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謠言

這日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卿酒酒早就沒了心思繼續工作，知道飛花樓快要打烊的時候，張夫人派人傳令叫她過去。

雅間內，張夫人容光煥發，瞧著哪里像是中年婦人，說是一名未出閣的少女也可。

“卿大掌柜來了。”張夫人眼眸都沒抬，語氣淡淡。

卿酒酒已經想通了一部分同張夫人的事情，自覺對張夫人此人再無什么好感了。

她也不等張夫人開口，直接就坐了下來：“是，不知夫人找我來可是何事？今日的賬本還沒看完，我想．”

“賬本的事情先放下，有一事我需要問問你的意思。”張夫人打斷她的話，意味深長看著她。

僅僅這一眼，卿酒酒便覺得仿佛呼吸漏了一步。

那眼中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讓卿酒酒很是難以看懂。

“不知卿大掌柜的，今兒可是聽說了什么事情？聽聞你今兒走神，做事似乎有些魂不守舍了。”張夫人收回自己的目光問。

卿酒酒如坐針氈，對于跟不喜歡的人打交道，她向來是排斥的。

“回夫人，不知夫人說的聽見什么指的是何事，咱們這飛花樓消息五通八達的，要什么樣的消息都有。”卿酒酒答道。

兩個人互相對視，張夫人瞧她絲毫沒有往日溫馴的模樣，大致就明白了一些。

“想來你也清楚的，今日一早鎮子里頭就傳遍了卿家的事情，大掌柜又剛好姓卿．”張夫人嘆息，滿臉憐憫之意。

不等她說完，卿酒酒便開口打斷了她：“夫人，這金陵城中姓卿的有千千萬萬，這卿家未必就同我有干系。”

就算與她真的有干系有如何？

眼下，她既然知道了富察家跟張家聯合來算計她，就絕對不能夠讓這兩家人如愿。

張夫人深沉看著她，不明道：“可是城中人云亦云，三人成虎，我也是擔心卿大掌柜的。”

卿酒酒皮笑肉不笑，勉強勾起唇角：“謠言止于智者。”

這一來二去，卿酒酒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張夫人，要么直接打斷她的話，要么就直接否認她的話。

能夠甩鍋的，她卿酒酒絕對不解黑鍋。

到最后，張夫人儼然是有些不耐煩了，眉頭蹙起，終于說出今兒叫她來的真實目的。

“卿大掌柜的，無論這外頭傳的卿家是不是你們家，你也應該避避嫌。聽聞富察家過幾日就去上京城了”

張夫人有意無意觀察著她，似乎在等卿酒酒自己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豈料卿酒酒竟是不屑一笑：“所以呢？”

張夫人怔住了，富察家榮華富貴，是金陵城中多少人想攀附都攀附不得了的。

如今這么好的機會擺在卿酒酒的面前，她居然一點都不心動？

“所以，憑借你的才華，再有富察家的幫助，在上京城中站穩腳跟不是問題。正好上京城的飛花樓也缺一個像你這樣有才華的大掌柜”

還未說完，卿酒酒便起身打斷了她。

“多謝夫人的好意，只是夫人抬愛，恕卿酒酒我不能接受！”

卿酒酒雙拳用力捂住，眼神不善看著張夫人。

“此事不牢夫人費心，我自會想辦法的，夫人若是害怕因為我影響了飛花樓的生意，我明兒不來就是了。”

說完，卿酒酒便很是硬氣轉身，絲毫不被張夫人的脅迫所影響，抬腳就走。

張夫人在后頭看著她離開，人都傻住了。

她氣憤給了桌子一掌，瞥向角落：“聽清楚沒有？人家不屑跟富察家還有張家扯上關系。”

富察瑯玥緩緩從角落中走出來坐下，臉色同樣不好看。

沒想到事情鬧成這個樣子，卿酒酒竟然還是這樣冥頑不靈。

“哼，固執。跟咱們富察家作對，對她、對顧清、對卿家，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富察瑯玥的火氣逐漸上來了，她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人給過她這樣的氣受。

向來都是她施舍別人，何時她的施舍都沒人要了。

“姑娘，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那個卿酒酒，是個硬骨頭。”張夫人道。

富察瑯玥冷哼一聲，朝蘭花扔了個眼色：“還能怎么辦？無非就是事情鬧得還不夠大，去，將這件事繼續散出去，要讓城中、鎮子中、村里，人人皆知的地步！”

蘭花沒有任何猶豫，掀開窗融入夜色之中。

張夫人卻輕輕把玩著茶蓋，問：“這樣當真可以？毀了一個姑娘的清譽，難道她就會跟著你走了？”

“清譽？”富察瑯玥好像聽見了什么笑話一樣，“你太不了解她了。從她從卿家走出來做生意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在乎什么清譽了。”

張夫人想了想，好似確實如此。

她當初拋頭露面做飛花樓掌柜的時候，那些東西于她而言都是身外之物，可有可無的。

“好了，辛苦夫人了，之后的事情還需要夫人多多幫助。”富察瑯玥朝張夫人行完禮便離去。

張夫人直搖頭，眼底帶有幾分不解望著富察瑯玥離去的身影：“曾經她也是個禮數周全的姑娘，如今為了家族利益，竟也這樣出手重傷他人了。”

卿家內。

卿酒酒可謂是渾身都不舒適，從回到家中的那一刻起，她就開始閉門不見人了。

外頭傳來顧清喚她的聲音，聽著還有幾分焦急：“阿姊，你快開門，出大事了，祖父讓你過去呢。”

能出什么大事。

無非就是她的事情罷了。

卿酒酒是滿心滿眼的不情愿，懶洋洋起身去給顧清開門。

見她臉色不好，顧清大致就猜到卿酒酒也知道了那件事情。

“阿姊，對不住．早知我今兒早上就該跟著二叔去，會不會是二叔無意間說漏了什么？”

卿酒酒搖頭：“不，幸好你沒去，這才讓人疑惑城中謠傳的卿家到底是哪個卿家。”

顧清也覺得是此意，好在卿烈天鮮少出村，也就只有幾個村里人還識得卿烈天。

“走，咱們去聽聽祖父是怎么看此事的。”

卿酒酒深吸一口氣，知道該來的躲不掉，便索性不躲了，直接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