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

綠醉了湖水，

柔透了波光；

擎著——擎著

從新月里流來

一瓣小小的小船兒：

白衣的平和女神們

隨意地廝并著——

柔綠的水波只兢兢兢兢地將她們載了。

舷邊顫也顫的紅花，

是的，白汪汪映著的一枝小紅花呵。

一星火呢？

一滴血呢？

一點(diǎn)心兒罷？

她們?nèi)崛醯模窍矏偟模?/p>

愛與平和的心兒？

她們開始贊美她；

唱起美妙的，

不容我們聽，只容我們想的歌來了。

白云依依地停著；

云雀癡癡地轉(zhuǎn)著；

水波輕輕地汩著；

歌聲只是裊裊娜娜著：

人們呢，

早被融化了在她們歌喉里。

天風(fēng)從云端吹來，

拂著她們的美發(fā)；

她們從容用手掠了。

于是——挽著臂兒，

并著頭兒，

點(diǎn)著足兒；

笑上她們的臉兒，

唱下她們的歌兒。

我們

被占領(lǐng)了的，

滿心里，滿眼里，

企慕著在破船上。

她們給我們美嘗了，

她們給我們愛飲了；

我們?nèi)诨嗽谒齻兝铮?/p>

也在了綠水里，

也在了柔波里，

也在了小船里，

和她們的新月的心里。

1921年5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