過去的?!?
百姓一聽這話,皆跪伏在地,哭聲哀求,“魏大人救救我們吧?!?
魏禪一聲輕嘆,“大家放心,縣府撥下的銀兩很快就會發到大家的手中?!闭f完,他扭頭盯著霍亥,厲聲說道:“倘若你真敢賣假藥,我絕不會讓你活著走出去?!?
霍亥躬身行禮,暗道這縣令還真是上道,竟愿意陪他演這么一出戲,他小聲說道:“魏大人放心。”
魏禪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了秦牧與魏瑩,他冷哼一聲,留下一句“跟我來”后,抬腿離開了這里。
待魏禪一行人離去,霍亥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滿眼期待地看向了主道上的民眾,可惜,七兩銀子對于他們實在太多了。
這時,齊蕊跑了下來,一臉擔憂地看著霍亥,“哥,你沒事吧?”
霍亥疼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沒事,快上樓去?!?
就在這時,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那不是齊大爺家的孫女嗎?前些日子不是感染了瘟疫嗎?現在看起來好很多了呀?!?
“對呀,這就是齊蕊呀,確實好了很多?!?
這兩句話落下,人群中瞬間炸開了鍋。
齊蕊雙手環在嘴巴周圍,大聲喊道:“各位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們,我的瘟疫就是我哥治好的?!?
說完,她抬起頭看向了霍亥,霍亥笑了笑,“快上樓!”
“哦!”
待齊蕊上了樓,霍亥看著街道上躍躍欲試的鄉親們,他大聲喊道:“鄉親們,湯藥現在降價了,只要六兩紋銀,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六兩紋銀,保你不受瘟疫之苦?!?
然而,六兩紋銀也是大多數人負擔不起的,這批人當中,最終也只是有三十八位買了藥。
待人群散去,他將目光投向了街對面二樓的一位年輕男子,對方沖其點了點頭,霍亥松了一口氣。
這買藥之人,對方都登記下來了。
城西陳氏莊園內一間昏暗的小屋子內,密密麻麻地站著四五個人,圍著一張小桌子在小聲探討。
“老爺,他這湯藥共有十種藥材,其中應是有三種毒材?!?
“毒材?都有什么?”
“有兩種是雪見草和零花,但剩下的一種我不敢確定?!?
“好了,你們去實驗吧,研制出來后找人試藥?!?
“是,老爺?!?
伴隨著“吱”的一聲,陳沐推門而出,碰上了急的團團轉的陳晨。
陳晨此時心急如焚,絲毫不顧頭頂毒辣辣的太陽,豆大的汗珠順著脖子不住地往下流,“爹呀,你可算是出來了!”
“怎么?無人來買藥了?”
陳沐看著自己的兒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性子,以后可怎么放心將家業交給他。
“基本上沒了,城東已經將價格降到五兩了?!?
“這會兒賣出去多少了他們?”
一提到這個,陳晨更加著急了,“就在剛剛,三百七十份了。”
陳沐聽此一聲輕嘆,“降吧!也該讓他們著著急了。”
“什么?”
陳晨聽到此話有點兒難以置信,他這個不開竅的爹終于同意降價了。
“先降價吧,過些時日,張家老三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價格自然就又升上去了?!?
“張禹?”
陳沐點了點頭。
霍亥門前,陸陸續續地有人來買湯藥,因為齊蕊的瘟疫快被治好的事情,很快便在城內傳開了。
就在齊蕊幫著霍亥一同賣藥時,突然自城西跑來了幾個人,大聲喊道“城西,一副湯藥只要四兩?!?
霍亥笑了笑,神色鎮定地看著一部份人跑去城西,待那些人跑遠,他扯開嗓子大聲喊道:“從現在起,湯藥只要三兩。”
眾人一聽這話,買藥的積極性更強了。
城西陳家門前,很快又有人跑來喊話了。
“城東一副湯藥只要三兩?!?
這話一出,將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人,又給喊去了。
陳晨握緊了拳頭,一臉的憤怒,陳沐敲打了他一下,喊道:“陳記,一副湯藥只要二兩紋銀。”
陳沐輕聲叮囑了幾句,便領著一位老仆出了家門。
陳晨此時心在滴血,一副湯藥二兩,這他們得少賺多少呀!然而,很快就又有人來喊話了,“城東,一兩?!?
陳晨一聽這話,徹底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了,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喝道:“欺人太甚!”
這時,他身旁一位一臉諂媚相的小跟班突然講話了,“少爺,咱們要不要去砸他們的攤子?”
陳晨一聽這話,贊許地看了對方一眼,“何勇,去!喊人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