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千初轉身間,手臂上的傷疤顯露出來。
肖靜瑤調整好呼吸,問了一直想問的問題:“你的傷是怎么來的?”
勿千初沒再遮掩,低頭看著傷,出神了片刻,戲謔地看著肖靜瑤,“你想知道?”
雖然這幾天他總是擺流氓模樣,一副欠揍的樣子,但總是遮不住身上極其干凈純澈的感覺。
肖靜瑤想,如果能看見靈魂,勿千初靈魂的顏色肯定是白色,純透的晶瑩。
肖靜搖搖頭:“不想知道,只是疑惑你平時為什么要藏起來,其實男孩子身上有傷也挺帥的,說明你有經歷。”
勿千初看著肖靜瑤:“嘖嘖,肖靜瑤同學的哲學道理說的真好。”
肖靜瑤沒說話,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
“初二的時候被人陰的。”
“怎么回事?”肖靜瑤來了興趣,看著勿千初問。
外面昏黃逐漸下沉,夕陽光線是殘敗的凄美。
勿千初看著臉上帶著擔憂的肖靜瑤,心一軟,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開口,聲音很輕,毫無違和感的在安靜的空氣中沉浮著:“初中那會兒叛逆,經常逃課、打架,也惹了不少人。有一天下午放學,回家路上,被結怨的一個別班的學生,我都記不清他是哪號人,反正是找了幾個社會上混的把我堵在巷子里。那群人沒什么實力,三兩下就撂倒了,我轉身走的時候,沒想到其中有一個狗急了跳墻,沖過來給了我一刀。”勿千初看著傷疤,冷笑了一聲:“傷疤就是這么來的。我媽看見了就哭,別人看見了就稀奇,我覺得煩,我就穿個長袖遮著。”
肖靜瑤看著勿千初的傷,點點頭,不知道說什么就沒開口。
勿千初看著嚴肅的肖靜瑤,輕笑著,習慣性的抬手摸了摸肖靜瑤的發頂。
一股熟悉的暖流傳來,肖靜瑤抬頭看著勿千初,兩人相視,最后都呆住,保持著現在的姿勢不知道多長時間。
最后,勿千初咳嗽了一聲,訕訕收了手,一時感到雙手無處安放。
肖靜瑤手揣進兜里,捏著手機,捏的太緊,指尖泛白。
兩個人都看向別處,努力調整心情,恢復心率。
勿千初看了眼時間,“那我回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肖靜瑤看著勿千初,點點頭,說:“那,再見。”
勿千初也看著肖靜瑤,點點頭,“嗯,再見。”
勿千初走出門,一只腳剛踏出門檻,又回過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兩人相視,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遠,勿千初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只說了句:“明天見。”
肖靜瑤輕輕點頭,止不住心跳,笑著回應:“明天見。”
勿千初出了宿舍樓,在女生宿舍下站了很久,駐足望著樓層中唯一的一盞燈。
對待所有人都能落落大方,唯獨對你,總是捉襟見肘。
勿千初眸光晦澀了幾分,夜風微涼,灌進T恤,少年垂眸看著路燈下自己的影子,深深嘆了一口氣。
肖靜瑤從簾縫里看見少年轉身,背影落寞,最終走遠,逐漸和黑紫色的夜幕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