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見趙季回來了,忙上前詢問:“季兒,他們沒把你怎么著吧。”
“沒什么母親,只是一場誤會而已。”趙季安慰道。
“此事皆賴我等誤聽他人言語,讓你受苦了。”
說著,衙門那些差役目光惡狠狠盯了站在一旁保正。
那保正瞧見,忙低下頭不敢直視。
趙季瞧見,嘴角微微上揚,冷笑了一聲。他知道這事定是那保正敲詐他家錢財不成,心有不滿,于是便到縣衙誣告于他。
隨著將趙季送回家,那些差役便回縣衙交差。
保正見衙門人走遠,臉色一變,立時諂媚道:“之前我就跟別人說,趙大哥絕不是作奸犯科之輩,定是被人誣陷。”
明明年齡比趙季大許多,然而此刻卻稱趙季為大哥,趙季聽了實在覺得好笑,這人真會趨炎附勢,現實的很啊。
那保正見趙季不說話,隨又向身后人使了使眼色,那些人立馬拿出幾塊銀錠來。
“趙大哥從外回鄉,小弟未能擺桌洗塵,現略備薄禮,還望笑納。”保正諂笑道。
趙季本不想理會這些小人,可心頭轉想自己常年不在家,若真得罪了這人,自己家人怕在村子沒什么安穩日子。
“多謝大爺好意,只是我匆忙回鄉,還沒帶過什么東西送大爺,現怎好受大爺如此大禮。”
趙季這話一出,那保正當下眉開眼笑,“誒,這是那里話,趙大哥在外面發跡了,那是替我們村子長臉,這幾塊銀錠算得了什么。”
“大爺,你是我長輩,不要稱我大哥了,若不嫌棄就就叫我阿季好了。”
之后二人說了幾句客套話,趙季從中婉拒絕遞來銀錠。
到了晚上,趙季和家人商量要建幾間新房。過了半個月,見房子建的差不多,而他的假日也快要結束,便收拾行李回蕭府。
那保正聽到趙季要走,便擺了一桌宴席款待他。
趙季前去赴宴,吃完飯,那保正叫了一輛馬車送趙季回廣陵蕭府。
之后在蕭府馬場待了幾日,又回到東麟書院繼續進修,轉眼四年過去,趙季終于畢業。
隨之趙季獲得九品武士銜,可是他并沒有分到任何差事,于是只好回到馬場。
這天,趙季正和麻三吃飯,忽然有人火急火燎跑來。
“季哥,衙門里的差人有事找你。”
“哦,那人找我有什么事?”
“不知道,他沒跟我說,那差人就在馬場外等著你。”
于是趙季便和那人前去馬場門外,到了場外,趙季醫保姓名:“在下便是趙季,不知公人有何要事找在下。”
“我是廣陵縣驛差,縣衙有份公函要送達于你。”
趙季隨即簽下公函,那差役便此告辭。
打開公函,麻三看到趙季眼睛瞪大,臉色一變,便問:“怎么了阿季,這上面寫著什么。”
趙季頓時激動道:“這上面寫著,拔擢我為廣陵縣縣尉。”
“什么縣尉。”麻三張大嘴巴,一臉震撼。
“我的天啊,阿季你要做官了,去年你還是蕭府一個奴仆,現在竟成了縣尉,這說出去,真讓人無法相信。”
“是啊。”趙季也不由得感嘆,自大從建康回來以后,他感覺自己變化的實在有點快。
這時,看到麻三目光閃爍直盯著他,趙季心里明白,麻三是想出去,不愿意待在馬場里。
“三兒,明天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赴任。”
聞言,麻三當場激動起來,“我當然愿意出去,就怕你嫌棄我。”
“怎么會呢,咱倆是朋友,相處這么多年,我怎么會丟下你一人。”趙季笑道。
于是到了次日一早,麻三幫趙季收拾好行禮,二人顧了一輛車子便往廣陵縣縣衙出發。
到了縣衙,稟報了來歷,公人立馬帶領趙季往縣堂去。
不一會,趙季便看到從內堂走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而那人便是廣陵縣程縣令。
“趙季參見明府。”
程縣令打量了趙季一眼,隨笑道:“趙少府年紀青青,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你我同處一衙共事,以后就不要多客氣了。”
“不敢,趙季不過是縣尉輔佐明府辦公,哪能放肆。”
聞言,程縣令哈哈一笑:“少府言過了,你出自東麟書院,按理來說,這一縣尉對你實在是屈才了,不過以你跟蕭公府的關系,日后這一縣之長,我看用不了多久便是你的了。”
趙季一愣,怎么縣令也知道他跟蕭府有關系,不過心頭轉想,他的履歷早已上報學政,想來縣令自然也知道了。
赴任后,趙季便開始查閱卷宗,一看之下,無非是些小偷小摸,打架斗毆之事,沒什么窮兇極惡的大案,看來這廣陵縣治安倒也不錯。
這天,趙季到了大獄理清上任留下的卷宗,一直忙到天色漸晚,便想出去走一走。
誰知,剛走出牢獄大門,卻見幾名獄卒正在驅趕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發生什么事了。”
看到趙季走來,那幾名獄卒當即臉色一變,諂媚笑道:“啟稟少府,沒什么事,是一個老頭想去獄中探監,可今兒探監時間早已過了,所以我便讓他明兒再來,那老頭無理取鬧就是不肯,我們只好呵斥他離去。”
“哦,是這么回事。”
趙季隨后揮手讓這幾名獄卒散了,見這人走遠,便招麻三前來。
“三兒,我看你也在附近站了會,剛才發生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
趙季有些不相信這些獄卒的話,對于地方差吏他早已打過交道,基本上是些趨炎附勢之輩。
隨他話一說,麻三立馬說道:“剛才我聽到,好像那老人的兒子身受重傷,老人想送一些藥跟衣服給他兒子。”
“是這個事。”趙季眉頭一皺,隨即道:“三兒你馬上去把那老人叫住,跟他說,我同意讓他去獄中送藥。”
沒多久,老人在麻三的帶領下進了獄中,趙季隨后跟上。
只見那老人來到十三號牢門,而牢里正躺著一個雙目緊閉,氣息奄奄的年青男子。
老人見到兒子躺在草席上,呼喊了半天,都不見人回答,頓時哀嚎大哭。
“他們怎么能把你打成這樣啊,這還有沒有天理啊,這叫我怎么辦啊,誰能幫幫我高家啊。”
趙季看著心中有些不得勁,便轉頭叫人拿來有關十三號牢門的卷案。
隨即書吏將卷宗拿來,趙季一看,那十三號犯人叫高乙。
半月前因為田地問題,高乙與母將同村張員外家家人打傷,后被捕入獄。
“那犯人被捕之時,傷勢就這么重嗎。”
書吏目光閃躲,沉思好了一會,吞吞吐吐道:“這鄉野小民嘴刁的很,被捕時不肯招認,最后張捕頭沒辦法只好用刑,才讓招認。”
“那你們為什么不找大夫給他看看。”
“這一點是我們疏忽了。”
趙季覺得此案有些不對勁,正好老人從十三號牢門走出來。
于是趙季將老人喊來,“老人家,你為何打張員外家人。”
老人突然凄厲喊道:“不是,是他們先打我老伴,我兒子才去動手。”
聞言,書吏當場呵斥:“高老頭,你胡說八道什么,你兒子明明招認是你們家先動手的。”
“不是這樣。”
“不是什么?口供在這里,還有假不成。”說到這,書吏怒瞪著老人,嚇得老人當下不敢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