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煉于古書記載中看到過關于呲猻的信息,它生性嗜血,詭異多端,之所以如此很大原因便是因為其圖紋。
傳言呲猻的魔技是謂普通祭獸當中迷惑性最強的,那般技能一旦使用,它自身便是會虛弱一段時間,而其之技便是能改變任何人的外貌與氣息,那般異能如同禁忌,呲猻也因為這一點在那遠古之時頗被其他勢力所不容,祭養它的人無一不是窮兇極惡。
“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尋到呲猻~”凌煉站在原地,語氣有些無力道。
對面刀疤男子聽后仰天長笑,待將心緒盡數宣泄后才一臉低沉道:“這都是你那個好兒子將我逼成如今這般的。”
沒人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么,又是在何處尋到這頭上古祭獸的,但顯然,他所付出的代價極大。
他未曾再多說什么,只是微微低頭,身軀一側,俯首弓腰于那對紫眸之下。
上古之獸因其年代久遠,血脈強大之故,其至二品之時便能凝智言語施展魔技了。
此刻,那對狹長紫目于漆黑的夜中緩緩游來,縱然是雨水相伴,也絲毫不能減滅一絲其身所散發的戾氣。
它的獨角微微泛光,將那張怪異瘆人的獸臉映得更甚,待踏聲停下,嘶啞且亂神的聲音響起:“老家伙,安心上路吧~山寶,是我的了。”說罷獸爪抬起,一招便要將凌煉胸膛貫穿。
“住手!”
夜里殘破的火光中傳出一道喝聲,隨即便是一把泛著赤色的白刃于空中砍來。
呲猻獸爪不由得暫緩,反過去將之輕松擋下,旋即道:“什么人!”
懸吊于哨臺下方的火堆已是羸弱不已,幸靠其上草木遮攔還略存一絲火星,此刻于那夜與火的交匯處緩緩走出十幾道身影,而最前方那人,便是英姿颯爽卻又風情堅毅的夕晶。
她的雙眸之火絲毫不弱于火星,甚至更強,從中可以看出無盡的怒意與顫抖,好似碰上了這一生的宿敵。
“你~居然真敢來~”
夕晶雙目注視著遠處那道黑影,那便是殺他夫君之人,也是她這些年來每日都無法忘記的面孔。
“嘩~”
沒有過多的廢話,她提著大刀于下一刻沖出,看其架勢便是要瞬間將那名刀疤男子頭顱砍下。
“弒夫之仇,今日由我來報!”
夕晶的面龐已是發紅,眸中怒火茂盛到了極點,泛出點點熒光,連夜中滴落晶光也不能相比。
她與那失去了靈氣的刀疤男子交戰在了一起;雖說他靈氣已然耗盡且身負重傷,但畢竟還是武者之軀,眼下抽出腰間佩刀與那白袍女子開始激戰,一時間無法論勝敗。
“殺!”
與此同時,后方十幾道人影也是手持白刃盡數朝呲猻沖來,腳步移挪便是呈散開之勢將那頭魔獸包圍住,刀刃破空發出細微嗡響。
“轟!”
呲猻并未去管于四面八方落下的白刃,它只是腳掌微跺,自周身一圈便是擴散出一圈漣漪,氣息之強直接將一眾男子給震飛了出去,吐血的吐血、骨斷的骨斷、而后一同昏厥過去。
“一群白癡~”它不屑道。
依靠強悍的獸身與二品修為,縱然是武師也很難是它的對手,更何況是一群普通青年所能沾染的?
“不自量力~”
再次低喃一句,呲猻獸腳一踏,黑爪便是自空中亮起,于下一刻便能將凌煉撕成碎片。
“咻!”
一塊白色石頭自夜色中閃來,無視了雨水的阻力,待獸爪落下之間化解掉了這一擊,不過那圈散發出的余波卻還是落到了凌煉身上,讓得其短暫昏迷了過去。
“誰!”
一道狹長黑影被遠處那盞殘火搖曳得有些失形,但其威勢卻是根本不能撼動半分,似乎并不像是凡人之影。
田鴣緩緩走了出來,露出一對金色雙目,眸中威嚴徐徐散發,注視著遠處的呲猻。
“這~這是什么?”
望著緩步走來的龍影,呲猻能感知到其散發的氣勢有多么強,此刻,體內血脈竟是膽顫著,陣陣怯意于全身獸軀彌漫而出,那是血脈壓制的表現。
“沒想到在這里竟然能遇到一位獸武者~”
“踏!”
田鴣沒有與它過多廢話,腳掌于地面狠狠一跺,旋即身軀便是彈射而出,金爪帶著凌厲狂暴之勢朝其攻來。
呲猻因怯而退,躲開了這一擊。它驚駭于體內血脈異動,知曉了此獸魂來頭不簡單,故先暫避鋒芒,以待凝神一探。
“哼,往哪里跑。”
金色龍尾掃過空氣傳出嗡響,自它口中發出威聲,眸中金光卻是更甚了,腳爪每一次的變化都附帶著奪命之勢。
“哼,不要得意得太早!”
數息交手后,呲猻便是感應出了其實力,雖說血脈的確有些異動,但其不過五星武士境界而已,又怎么能戰勝足能媲美二星武師的它呢?
呲猻故此不再一味后退,黑爪變換而來,對著那頭金龍便是狠辣一擊。
“嗡!”
田鴣不退反進,巨臂金光浮現,其爪帶著純粹的霸道力量與之對轟了上去,爆發出一道顫音。
“抖~抖~”
呲猻的獸爪此刻不斷顫抖著,饒是它全力壓制著其內游走的狂暴余力,但陣陣疼痛灼熱之感仍然讓它痛苦不已,漆黑如墨的爪尖因承受不住那股力量,竟是裂開了細紋。
“怎么可能~”
心頭的震顫更甚,它無法想象只是第一次交手自己竟然被壓制到了這個地步,那股力量完全不像是那個境界所能爆發出來的,如何不讓得它惶恐。
萬獸之法——不滅龍決,無視魂力屬性之差!
呲猻很清楚自己可是幽脈之獸,這種屬性不像暗脈一般被光脈所克,可眼下自己卻是實實在在的于一回合交手時便是吃虧了。
“你的力量,似乎并不完全呀~”
龍影說話之時金目泛出悅意,他很清楚眼前這頭呲猻定然是因為三日前的魔技使用導致了現在這種狀態,看來那般偽裝之極所帶來的后遺癥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上幾分。憑借初世神龍的威勢,其能將呲猻本就虛實的狀態放之更甚,讓得它在自己的面前露出更多薄弱之處,以便順勢攻擊那里。
“現在的你,在我的眼中,不過七星武士~”
顫聲傳出的同時,金色龍影再次一踏,龍尾于空中揮舞而下,其后伴隨著一記后爪。
呲猻頭頂那根獨角已是泛亮,當中圖紋浮現,縷縷能量傳至全身,至此其爪威勢大增,絲毫不怯金影,與之對碰了上去。
“轟!”
又一道轟聲傳出,二者腳下綠草白石皆倒射而出。
另一邊~
戰斗仍在繼續,雖說凌獵此刻正孤軍奮戰,依靠靈器之威不斷橫掃周身那些雙目泛紅之人,但后者像是不死一般,依靠瘋狂意志與殘破身軀一直粘黏著他,且其身所散戾氣更甚,手中白刃砍勁也越來越大。
“轟!”
又是幾招之后,凌獵像是支撐不住長刀之上所附戾氣般,攻擊頻率與力道也逐漸變小,感覺就快要破防了。
“獵隊!我們來了!”
遠處火光之下傳出熟悉的聲音,凌獵瞬間猜出了那是屬于巡守隊的聲音。石崖村歷代以實力而論資輩,饒是他們幾乎都大過凌獵,但依舊得依照規矩叫巡守隊隊長凌獵為長。
“踏!踏!”
縱身一躍,六七人便是于空中而來,手中大刀揮舞著劈向一眾黑影。
這幾人的加入明顯擾亂了他們的布局,其隊形在幾息后便是散作幾團,而凌獵依舊是主力,此刻靈氣不再有任何保留,全力以赴出手,在那一眾男子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深血口,縱使白骨顯露其依舊未曾停下。
“啪!”
一把大刀與一柄彎刃對碰著,傳出短暫且激烈的聲音。
短短數息,刀疤男子已與夕晶出刀了十次,每一次皆是驚險無比,盡攻命處。若誰稍微遲緩一點,寒芒便會破入體內,于瞬間奪走生機。
“小娘們兒,實力不錯嘛~要不要考慮當我的響馬夫人吶~我可是會好好撫愛你的~”
交手雖說兇險,但對于常年在刀尖上舔血過日子的他來說倒是不顯得稀奇,于雙方交手短暫后退之時調戲了一句。
“無恥之徒!死到臨頭還敢有齷齪之意,待我取你頭顱!”
夕晶手腕一旋,掌中闊刀于空中劃過,她騰身一躍,猶如翩翩起舞之蝶帶著白光閃來。
“鐺!”
兩人的戰斗仿佛愈來愈激烈,而這白熱化的戰況比之另一邊卻稍遜一籌。
金光,紫光,兩團光芒碰撞不斷,每一次的交手都會使得大地微顫,旋即那片區域的雨水都是小了些許。
現在的呲猻全身到處都是血痕,顯然是吃了不少的虧,但此刻它也感應到了對面那龍影的攻勢已是越來越弱了,很顯然其魂力所剩不多。
田鴣這邊同樣不好受,雖說外面看上去并無絲毫損傷,但其體內卻早已翻江倒海,股股余波能量于經脈中流竄,久久不散。
“到底還是二品魔獸,這股氣息倒是有些麻煩。”
而因為他急速攻擊所致,魂力消耗也是巨大,此刻體內能量已不足一成,只怕再有幾個回合,獸魂便會自行撤去。而若是如此,沒有了血脈壓制的龍魂,自己怎能與之交鋒?
遠處呲猻似乎看出了他眸中意味,它何其狡黠?于下一刻便猙笑一聲,聲若幽音的嘶吼道:“別白費力氣了,我知道你體內能量所剩不多了,若再戰下去對你而言只有死路一條~還是趕快趁著這個時機速速逃命去吧,我承諾不追殺你~”
它的話語頗有一股誠意,似乎如若真照它所言做的話便能安全離開這里。但顯然,田鴣并非心智簡單之人~
“承諾?怕是連你自己都不信吧~”望著對面那頭一臉猙笑的呲猻,龍影雙目金光大甚,于口中喃道。
“那你就去死吧!”見得詭計被識破,它索性不再隱藏,大喝的同時全身再次一震。
獨角圖紋傳出嗡響,瞬間化為晶瑩紫光落至其頭頂,短暫延遲后在其中浮升起一團紫光,瑰麗卻又幽冷,其中散出純粹戾氣。
感受著那股戾氣,饒是龍影其面色也不免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