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非我所愿
“夠了,住嘴。”卿老鬼在屋內不耐放地開口,他最討厭處理家里這些女人的繁瑣事,“多大點事你們還能鬧到我跟前來!”
卿酒酒可不像原主那般惡毒自私,知道卿老鬼是卿家如今的當家,唯有得到卿老鬼的庇護,她才可以在卿家平安長久活下去。
她很懂禮數朝著屋內的人行禮:“祖父安好,今日之事非我所愿。”
卿老鬼眼皮子都懶得抬,心里卻舒坦幾分,看來還是有人把他當成一家之主的,懶散問起來:“你說,怎么回事?”
卿酒酒沖李氏微揚下巴,眼神挑釁。
“祖父,白面本就是我父親帶回來給咱們姐弟的,這莫名其妙的跑到二嬸家伙房里去了,我今日實在餓得慌,想吃我爹寄來的白面,卻不曾想自家伙房沒有,卻在二嬸家伙房找到了,找到了也罷了,還稀里糊涂的變成了我去偷白面……”
卿酒酒聲音多了幾分哽咽和委屈,她伸手去牽顧清,故意露出手臂,好讓眾人看清她蔓延到整個手臂那猙獰的血痕。
“被二嬸冤枉就算了……”卿酒酒眼中那豆大的淚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二嬸還拿那大棒子來打我們姐弟。”
眾人眼神中都浮現出或多或少的不忍,自從卿耀天出去幫工了,每個月寄回來的銀兩總共就這么點,二房還仗著大房的人不在,昧了不少,這些上不了臺面的事大家伙心里頭都清楚,但是大房沒有男人在,卿家的人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房中沉默了下來,顧清見形勢往卿酒酒身上靠,心中頓時升起一絲不如意,若是大家被卿酒酒說動,那他還怎么看著卿酒酒受罰?
怎么解他心頭恨?
他眼神一橫,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卿老鬼面前,儼然一副想要替卿酒酒頂罪的模樣:“祖父,是我太餓了偷竊在先,求你不要怪罪阿姊!”
卿酒酒聽后嘴角一抽,顧清這鬼小子一來就直接認罪,這根本就不是救她,是要拆她臺把她往死里整啊!
她冷汗直出,心中罵娘。
那李氏像是就在等顧清說這句話一般,底氣頓時硬了起來,她又叫囂道:“爹!這顧小子都承認他姐讓他偷東西了,這時候還偏袒大房,就說不過去了吧!”
卿酒酒眼神一冷,她想到之前書中的內容,從腦子中搜尋了一陣分析起來。
就在眾人以為卿老鬼要發話的時候,卻看見卿酒酒突然將跪在地上的顧清拉了起來。
“祖父,我跟阿清沒有錯!”
她不卑不亢,聲音慷鏘有力:“我爹出去幫工每年給家中寄五兩銀子,這五兩銀子幾乎承擔了整個卿家半年的支出!不知這半年,二叔和二嬸可有做出什么對卿家有利的事?先不拿二嬸天天私藏我爹寄回來給我姐弟二人的吃食不說,這家里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我爹辦置的?”
卿酒酒一言道出二房之前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破事,當著眾人的面揭開這塊遮羞布,李氏燥著一張臉,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你給我住嘴!小小年紀你懂什么 ,就學著頂撞長輩,誰教你的!”
李氏失了面子還被懟得無話可說,氣急敗壞之下居然要動手打卿酒酒。
卿酒酒怎可能真的讓她打到,迅速轉身躲過,撲在卿老鬼身旁,抓住了顧清的手便哭哭啼啼起來,“那白面本就是我爹帶回來的,我本就餓得不行還不能吃一口了?”
卿酒酒哭的哭天搶地,一旁的顧清不為所動,她連忙給他使了個眼色,顧清深邃的眼眸閃過百般不情愿,但轉瞬即逝,他現在也只能順著卿酒酒的意思,哭喊的聲音比卿酒酒還賣力。
卿老鬼在里頭都快要看不下去了,大兒子是如何辛苦擔起這個家的他不是沒看到,總不能讓大兒子的孩子受苦。
卿老鬼想了一陣,這白面本就是大兒子帶回來的,沒有說大兒子的孩子餓了不給孩子們吃的道理,他便瞪李氏一眼:“白面是誰帶回來的就該給誰,把白面饅頭給酒兒和阿清吧。”
李氏怔住了,平時卿老鬼對這些事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她著急起來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這,爹,咱們本就幫著別人養兒子,拿點白面回來做饅頭有什么不對?”她不服。
那個顧清本就不是他們卿家的孩子,以后還不知道有沒有出息呢,如今倒要他們全家子都掏出銀兩來養。
“住嘴!”卿老鬼板著臉,重拍桌子一掌,“你方才沒聽見嗎?家里什么東西不是耀天布置的?你幾時拿過銀兩去養阿清,銀兩還不是耀天寄回來的,否則你有銀兩花?”
卿烈天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連煙都掉了,知道卿老鬼這回是真的發火了,再說下去他們二房就要遭殃了。
他火急火燎沖出去將李氏拉住:“爹別生氣,這婦人家頭發長見識短,就知道抓著那點小便宜貪著不放,我回頭把那些白面送回大房。”
看李氏硬撅著嘴不吭一聲,卿天烈立馬對她吼罵。
“快跟爹道歉!沒出息的女人!”
李氏被罵得雙眼都紅了,雙手都恨不得掐進肉里頭,一口氣硬生生就是被憋了回去。
“那饅頭既然本就是你們姐弟的,你就去拿吧,都是在長身體的年紀,別吃少了。”卿老鬼看李氏安分下來,便給還杵在門口的姐弟二人下了令。
卿酒酒細心萬分,拉著顧清的手一塊行禮:“是,多謝祖父!”
寄回來的白面本就不多,也就做了五個饅頭。
卿酒酒和顧清回到屋中,望著手中僅剩的五個饅頭,面犯難色。
她已經饑腸轆轆了,肚子在不停地叫,方才跟李氏爭執,倒是讓卿酒酒忘了原主已經好幾日沒吃東西了。
顧清雙眼冒光盯著卿酒酒手中的五個饅頭,不停咽著唾液。
他也是好幾日沒吃東西的人,可此刻也只得巴巴望著那饅頭了。
畢竟依照卿酒酒從前的性子,不毆打他就不錯了,饅頭什么的就更加不能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