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每年里我每每想起讓小姑娘獨自承擔(dān)了那段日子就很心疼,我的粗心差點讓小姑娘離我遠(yuǎn)去,從此以后我再也沒有離開小姑娘超過兩天!————多年后的章知塵。
若小雨渾渾噩噩的從夢中驚醒,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若小雨家屬,病人醒了!”
護士機械的聲音然后是母親沙啞的聲音。
“小雨啊,起來我們送你爸回家了。”
外面的天已經(jīng)晚了,視線下移若小雨看見若母懷里抱著的骨灰盒,她一手還牽著哭紅眼睛的若小康!
若小雨沒有哭鬧,只是有些機械的坐起來,穿鞋,然后接過若母懷里的骨灰盒。
坐車回家的一路上若小雨都緊緊的抱著骨灰盒一句話都不說,眼神渙散的看著車窗外。
嶺城那邊章知塵和童姐跑了一天,他找到了幾家銀行可能貸給他款的卻不多。
章父打來一千萬,現(xiàn)在還是差幾百萬。
“總裁,今天那些投資人什么態(tài)度么,不幫就不幫還明里暗里諷刺人。真是氣死我了!”
章知塵放下手機苦笑一聲,“怎么,都三十歲的人了這點難堪就受不了了?忘了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是怎么受人白眼的嗎?”
“都過去好幾年了,你不說都快忘了!”
“好了,晚上早點休息,我處理一下總部的事,明天我們還得繼續(xù)!”
經(jīng)過這次的教訓(xùn)章知塵也有了野心,與其說野心不如說是后顧之憂。公司的那幾個股東都不是什么善茬,等這次危機過了他得想辦法解決他們,與其一起分肉卻總還被人拿捏命脈不如他把這塊肉全吞了。
忍了這么多年他們還是無情,那也別怪他無義了!
鏡子前的男人星眉劍目中泛著決絕的氣息,行走在商業(yè)中有時就不能心慈手軟,三十歲這年他終于懂得了這個道理!
回到家中的若小雨抱著骨灰盒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自從醒來后她便這樣。
“小雨啊,你爸爸走了,你也知道這么多年來為了給小康看病我們欠了不少債,還有這次你爸的手術(shù)費,雖然公司賠了,但是,這個家以后,,”若母看了一眼懷里睡著的若小康,又繼續(xù)說道:“以后我一個人怎么撐的起來?還有你弟弟還這么小,他一個人在家該怎么辦啊!要不,你輟學(xué)吧啊?”
見若小雨依舊沒有說話若母不由得哭出了聲,“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他爸啊,你怎么走的這么早啊,你讓我怎么辦呢!”
睡著的若小康被吵了醒來,哇的一聲又開始哭。
“知道了,我輟學(xué)!”
若小雨起身把骨灰盒放在了沙發(fā)對面的桌上。
“你在家?guī)У艿埽颐魈炀腿フ夜ぷ鳎 ?
若母得到了滿意的回復(fù)就像得到了保障一般,很快就紅著眼睛回房間里了。小康心臟不好,不能累著,需要早早休息!
“啪”的一聲,若小雨關(guān)上了外面的燈,屋子里黑成了一片。
若小雨抱膝而坐,黑暗里她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可以得到放松。
爸爸,明天開始我就不上學(xué)了,對不起,沒能完成你當(dāng)科學(xué)家的夢。
“對不起!對不起!”
可你為什么要突然離開我,你的家為什么要我來養(yǎng),你說過今年要租個大房子要給我一個房間,可你食言了,我連家都快沒有了。我該怎么才能撐的起來這個家,爸爸,你在哪兒?你再等等,在陪陪我等我可以撐的起這個家再走好嗎?你再陪陪我,我明年就可以畢業(yè)了。
你回來好不好啊!
黑暗里只剩下若小雨咬著胳膊哭泣的聲音。
桌上的骨灰盒早已變得沒有溫度,和黑暗一樣冰冷!
黑白色到底代表著什么?黑暗和光明?還是人和鬼?
葬禮很快就舉行了,來了很多鄉(xiāng)下的親戚朋友,若母招呼著他們一整天若小雨都跪在那張黑白色的眼中沒有光澤的相片前。
又到了晚上,若小雨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雨,起床了!”
迷糊中若小雨好像聽到了若父的聲音,她猛的坐起來,一個身影在廚房里忙碌著。
“快過來,爸爸教你怎么做煎蛋好吃。”
學(xué)校里顧思宇好幾天都沒有再看到若小雨,打電話也不接,于是他忍不住去問輔導(dǎo)員。
“什么?退學(xué)了?”
“導(dǎo)員,你是不是弄錯了,學(xué)姐學(xué)習(xí)很好的,怎么會!”
“她確實已經(jīng)退學(xué)了。”輔導(dǎo)員惋惜的嘆著氣,挺好的一個女孩也不說發(fā)生了什么就草草退學(xué)了。
社會很殘酷,尤其是對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的若小雨來說。她需要找一個可以維持家中生計的工作,可面試時一看她大學(xué)都沒畢業(yè)便會把工資壓的很低。
走投無路之下她只一天做好幾分兼職。回家時都已經(jīng)是一點多,而早上五點她又得早早起來。
廚房里每天都有留給若母的早餐,而那份煎蛋的味道越來越像若父做的!
奔走幾天后嶺城這邊的章知塵終于有了眉目。他聯(lián)系到一個想回過投資的華裔,成敗就在此一舉。
機場章知塵和童姐早早就等著了,不一會兒那個華裔就來了。
男人五十多歲,一身黑色西裝外套很精神干練。身后跟著一個穿米色毛衣外套的女人,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
“宋先生,您好,我是章知塵!”
章知塵禮貌的伸出手,不吭不卑,沒有一絲不妥,欣喜與自信把握的張弛有度,不會讓對面的人覺得他因為求人而低人一等。
被稱作宋先生的人笑了笑,像是很滿意。
“哎呀,爸,您就別逗知塵哥哥了!”
后面的女人拿掉臉上的墨鏡對著章知塵莞爾一笑!
“知塵哥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