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獵歸來,獸髓藥浴
- 易說山海
- 山海歸藏
- 3253字
- 2022-02-21 04:33:00
冬陽漸下,壬山氏部落籠罩上一層淡淡的暮色,在這滿目雪白的群山中顯得靜謐而安靜。而在這安靜的表像之下,卻透著濃濃的朝氣與生機。
在大荒之中,由于生存環境的惡劣,人們更加的注重力量,只有如此才能保護自己的族人。因此,各部落的幼童自小就用各種草藥進行藥浴,吃的都是具有大能量的食物,即使他們看起來尚且瘦小,可身體中所蘊含的能量卻著實不小,在六七歲的時候,部落的大人就開始帶著他們鍛煉身體,開發潛能,開始力魄境的修煉,在中大型部落之中,還會有歷代祖先或總結或收集的培煉身體的方法。方法當然也有高下之分,而壬山氏所采用的,也即是大荒之中人族部落所普遍采用基礎方法——搬運重物。
“嘿~……”采石場上,一眾小人在嘿哈聲中搬運著灰石。四個時辰過去了,眾小人一開始的干勁與新鮮感也早已消磨殆盡。壬山熊與壬山石、壬山勇等監督者站在石堆之上,魁梧的身軀在地上拉出一片陰影,他們那可與天上梟鷹比肩的銳利目光盯著底下慢慢移動的小崽子們,眾小人在這樣富有壓迫力的目光之下,也只能硬著頭皮,卯足了勁兒搬著石頭來回于圍墻與采石場之間。小太一仍舊抱著一塊牛頭般大的石頭,細碎的步伐比上午稍顯穩健,身后不遠的小虎與黑子亦步亦趨的跟著,懷中所抱的石頭也比上午的略顯大了些。太一抱著石頭緩緩走著,稚嫩白凈的臉上有著一片淤青,嘴角不時的抽咧一下,他轉過頭看向身后的兩位伙伴,只見壬山小虎與壬山黑的臉上也都有著淤青,明顯是摔的。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呲牙咧嘴起來,小虎慘呼道:“痛死我了。”“我門牙都磕掉了半顆”黑子說著,小太一補充道“路上人多,地上的積雪被踩硬了,真滑。”三人抱怨片刻,又專心的抱著石頭行走,生怕一不小心又摔一跤。
“阿熊,這樣的鍛煉,那些稍大點的崽子倒不用操心,這十個小不點兒會不會有點吃力?”壬山石摩挲著手里的紅石大錘,對著身前的壬山熊問道,“是啊,又要抱著石頭,又要保持平衡不摔倒,又得走這么遠,確實有點吃力”壬山勇接道,“是啊,我們小的時候也沒有這么吃力的訓練”又有人附和道。聽到問話,壬山熊回頭看了身后幾人一眼,罕見的沉默了片刻說道:“大長說,他想要讓這一代走出大山,去看看我們未曾看過的東西。”雄厚低沉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他們也沉默了,是啊,這莽莽大荒,幾千里都見不到人煙,他們都想走出去看看。“聽說在南方不知多少萬里外,有著人族的大型部落,還有繁華的國度與城池”壬山熊接著道,眾人聽著這話,監督著眾小人的目光仿佛越過了部落,越過了莽莽壬山,越過了叢叢巨林,仿佛在那極遠之地,他們看見了人族的繁華……
“第八個…嘿~”
“第九個……”
“嘭”的一聲,小虎放下了懷中的石頭,一屁股坐在雪地之上,旁邊的黑子也同樣效仿,看著距離圍墻這里尚還有一小段距離的一個小小身影,壬山小虎說道:“也不知小太一是怎么長的,哪會有那么大的力氣”“是啊,他還能堅持這么久,真是個小怪物”黑子叉著腿,看著那漸漸靠近的矮小身影接道。
夕陽的余暉映下,像是一層金粉,灑了壬山太一滿身,連帶他紫琉璃色的眸子也沾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顯得更加神秘。他緩慢而堅定的挪動著腳步,向著圍墻方向而去,三十步、二十步、十五步、十步、他的額頭上早已布滿了汗滴,渾身的熱能透過皮膚毛孔散發出來,在獸皮衣表面蒸騰起濃濃的白色霧氣,他看著坐在石堆之旁的兩人,慢慢走近,三步、兩步、一步,“嘭”壬山太一將懷中石頭扔下,也一屁股坐在了小虎與黑子旁邊,小臉上滿是如釋重負的干凈笑容。“我搬完了”他輕聲說了一句,再也不開口了,小虎與黑子相視苦笑,又起身向著采石場走去,簡短帶著調侃的話語傳來“你簡直就是一頭獨角小莽牛”小太一坐著,背靠著石堆,聞言也只是苦笑,他現在渾身無力,哪里能和莽牛相比,喘息了一會兒,他轉頭看向遠處,琉璃般的眸子倒映出蒼茫的天空和雪白的大地,他看著遠方,只見在部落門樓前的雪地里,出現了十幾個黑影,他們慢慢的移動著,向著壬山部落而來。“飛虎叔他們回來了”他像是又有了干勁,又從地上爬起來,向著部落門樓而去。
壬山木站在部落內的門樓前,抬頭看著天色,估摸著現在是酉時正中,“算算時間,狩獵隊伍也該回來了”,正如此想著,轉頭就看見了從遠處白雪地上迤邐而來的隊伍,依稀可見他們或拎著小獸,或背著包裹,甚至還有幾人共抬的兩個巨大的事物。“木爺爺,是飛虎叔他們回來了嗎”身后稚嫩的聲音傳來,透著一絲乏力。壬山木轉身,看見了太一緩緩而來,“累壞了沒有?搬了幾個啊?”待得太一走近,壬山木撫摸著他的頭問道,太一點點頭:“差點就搬不動了,我搬了十個”壬山木眼里全是慈愛與憐惜,說道:“看來你飛虎叔他們今天收獲不錯,今晚上給你們這些小崽子好好補補”。太一聽到“補”這個字眼,好看的小臉登時皺成了一團,忙說道:“那哪是補啊,簡直和水煮小白豚一樣,不過有骨頭肉吃就不錯”壬山木聽得這話,立時哭笑不得,只好用他那干枯的大手拍了拍太一的腦袋,轉身繼續等待。狩獵隊伍慢慢的走進了,壬山木與壬山太一身后,也慢慢聚滿了人,他們也來此迎接這群部落的勇士。隊伍又近了一些,眾人這才看清,那巨大的兩件物事是什么,那是兩頭獨角莽牛,隊伍里或有人背著藥簍,或有人拎著小獸,隊伍外圍卻是手執弓箭長矛等武器的壯漢,每個人的身上都蒸騰著白色的熱氣,足可見他們的氣血有多么旺盛。
壬山飛虎一手扛著一直白色的大豚,一手擎著大矛走在隊伍的最前方,“阿爹”、“飛虎叔”“阿叔”……此起彼伏的叫聲響起,卻是等待多時的一眾小崽子們在發出最溫馨的呼喚。狩獵隊伍里眾大漢都笑著,洪亮憨厚的笑聲也傳入了部落之中,出獵回來看見這樣的場景,他們在外的危險與恐懼俱都煙消云散,還有什么比跟族人在一起還溫馨的呢?
日落西山,壬山氏的祭場上燃起了團團篝火,壬山木與幾位族老一起,往祭場上一個個大壇子里傾倒著藥材,“今天這藥湯里放了莽牛髓,這些小崽子們煮過以后絕對都會變成一只只小莽牛”一位族老捋著胡須,笑瞇瞇的說道,“希望他們以后,能有莽牛那么大的力量,能夠保護他們去往更繁華的所在”壬山木接著道,他干枯蒼老的手倒完了最后的一份藥材,轉過身上了祭臺,祭場上的族人們看到他的身影也都慢慢安靜下來,一眾小人們看到壬山木的身影也登時都皺起了小臉,仿佛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壬山木看著下方的小崽子們,大手一揮,說道:“開始!”話音剛落,只聽祭場上響起來虎嬸的大嗓門“小兔崽子,你給我回來!”不多時,只見虎嬸粗壯的胳膊拎著壬山小虎,幾下扒光了他的獸皮衣服,一把扔到了一個大壇子中,其余眾小人也是如此,“噗通噗通”的聲音傳來,一眾小崽子光著屁股被自家大人扔進了壇子里。由于資源有限,所以都是兩三個孩子共用一個壇子,太一趴在壇子邊緣,與小虎和黑子大眼瞪小眼,他和黑子是被壬山熊一手一個扔進來的,看到大魔熊那威武雄壯的身軀,他立刻就放棄了抵抗。“起火”壬山木蒼老的聲音傳來,只見各自有人上前,在壇子下點燃了火焰,“今天又要成為煮白豚了”黑子有氣無力的呻吟著。時間慢慢過去,壇子里藥湯的溫度也慢慢的升了起來,熱氣騰騰,一個個小人們開始大喊大叫,卻都被自家的大人們死死按住,“混賬小子,這藥湯老子小時候都沒享受過,你們還不樂意了”壬山石瞪著一雙眼睛,兩手死死按住壇子里的三個小崽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只聽見一個孩子掙扎道“你樂意你來泡,讓我出去,我給你挪位置”,壬山石聽罷,半晌無語,只是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一個時辰過去了,經過了藥浴的一眾小人們都從壇子里蹦了出來,活像一堆紅皮猴子。“我感覺我現在勁兒可大了”“我感覺我能打趴下我阿爹”……很顯然,經過了藥浴的他們,身體素質與力量有了明顯的變化,這還只是開始,往后的日子里好處會慢慢的顯現更多。“小太一,你打我一拳,我感覺我現在啥也不怕”黑子扎著馬步,拍拍胸膛說道,太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小拳頭,剛準備照他的話做,只聽“嘭”的一聲,黑子已被小虎一拳捶倒在地,“這個不算,小虎你偷襲我”兩個人打鬧著,“我也來”小太一吼了一聲,也沖入了戰團,這般的情景在祭場上演著,壬山氏的后代像這燃燒的篝火一樣,散發著熱量與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