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石中紫血,壬山將興
- 易說山海
- 山海歸藏
- 3110字
- 2022-03-16 13:53:10
這一通好找,總算是找到了失蹤的小太一,壬山木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來。“你這臭小子,怎的也不說一聲就到處亂跑,可把我們擔心……”壬山熊粗獷的聲音在洞口回蕩著,然而教訓的話語才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的一雙環眼死死的盯著洞內,臉上布滿了震撼,旁邊眾人也是同樣的表情。
壬山木看著眼前的一切,眼中雖有震撼,卻不像眾人那樣難以置信。他半步邁進洞口,拉住太一攀爬的小手將他拉了上來。“孩子,你沒事吧?”壬山木粗糙的老手摩挲著太一粉嫩的臉蛋,關心的說著。太一皺起了小臉,他能感覺到壬山木那濃濃的關切,忍著臉上的粗糙感說道:“木爺爺,我沒事,我還撿到了一個小白蛋!”說著轉過了身指向身后。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紫紅色水晶般石頭構成的石坡下,一個白色的,與小太一差不多大小的蛋正一蹦一蹦的往上跳,沒幾下就來到了眾人面前,它似是有些害怕,躲到了太一的身后,并且不時的露出一角,但又迅速縮回,像是在觀察著他們。這時眾人也都從洞內的景象上回過神來,看著這枚蛋,壬山飛虎瞪著一雙銅鈴大眼:“這是什么蛋?怎么還會自己蹦跶?”“是啊,這蛋怎么這么大?上面還長鱗?”壬山熊也十分驚奇的接道。“它叫小白,是我在這個洞里撿到的!”小太一昂著腦袋,摸著蛋殷切的說著。“小白?我看叫大白還差不多!有這么大的蛋嗎?”壬山熊翻著白眼道,眾人也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太一已經找到,眾人懸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壬山木一揮手,下令返回。壬山熊卻說道:“大長,那到底是什么東西的骨架?我們不進去看看嗎?”,壬山木看著望著他的一雙雙眼睛,說道:“你們也看見了,這么大的體型,我也只在部落先輩的口里聽見過傳說,既然只剩下骨架,沒有了利用價值,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其安息了吧!”太一也眨巴著紫琉璃大眼睛說道:“是啊,里面那骨架一定是小白的阿娘,我們不應該再去打擾她了!”小白蛋在身后蹭著他的屁股,似是十分感激。眾人聽得此言,也都深表同情,“這白蛋未出世就沒有了阿娘,說起來和小太一當年一樣。”“是啊,真可憐!”眾人無不嘆息,為這一人一蛋的身世而感嘆。
閑話不表,一行人回到了部落之中,部落中人自然又是對小太一的一番噓寒問暖,對小白蛋的一番驚訝贊嘆。壬山木下令族人不得踏入后山山洞,并告知那里埋葬著一頭異種,眾人聽罷自是遵令而行。壬山木遣散眾人,帶著壬山羊與壬山河來到了祭場,那里是平常他們討論事情的地方。人身蛇尾的圖騰柱下,三位老人分坐而下。壬山木渾濁的眼睛轉動了兩下,看了看兩人的臉色,首先問道:“你們怎么看?”壬山河接道:“應該是那東西沒錯!”,壬山羊摸了摸他的山羊胡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壬山木默然片刻抬起頭,渾濁的目光穿過祭場,看見了在屋前與小白打鬧的太一,腦中卻回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晚月朗星稀,壬山木與兩位族老徹夜商議問題,忽覺窗外月光消失,狂風驟起,三人外出觀視,只見一片暗色遮天蔽日,其中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翻滾,隱隱看見兩個像是月亮一樣的眸子,在暗色中閃爍不定。三人被這宏大的場面所震撼,久久不能言語,直到那片暗色遠去,即將消失在那巨大的壬山之頂,他們才在露出了一點的月光之下看見了一條巨大的尾巴。壬山木看著壬山羊與壬山河,兩人干枯的面皮上顯露著震撼,顯然也在回憶六年前的那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們就發現了小太一!”壬山羊摸著胡子,吐了口氣說道,“我本來懷疑那些石頭是其他的什么東西,直到昨天看見了那洞內的景象,我才猜到可能是那異種的血!”壬山河接過話頭說道。壬山木點點頭“太一這孩子與那異種應該關系非比尋常,它能把太一托付給我們部落,想來它時日無多!”二人也點頭贊同,壬山木又道:“不管如何,總之結果很好,太一這小娃娃討人喜歡,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會帶領我們部落走向強大…”蒼老的聲音在這冬陽之下,靜靜的飄遠直至消失。三位老人靜默坐著,似也與這天地融為了一體……
金烏西墜,壬山的陰影又籠罩了壬山氏。壬山木的小院——太一的屋前,小太一坐在篝火前,捧著一根大骨頭肉美滋滋的咬了一口,粉嫩的小臉上溢出滿足的笑,一只沾滿油膩的小手摸上了小白的“頭頂”,火光映照著小白蛋,其上細密的鱗片閃閃發光,晶瑩剔透,隱約能看見其中的一團黑影,只可惜漂亮的鱗片上卻被抹上了一些油膩。它搖晃著身子,極力想要躲開太一油膩的小手,結果卻徒勞無功。小太一啃著骨頭肉,很得意的說道:“可惜你還沒出生,不然吃一口骨頭肉,你一定會無法自拔的。”小白蛋像是聽懂了他的話,掙扎的動作頓了一下,忽得用勁掙脫了他油膩的小手,蹦跳著進了屋里,沒一會兒又蹦跳著出來,只是它的“頭”頂上卻多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紫紅色石頭。
太一望著小白蛋的眼中滿是疑惑,正欲發問,只見小白傾斜蛋身,使那塊石頭滑到了地上,隨后一蹦而起,向著石頭迅速砸下,“嘎嘣!”石頭應聲從中間的凹陷處碎裂成了幾塊碎片,只見大大小小的碎片呈半透明狀,在一塊位居中間的較大碎片的凹陷處,一粒成人指頭般大的紫紅色珠子滾動搖晃著,像是一顆紫色的水珠。
太一瞪著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帶著震驚與疑惑說道:“小白你居然能砸開這么堅硬的紫色石頭,你好厲害啊,不過這紫紅色的珠子是什么?”像是聽懂了太一的話,小白挺著肚子搖搖晃晃,狀似十分得意,接著又不停的蹦蹦跳跳,一會兒用它的“頭”頂頂太一的手,一會兒又圍著那石頭碎片上的珠子轉圈,好像在努力的表達什么。
“你是想要這顆珠子嗎?”太一看著那粒閃動著迷離光澤的圓珠,又轉頭向著蹦跳的小白試探的問道。“嘰嘰嘰…”這一次,白色的蛋不再搖晃蹦跳,從那蛋殼上細密的鱗片之下卻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十分迫切。雖驚訝于小白為何突然發出了聲音,但感覺到那份急迫后,太一蹲下身,準備拿起那粒珠子,可是當他短短的手指觸碰到珠子時,卻并沒有拿起,而是從中穿了過去,紫珠裂出了一粒更小的珠子,并且顫晃著滾動到了相連的另一顆碎片之上。
“這顆珠子居然像水一樣,好神奇!”太一的眼中是慢慢的驚訝,他贊嘆著,拿起了那片盛有較大珠子的碎片,遞到了小白的跟前,只見白蛋較尖的蛋頂輕輕一碰,那粒珠子就從石片上滾落到了蛋身。說也奇怪,這粒紫紅色珠子好似變成了液體,一接觸到光滑的蛋身,原本的珠狀體就成了流體,覆蓋在了蛋身的鱗片之上,看上去像是一片紫紅色的血跡。太一瞪著大眼睛看著這神奇的一幕,那片紫紅色的血跡在蛋身之上覆蓋著,順著蛋身鱗片之間的縫隙向著殼內流去,蛋殼之下傳來“滋滋~”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吸吮著。緩慢流動的血絲泛著一層迷離的紫紅色光彩,像是朝陽初升時的曦光。
“小白,原來你讓我帶這些石頭回來,都是為了吃啊?”太一瞪著紫琉璃眼睛,看著在那紫色血跡覆蓋下的白色大蛋,聽著那十分滿足的“滋滋”聲,好像一下明白了什么,愣了片刻后,他轉頭看向旁邊石桌上的大骨頭肉,又看向地上碎片上那粒較小的珠子,舔了舔嘴唇說道:“看小白的樣子,應該很好吃吧?”他蹲下身,拿起那塊石片,兩只紫琉璃樣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粒珠子,同樣的紫色相映之下,令太一可愛清秀的小臉泛著迷離的光彩。“試試看!”他仰頭就將那粒珠子吞進了嘴巴。
夜色漸深,壬山木佝僂的身影回到了他的小院,甫一進門,就看見了趴在石桌之上的一人一蛋,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子真是不讓人省心…”說罷走到了太一身旁,抱起了那小小的身軀向著屋內走去,待得出來之后,又從石桌上抱起那枚蛋,也準備將它放進屋里,看著懷中蛋身之上的細密鱗片。壬山木眼中滿是疑惑。
“這到底是什么異種的蛋,怎會如此奇怪?”壬山木心中的疑惑自然無法解開,壬山氏只是一個小部落,他又能有多大的見識呢?按下心中疑惑,壬山木將蛋放到了太一的小床之上,看著這安靜的一人一蛋,他蒼老的面容露出慈祥的微笑:“希望你們能夠快樂長大……”。
星輝點點,壬山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