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宿舍的李雯坐在肖靜瑤前排。

“你請假了？”肖靜瑤正在收拾書包，聽見一道好奇的聲音響起。

肖靜瑤抬頭，看見李雯轉過身來，用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

“嗯，我回去一趟。”

“我也想回家，但感覺這次沒考好，不敢去請假……你請假的時候班主任有沒有問什么？”

“沒問什么，直接填了。”

“嗯～，你平時學習認真，班主任對你印象好，我就不一樣了。”李雯手撐著臉撇撇嘴。

看見肖靜瑤拿勿千初的書包，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靜瑤，你和學神一起回去嗎？”

肖靜瑤抬頭看眼一臉八卦的李雯，“沒有。”

“那你怎么拿大神的書包？聽說學神他爸在你們那里有項目。”

肖靜瑤突然不想說話了，人就是八卦的生物，沒有的事也會空穴來風的吹出來，有些風吹草動更會被無限夸大，歪曲成他們想聽的資料，成為他們飯后的談資。

太無聊了。

“不告訴你。”

“你剛走大神就出去了，肯定是要一起回去。”

肖靜瑤輕笑了一下，沒多理會她就走了。

走到一樓樓梯，看見大廳門口的勿千初。

勿千初笑著沖肖靜瑤揮了揮手，陽光燦爛，有朝氣。

肖靜瑤愣了神。

溫暖的夕陽透過窗戶，清楚的照亮空氣中緩緩飄浮的雜質，窗外傳來清脆悠婉的鳥鳴。

時光好像靜止。愿時光永遠靜止。

車還沒啟動，肖靜瑤和勿千初坐在第二排。靠前的位置晃得不是很厲害，能減少眩暈感。

勿千初沒坐慣公交，看了看有點破舊的椅套，心想：雖不是很好，但比想象的好多了。也是，城鄉協調發展嘛。

不一會兒，車上來了幾個姑娘，其中一個到處掃一眼，看到勿千初后對一起的幾個女孩子小聲說了些什么，那幾個女生都看向正在玩手機的勿千初，最后推搡著去了離勿千初最近的空位坐下。

勿千初把一只耳機插進肖靜瑤的耳朵，播放的一首英文歌，曲調和緩，很舒服。鼻息間是那片柔軟的清甜。

沒了難聞的汽油味，少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噪聲，肖靜瑤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甚至做了幾個零碎的夢。

夢是彩色的。好像很美，但怎么也抓不住。

勿千初回頭看了眼靠在他肩頭的肖靜瑤，睡著的時候少了幾分拒人千里的冷漠，平添了感官的柔和。

聯想種種：“是以冷漠的外衣掩飾自己的膽怯嗎？人真的挺復雜的，對誰都不能一言而盡。”

雖然心里很不舍讓她起來，但女孩已經自己有了清醒的跡象，于是順嘴說：“大小姐，到站了。”

肖靜瑤抬頭，勿千初偷偷動了動發酸的肩膀。

走在路上，肖靜瑤笑著說：“我還是第一次在車上睡著。”

“可能是魔法吧。”勿千初發現自己總是喜歡逗一逗這個冷著臉的女孩，生氣了就哄，開心了就陪著。

“嗯，可能是魔法。”勿千初聽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你這周末準備干什么？”

“我就打打游戲，再看會書唄。你呢？”

肖靜瑤看著勿千初沒說話就忍不住笑出聲。

勿千初看著莫名其妙也跟著笑了起來，“你笑什么？”

“我想去溜電動車，就在我們第一次見的那里。”

“那一起去啊。”

肖靜瑤笑著點點頭。

山路上一輛電動車上騎著兩個人疾馳到山腰上停了下來，坐在圍欄上俯瞰山下的村莊。

空氣很清新，風很溫柔。未落的余陽鋪撒在大片敗落的枯葉上。

勿千初夏天和朋友去了一趟顧村公園，覺得那里的風景很清秀，空氣也沒有市中心的渾濁悶熱，猶如世外園林，令人眼前一新。但與這里相比，空氣還是差了一份清爽自然。

“你要考哪所大學？”肖靜瑤先開了口。

“武漢大學。”

“你的成績去清北也不成問題。”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追求。”勿千初眸光暗了暗。過了一會，轉頭看著肖靜瑤的側顏問：“那你呢？你想去哪里？”

肖靜瑤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對大學毫無概念，沒仔細想過。”

“要不你也考武漢大學吧。”

“到時候再看吧，我恐怕不行。”

太陽徹底沒入山頭。頭頂掠過一群野鴨，翅膀聲刷刷的遠去。

山上的晚風徐徐的吹，有點涼；山下的星星點點是農家燈火闌珊。

“回去吧。”

“走吧。”

男孩載著女孩踏上了回家的路。天色漸漸暗了，遠樹的枝丫上是幾聲高昂的蟬鳴劃破夜的孤寂，路兩邊的草叢中蟲鳴悅耳，大山獨有的清風迎面撲來，所有的煩惱都可以暫時放在一邊。

這一天晚上，女孩在日記里寫道：“我要考武漢大學。”

高一七班

早晨教室昏昏欲睡。

“你們猜年級第一是誰？！”

數學學委快步沖到講臺，一臉浮夸的震驚。臉上密密麻麻的青春痘顯得更紅了。

全班同學好像從睡夢中驚醒，抬起無力地目光朝他看去，他看見某個人的目光突然害羞了似的從講臺上下來，站到低處。

“不會是學神吧？”班長本來在打瞌睡，聽見咋咋呼呼的聲音撩起眼皮，靠到椅背上低沉著聲。

數學學委夸張的眨眨眼，“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對了，有沒有一點意思？”

“這有什么好猜的。”副班長周靜坐在第一排準備英語的課前演講，“就不知道他超出年級第二多少分。”

朱越臉上露出一絲神秘：“這是個秘密。”

“切，不就是不知道嗎？”

“單子上沒寫，你們可以自己猜嘛。”

“那我多少分你看見了嗎？”

“你好像是第六，我瞟見。”

“耶！太好了！”周靜笑著跳了起來。

其他學生圍著朱越問自己的成績。

肖靜瑤看了眼趴著睡覺的勿千初，白皙的后頸一覽無余，身體隨呼吸輕微勻稱的起伏著。

這么優秀的人，到底要怎樣的命運交錯，才有幸遇見了他。肖靜瑤看著勿千初熟睡的臉龐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才將目光轉回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