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契書

卿酒酒有些不敢相信這居然會是那個白切黑的小鬼會做的事情。

定是她多想了，說不定就是那個小鬼想早些沐浴才蹲在圍房的門口背書的。

如此想著，卿酒酒便覺得心里頭輕松了不少，翻身上榻，雖然都是茅草堆成的，卻也暖和不少。

翌日。

今兒天還沒亮卿酒酒便拔腿奔向灶房，卻跟卿耀天撞了個正著，顧清也從另一個方向走出來，三個人皆是一愣，異口同聲道：“你怎么來了？”

卿耀天很快回過神來，笑道：“聽聞酒兒每日都是這個時辰起來干活的，為父的沒什么本事，就是想幫你干活罷了，你說都要干些什么罷。”

“對，我也是如此，總不能一直在家里頭白吃白喝的靠阿姊養，阿姊你說應該作甚吧。”顧清眼下兩圈濃烈的烏青，看上去似乎并沒有睡好。

那灶房就是巴掌大的地方，哪里容得下三個人，人越多更容易手忙腳亂的。

卿酒酒搖搖頭，將顧清的身子掰回去：“此處有我跟爹爹，你趕緊回去多休息會，免得一會在學堂上睡著了，你只要考得功名，便是對卿家最好的回報了，快回去吧。”

顧清被卿酒酒強行拒絕在外，只得耷拉著腦袋回去補覺了。

灶房里頭父女兩個人開始忙活起來，卿酒酒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究竟如何干，只得先讓卿耀天把土豆洗了，然后切成薄薄的片狀。

本來瞧著卿耀天是男人，可能會不通庖丁之術，結果卻遠超卿酒酒的意料。

那一片片的土豆都是晶瑩剔透的，看著不必往日卿酒酒切的差。

“爹爹好厲害！然后剩下的就搗碎成泥，剩下的就都交給女兒吧。”

卿酒酒意外看著這些出自卿耀天之手的土豆片，沒想到古代的刀這么鈍，用在她的手中都不算太好用，在卿耀天的手里卻這么聽話。

天已經看到了獨白，不多時便亮起來，顧清再次出現在父女二人的面前，擔憂看著卿酒酒：“阿姊，今兒真的不用我陪著你去嗎？”

卿酒酒真的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從昨晚開始就奇怪得很。

她上前輕敲一下顧清的腦袋：“真的不用，好啦，你快去吧，別遲了，這是你的早膳，我跟爹爹要去鎮子上了，賣完之后再去李府。”

見此，顧清只得作罷。

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兒他總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在學堂上課之時亦是有些昏昏欲睡的，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放在往日，他從來不會在上課之時犯困，今兒沒忍住學著學著便困了直接趴在桌上便睡得不省人事。

“咳！”

直到老先生走到他的身旁，不滿意得咳嗽好幾聲，顧清才大夢方醒，猛然從桌子上抬起頭，慌慌張張的。

老先生很是嚴肅，看他睡眼惺忪的便不滿意起來，問道：“我問你，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后一句是什么？”

顧清想了想昨兒夜里在圍房門前卿酒酒的話，道：“壹是皆以．以．”

他居然渾然忘了！

平日里從來不曾發生這樣的事情！

果然，老先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答錯了是要挨板子的，顧清慢慢地伸出自己的小手。

老先生拿起戒尺便打在他的手心之上，“壹是皆以修身為本，今兒回去抄了一遍明兒來給我。”

“是！”顧清答得響亮，沒過多久便又開始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才撐到了下學的時候。

另一邊，卿酒酒跟卿耀天二人在鎮子上賣完了東西便打算朝著李府而去，不料想二人還未動身呢，昨兒來買東西的那位李夫人便再次出現在父女二人面前。

“啊，我來得不湊巧，竟然都賣完了，　二位的生意當真是好啊。”李夫人眉眼彎起，看上去很是和藹可親。

卿酒酒拽住了卿耀天的袖子，示意他先別說話，一切有她。

“這位夫人今兒來得可是遲了些，咱們父女今兒打算去李府的，所以做得少了些，免得叫人等久了。”卿酒酒談吐之間亦看不出是個十五歲姑娘該有的氣質。

李夫人微微愣住，低眉笑道：“二位是要去李府？正好我也要去李府，不如我給二位帶個路吧？”

卿酒酒知道此人這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來特意帶他們上李府的。

畢竟平時皆是卿酒酒一個人在賣東西，不然就是顧清，卿耀天卻是頭一回見。

加之二人長得相似，李夫人很容易便猜到這二人該是父女的關系。

有人帶路自然是最好的，卿酒酒沒有拒絕，跟卿耀天一塊背起籮筐就跟在李夫人的身后前往李府。

李府不愧是鎮子上有名的富貴人家，那大宅便不知是卿家的多少倍而來。

還未走進去，卿酒酒便能夠感到撲面而來的嚴肅氣息。

正廳內，李海清甚至都備好了茶，可見是一早便猜到他們會來。

“卿小友，你可算是來了。想必便是令尊吧？”李海清起身打量了幾眼卿耀天，雙手合十行禮。

卿耀天生來便是個粗人，在禮儀方面沒有李海清熟悉，只得現學現賣回禮。

三個人圍桌而坐，侄李海清也不打啞謎，直接切入正題了。

“卿小友的生意近些日子我都看在眼中，可算是把令尊等回來了，我手里頭有一家鋪子，你倆且看看。”李海清兩手一拍，當即有下人將鋪子的契書呈上來，順勢還送來一張鎮子的地圖。

上頭是清晰畫出了鋪子所在的位置，卿酒酒上前探頭去看。

“這個鋪子的地段是極好的，如果卿小友能夠同意跟我做生意，想必是穩賺不賠，咱們五五分如何？”

“五五分？原本不是說六四分嗎？”卿酒酒不滿蹙起眉頭，這個李海清是在見地起價啊。

“小友，你看我為你提供鋪子，甚至不收你的租金，想來五五分也不是特別過分吧？”李海清端起茶喝了一口，面無表情。

卿酒酒差點就掀翻了整張桌子，這是什么奸商。

“李先生若是不需要方子，五五分想來也是不差的。”卿耀天按住了沖動的卿酒酒，略微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