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學堂

卿酒酒眉眼彎彎，點頭，這次盡量輕一些，還往里頭加了薄荷葉，清涼爽快，想來應該能夠蓋住那股疼痛。

顧清深吸一口氣咬著牙挨了過去，臉上是一大塊青黑色的草藥，看上去更加滑稽了。

卿酒酒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湊過去朝顧清的臉上輕輕吹氣：“還疼嗎？阿姊給你吹一吹，一會就不疼啦。”

顧清感覺不甚自在，頭低低的：“不疼了，那我們明天還去鎮子里嗎？”

卿酒酒一邊收拾著藥罐子，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

要是不去，沒錢；去了，可能要挨打。

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眼下家里頭全靠卿耀天一個人支撐著，她要是不去買些東西，只怕是要累垮卿耀天了。

“去，作甚不去，不過阿清你要答應我，下次再碰到這種惡霸，你盡管跑就好了，阿姊自會有辦法對付他，你看看，今兒倒是連累你白挨了一巴掌。”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卿酒酒就痛心。

這么可愛的小正太，她寵著還來不及呢，偏生還叫逮人給打了，她如何受得了啊。

“聽阿姊的就是了。”顧清一口應下來，心里頭想的卻是要是重來一次，他還會將卿酒酒護在后頭的。

一夜平安無事度過，之后的幾日兩個人都是在鎮子里頭變著地方賣東西，好在也沒出什么事，加之臉熟鎮子里的人，生意也還算說得過去。

卿酒酒將賺來的銀兩分成三份，一份留給自己存著，另一份都用來給顧清買好吃的了，最后一份便是用來補貼家用了。

家中的日子逐漸好起來，李氏才能少來挑他們的毛病，讓他們過了一陣清靜日子。

翌日。

顧清還未起身，卿酒酒起得早在院子里頭打水洗臉，待頭腦清醒了不少的時候顧清便已經起身出來了。

看著顧清提著臉盆過來打水，卿酒酒便不由得想起原書的結局來。

以后這小孩是要考取功名的，還中了狀元，是個讀書的好材料。

不像她，生而為女兒家，只得成日窩在這四四方方的庭院里，抬頭看見的也是四四方方的天，井底之蛙。

想到讀書，卿酒酒便來了主意，她應該先發制人，免得日后被原來的女主奪了這個機會。

“阿清，有件事阿姊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卿酒酒幫著顧清打水，顧清低著頭“嗯”了一聲，顯然是還沒睡醒的模樣。

“你可想要讀書？”

“什么？”顧清猝然驚醒抬頭，臉上掛著的水珠灑了卿酒酒一臉都是。

他的驚訝程度倒是出乎卿酒酒的想象，忍不住眨眨眼，試探問道：“怎么？難道你不樂意啊？”

顧清微微長著小口，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還以為這幾日卿酒酒對他好可能是裝的，說不定憋著大招等著他。

沒想到是他小家子氣了，現在卿酒酒居然提出送他去讀書？

“可是阿姊．”顧清猶豫，“家里頭沒有銀兩啊，你如何讓我去讀書，你祖父想來也不會同意的，我又不是卿家的血脈。”

卿酒酒上前用食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佯裝兇巴巴的模樣：“誰說你一定得是卿家的血脈才可以去念書的，阿姊有銀兩，你盡管去名堂，其余的事情阿姊來幫你解決就是了。阿姊聽說村子里倒是有一家老先生開的名堂，今兒咱們就去看看！”

顧清實在是不知道卿酒酒到底是臨時起意還是真的決定送他去，一時之間不知作何感想。

看他還呆呆的站在井水旁，卿酒酒就覺得這人有時候也忒傻了，上前忍不住輕輕敲他的腦袋。

“不是吧？我的阿弟莫不是不樂意啊？”

聽見這話，顧清的眼神一下就亮起來，眼中的堅定之意倒是從所未有的。

“不，阿姊，我樂意去！阿姊真的可以供我念書嗎？”

就憑他們在鎮子上賺來的銀兩？

顧清懷疑著，這念書可是也要花錢的，沒有卿家的支持，卿酒酒一個人能不能支撐得住。

卿酒酒一拍胸脯，看上去是胸有成竹了。

“放心，凡事都有你阿姊在呢，快用早膳，我今兒從灶房拿回來的白饅頭，吃完了咱們去名堂！”

顧清是一刻都不敢耽擱，生怕卿酒酒反悔似的，三兩口就吃完了。

姐弟二人直朝名堂走去，里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讀書聲，剛靠近卿酒酒便看到了顧清眼中的憧憬。

卿酒酒跟門房的人說明了來意，那人上下掃視卿酒酒跟顧清好幾眼，將他們放行，帶到先生的面前。

“先生，這位說是送自家阿弟來學堂的，麻煩先生了。”那人說完這話便走，看都不看姐弟二人一眼。

老先生看上去便是一股子文人的氣質，卿酒酒都忍不住派遣，果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

“你阿弟多大了？怎么如今才來學堂？”老先生抬眸看了一眼身板小小，但看上去該有十幾歲了的顧清。

卿酒酒掐算了一陣，她十年有五，顧清應該是．

“回先生，十四了。”卿酒酒答道。

“嗯。”老先生捋著自己的胡須，“年紀是大了點，以前可曾念過書沒有？這個年紀再來學，實在是大了些，不好教。”

顧清擔憂卿酒酒說錯話，連忙道：“讀過的，略失德幾個字，會讀千字文了。”

卿酒酒欣喜看著他，她竟然不知道這個小崽子還念過書呢。

后來仔細向來也是，在沒來卿家之前，人家是顧家的兒子。

要不是卿家太窮給耽擱了，說不定早就已經上名堂了。

“還不錯，可以，那這便去看賬先生那買了一應用品，明兒就入學來吧。”

那老先生遞給卿酒酒一張冊子，卿酒酒在上頭寫了一些基本的信息就帶著顧清去買該用的文房四寶了。

看到柜臺前明碼標價的，顧清的心又跌倒了谷底，眉眼耷拉，拉住卿酒酒的手小心翼翼問：“阿姊，會不會太貴了？咱們的銀兩夠嗎？”

卿酒酒握緊了他的手，點頭：“放心，阿姊就是回家里頭砸鍋賣鐵也會讓你念書的，銀兩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要負責把書念好，來日考取了記得報答你阿姊就好。”

望著卿酒酒不停為他忙碌的身影，顧清一陣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