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個主人不精明
“國公府水池下面找出來的那些銀子,足以讓他掉一百回腦袋,所謂的父債子償,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國公府這棵大樹倒塌了,在樹上的獼猴哪有一個不遭殃,作為親生兒子更不可能有任何的僥幸,與其開口,惹得不快,惹得陛下記住你,還不如不開口,反正怎么都不會成功。”男人目光深深,有理有據(jù)地分析道,“就算他是神童,可他也是罪臣之子,所以你不要犯糊涂。”
容墨說完,唇角緊緊的抿著,目光中帶著黑沉。
而白依站在那里卻思慮良久。
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容墨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這個時候若是她貿(mào)然行動,肯定會適得其反,那個人是皇帝,是一個非常擅長帝王術(shù)的男人,在他們的世界中只有利益只有家國。
但不知為何,她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總覺得他有言不由衷。
可怎么想,也想不出來究竟哪里不對。
抿著唇角,白依轉(zhuǎn)身就走了。
而等他出了巷子之后,站在原地,容墨緩緩地抬起手。
然后輕輕地擦了一下唇角。
眼中光亮璀璨。
“王爺。”身后一陣風(fēng)襲來。
一個黑色的身影畢恭畢敬的站著,“去看了什么都沒有。”
容墨瞇了一下眼睛。
沒有?那東西在哪兒呢?
煩躁從心里涌出。
“不能無緣無故消失,前前后后就這么幾個人。”容墨的語氣有些冷,“再去審一審青怪,看看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黑衣人點了點頭,悄無聲息的退下。
容墨站了一會兒,抬腳也走。
“喵嗚~”腳邊發(fā)財卻忽然跳了過來,在他腿邊不停的磨蹭著。
“那人已經(jīng)走了,你沒看見嗎?”
“喵嗚~”
容墨的臉沉了沉,“既然看見了,你找我有什么用?”
“喵嗚~”發(fā)財還是不依不饒,下一刻更是張嘴,用鋒利的牙叼住了容墨的衣袍。
然后扭動著胖胖的身子就要走。
“不著急,一會兒還能看見。”容墨不以為意,抬腳繼續(xù)走,彎腰的時候撈起發(fā)財。
可憐的發(fā)財,在男人的臂膀間不停的叫喚,可不管怎么叫,它家主人都沒明白它的意思。
哎喲喂,果然有些人類很蠢。
就算看起來很精明,一樣也不明白貓語。
發(fā)財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生無可戀的跟著男主人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而此時白依已經(jīng)上了馬車,剛剛坐穩(wěn),外面就響起匆忙的腳步聲。
看著跑過來一頭汗水的戰(zhàn)武,白依挑著馬車簾,挑著眉頭笑得意味深長。
看見白依的笑容,戰(zhàn)武的臉紅了紅。
“我以為需要叫父親回來,可是跑到半路,才想明白這些事你能解決,我應(yīng)該相信你的……”
“戰(zhàn)武哥哥京城的水很深,在這里不管什么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想明白了再去做,要不然會找了別人得道的。”白依意味深長的說著,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國公府。
往日的繁華不再只剩下了一片落敗,而此時不遠(yuǎn)處,正有幾個公子哥對著國公府指指點點,他們猖狂的笑聲傳了過來。
站在最前面那個白依很熟悉。
戰(zhàn)武也很熟悉。
他沉默著嘴角噙著笑,隔著距離有些遠(yuǎn),看不清到底在想什么。
可那個人站在那里,沒有人能夠忽略他的存在。
他就是孫富安。
“往往有時你看起來溫文無害,看起來如沐春風(fēng)的人也不見得是好人,有些人他的壞,他的黑暗已經(jīng)埋在骨子里,所以你要看得明白一些。”
白依的話音落下,那邊,孫富安顯然也看見了他們,笑了一下,緩緩的走了過來。
看見孫富安,戰(zhàn)武一下的來了脾氣。
他眉頭緊皺,臉上帶著不悅,顯然對這個人他已經(jīng)討厭至極。
而白依也樂得見這樣的結(jié)果,因為走過來的這個人心思極為的陰柔。
“見過郡主殿下。”心思極為陰柔的人走過來,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彎腰行禮,禮數(shù)也做得很周全,看起來就像鄰家的翩翩公子。
“孫公子客氣了。”馬車簾打開,白依端莊的坐在里面,笑容得體。
孫富安站起身來,又對著戰(zhàn)武抱了抱拳頭,“見過戰(zhàn)武小將軍。”
“哼!”戰(zhàn)武冷哼一聲,頭一扭不去看孫富安。
孫富安也不以為意,轉(zhuǎn)過頭彎了彎腰,對著白依說道,“郡主有所不知,上一次在薈萃樓,因為一些誤會得罪了戰(zhàn)武小將軍,本來想著找個合適的日子,親自登門道歉,卻不想今日竟然在這里見到了。”
“哦?”白衣挑了一下,眉眼波流轉(zhuǎn),看著那邊氣哼哼的戰(zhàn)武,笑容明媚,“所以孫公子所謂的合適日子,就是一直沒時間,今日看見了才過來順道說一聲?”
“呃……”孫富安沒想到,白依竟然不給面子。
事兒確實這么個事兒,甚至孫富安忘記了,還有這一茬,如果不是今天看見他真的想不起過來。
但這話說出來味道就不一樣了。
明顯的被揭了老底,他有些尷尬了。
“說是道歉,但誰也不知道謝玉跟孫富安那是鐵兄弟,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都不為過了,謝玉有事兒,孫富安第一個上來,現(xiàn)在跟我說道歉,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
自從上次的事兒之后,戰(zhàn)武也做了一些調(diào)查,所以對于這兩個人的交情,他看得明白,更知道眼前的孫富安怕是目的不單純。
“哎,戰(zhàn)武小將軍,不能這么說自己……”孫富安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嘴皮的一掀,卻是一點虧都不愿意吃。
“孫公子,看來上次陛下跟孫尚書談話的事情,孫公子已經(jīng)忘記差不多了,孫尚書教育自家的孩子還真是心慈手軟,所以慈母多敗兒,慈父也是如此!”白依瞇著眼睛,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說的話更是不客氣起來,隱隱有種高高在上的架勢。
而她的不客氣,讓孫富安的臉上劃過了一道陰沉。
“哥哥雖然說話糙,但話糙理不糙,至于孫公子,你的歉意我心領(lǐng)了,希望孫公子能夠引以為戒。”白依說完,馬車簾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