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這靖都,似乎是不該來呢。
洛七寶頂著沉甸甸的步搖,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知何時把頭上的一支金步搖取了下來逗貓玩。
總歸算是這蘭殊有點良心,知道小女兒家的脾性。怕她不耐煩,送來了一只橘色小貓。
這小貓的確很對她的胃口。
“大胖,你說貓這一輩子,是不是無憂無慮啊,瘦了招人心疼,胖了討人歡喜。”她看著趴在自己腿上懶洋洋的貓咪,撓了撓它的肚子,笑出聲道。
“喵嗚,喵嗚~”
大胖白了洛七寶一眼。
像是很不滿意女主人給起的這個名字。
小貓……
小智……
鬼使神差的,洛七寶看著懷中的貓咪,想起了那個少年白頭的男孩。
她的胸口還隱隱作痛,竟然對那個男孩生出幾分憐憫。
“嗯?”洛七寶皺眉,口中一股子腥甜沖亂了她的想法。
“嗤……”洛七寶自嘲,她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被人捅了一刀,還去可憐手中握刀的那種人。只是心口難免多了幾分煩悶。
在這個檔口,朝露已經準備好了飯食。
今日下午要會客,自然是不能吃多的。只是一些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南瓜粥和小菜。洛七寶吃的也是香甜,她一路奔波許久,好不容易吃上了一口熱飯,好不自在。
朝露倒是對她多出來幾分意外:“姑娘今日怎么就不怕飯菜有毒了呢?”
“若是我整日整日的擔心,只怕是到時候沒被你們毒死,倒是我自己先把自己給餓死了。”她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畢竟美食與美人不可辜負。
看著朝露雪白嬌俏的小臉,洛七寶的胃口也好了很多。
看的倒是通透。朝露對她的好感再次上升。
“你應該……喜歡你們家公子吧。”驟然的,洛七寶八卦起來。
“我沒有!”朝露急忙出口反駁。
公子是她和秋辭世界里的一道光,她是萬萬不敢產生別的想法的。
“哦~”洛七寶話中帶著調笑,也不在逗弄面前的女孩子。
目前身處在這個故事里,整個劇情的細微之處,她或許無法捉摸得到。但是大致走向,心中還是清楚的。
看著書中的人物,一個個擁有了真實的音容笑貌,洛七寶心中很是復雜。
明明都是那樣好的人,怎么結局都落的了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姑娘,太子殿下和七王爺到了。”朝露在她身側提醒道。
“姑娘?”
洛七寶:“嗯?到,到了?”
接連好幾聲,洛七寶還有點恍惚。
她曉得太子的那個人的陰毒與狠辣,不禁心底有些發憷。
“是的,太子殿下聽說了坊間的傳聞,所以指明要見一下姑娘。”朝露在一旁提醒。
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
洛七寶取下頭上那兩支招搖的金步搖,摔在桌子上,心道無聊。
這個蘭殊,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試探自己。這兩支金步搖,根本就不是尋常之物,豈能是他一個落魄王爺所能得到的。
若是今天真的帶著這兩只步搖在王府里招搖來去,估計還沒出去王府的門,自己就會曝尸荒野。
她了解這里所有有姓名的人的始末,性格。
他的這些試探,在她的眼里,不過是一些微末計倆。
朝露默默地把步搖收了起來。轉眼的功夫就把這邊西廂房發生的一切傳遞給了遠在東廂的蘭殊。
他沉默,不過片刻,轉身的時候,嘴角已經掛了一抹謙卑的笑容。
府內別人安插的下人已經被他盡數拔除,可見他的那些哥哥們對他還是很關照的,他自然也要做一下表面功夫,不能叫他們失望。。
王府已經沒了之前的落魄架勢,這么打理了一下倒也還算是雅致,新添了一些擺件,沒有之前的落敗景象。
陳禾瑾與陳僑二人一起,跟著下人的指引,穿過花園和一些庭院,看著短短三天就打理的井井有條的永和王府,二人心照不宣。
陳禾錦一路走來,心底已經有了三方思量,手中持著一柄折扇,鳳眸一挑,同旁邊的陳僑耳語:“三弟,你說這個看上去無所作為的二弟,會不會是一頭披著羊皮會吃人的狼?”
陳僑聳了聳肩,他對這些所謂的權術爭斗沒有半點興趣,說道;“將來如何,未來如何……臣弟都不關心,只有日日有佳人作陪,美酒為伴,臣弟也就不求什么了。”
還是像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陳禾錦明里暗里旁敲側擊的提點了這個三弟很多次,可他就是無動于衷,不選擇站隊。
如今朝中勢力,太子和四殿下下分庭抗禮,老三日日笙歌不問政事,也從來不表明態度。如今又從封地回來了個不受待見的二弟,更不知其底細……
正盤算著,就看到蘭殊迎面上來;“太子殿下,三弟。”
不同于陳禾錦與陳僑的錦衣華服,他只著了極簡的月色長衫,整個人謙遜有禮。
陳禾錦連忙扶起打算行禮的蘭殊,上前就抱住了這個久久未曾謀面的二弟:“依稀只記得你我兄弟倆就只是小時候打了一個照面,不曾想,落楓已經長這么大了,真是叫為兄想念。”
落楓……永遠落于下風……
這個名字真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蘭殊卻沒有表現出了,只是后退了半步,表現出淡淡的疏離:“當年臣弟的母妃去世的早,承蒙太子殿下以及母親的照顧,分臣弟到土地肥沃水產肥美的霽川任命,這才長得如此壯實。”
……
他生的羸弱,如今卻說自己壯實……
再說誰不知道那霽川土地貧瘠,人民疾苦。
誰又不知道當年皇后與淑妃是死敵。
這是公然打太子的臉了。
陳禾錦的臉當下就黑了,卻也不好再說什么。
陳僑這時候打起了圓場,正巧他也的確想要看看,是什么樣的美人,能讓這個本就不富裕的二哥,一擲千金。
“二哥,不知你那日尋到的美人是何模樣,不知臣弟是否有幸一巧。”陳僑一點也不拘謹,上來就攬住蘭殊的手臂,一副親昵模樣。
蘭殊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臂。
陳僑見狀又要說些什么,卻看到那邊兩名女子一前一后,信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