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們間的距離⑸
書名: 時代少年團:環游童話作者名: 茜茜里本章字數: 5853字更新時間: 2022-07-23 13:38:48
劉耀文的力氣很大,我向來是反抗不過的,我們永遠是足夠了解彼此的,我知道劉耀文拒絕和蘇欣聯系是因為他知道了蘇欣勸我離開他的事,而劉耀文這樣做只是想和蘇欣表明自己的態度。
而我也知道,我退一步,劉耀文便會前進一步,他會像現在一樣牢牢抓著我的手,用實際行動告訴我他的想法。
“我…”我想說我不值得你這樣做,可這些話都被堵在了唇間。劉耀文吻住了我的嘴唇。他有些用力,讓我覺得有些疼。
我知道劉耀文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向我宣泄他心中的不滿。
我能敏感地覺察到劉耀文的情緒并不好,可是我不能即刻服下軟來,我用雙手將劉耀文往與我相反的方向推,得來的卻是他更為不滿的靠近
我忽然想到自己剛才推開他的舉動是不應該的——
因為這樣只會讓他更為不滿。
所以我決定服軟,主動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臉頰。
這個吻是輕輕的,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泡沫,起伏不定而沒有實感。
好像現在的我們。
即使知道對方的愛,卻仍然躊躇不決。
“別生氣了。”我輕輕出聲,用著哄人的語氣。
10
那天之后,劉耀文終于去了公司,蘇欣已經為他安排好了接下來的工作。劉耀文的新歌反響很不錯,最近收到了很多音樂節目的邀約。
而我的生活走上了正軌,我回到了從前工作的地方同原來的同事一起努力,改掉那些不好的飲食習慣,時刻注意著自己的身體狀況,感到不舒服時就到醫院檢查。
我明白,上天不會虧待每一個認真努力付出的人。
劉耀文比從前更忙了。每天一次的電話變為了時間不定的問候,我們因為彼此工作時間不協調,很少會有兩個人都有空的時候。清晨打開手機時我會看到幾小時前的凌晨劉耀文為我發來的信息,將記錄往上拉,是我給他分享的昨晚在家我自己一個人做的菜。
我和劉耀文沒有正式的復合,就好像是從未分開。我清楚的知道劉耀文是不愿意和我分手的,而我從前并不急于得到他一句承諾的話,可是直到現在,我心底的危機感越來越濃烈。
起初,我還是能夠將這樣不安的情緒都藏在心底的,直到我看到微博上推送的新聞。
我與劉耀文很少有彼此都有空聊天的機會,大多時候都是零零碎碎的幾句相隔幾小時的對話,他會告訴我他今天有節目要錄會忙到很晚,告訴我他下次回上海是什么時候,而我會囑咐他注意身體和安全。
我沒想到劉耀文會因為錄制節目而出事。
劉耀文在錄制一檔綜藝節目時有吊威亞的環節,由于節目組錄制前檢查威亞時出了紕漏,在節目錄制過程中因威亞繩松動,劉耀文從兩米高的舞臺架上摔了下來,但好在有海綿墊做緩沖,除了手部受傷較為嚴重,其余部位只有輕傷。
這都是我從媒體報道上得到的消息。
在得知劉耀文受傷后的第一時刻,我打了電話過去,得到的卻是我預料中一樣的無人接聽的回應。那一陣嘟嘟嘟的忙音與自動掛斷的聲音將我原本緊張不安的情緒一度放大,我產生了一種想要去找劉耀文的沖動,可等我放下手機冷靜下來時我才想起,我就連劉耀文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
連他受傷的消息我都是通過網絡才知道的,我又怎么會知道他現在是在上海還是別的城市。
我忽然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曾經設想過的我會因為劉耀文的事業慢慢變好而導致我們間的聚少離多而難過,會因此而產生不安與焦慮,缺乏安全感,整日想著他,怕我們間的感情變淡,怕我們最終變為熟悉的陌生人。
我從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矯情只會鬧脾氣的人,可是現在的我,好像真的克制不住這種沖動了——
我想去見劉耀文。
我想要告訴他我很愛他,其實我一點也不希望他變得越來越好,因為我怕他會因此而變得不愛我。
11
我見到劉耀文的時候是在得知他受傷的第二天早晨。
我走進病房時蘇欣正在同劉耀文商量著后續行程安排的事,我下意識的回避,劉耀文卻叫住了我。他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因為我的到來,劉耀文彎起了那雙明亮的狗狗眼,眼睛里裝著的全是笑意。
看著對我笑著的劉耀文,我原本因緊張了快一天而緊繃的神經好像一下就松弛了,在病房外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緒也再也克制不住了,眼前被模糊了,氤氳上一片白茫茫的水汽。
我想我的確是很容易滿足的一個人,原本因為無法聯系上劉耀文而產生的無助難過與憤怒的情緒,甚至有了想要同劉耀文發一通脾氣的沖動,可這一切都在我看到劉耀文對我的笑時,通通收了回去。
我可以因為他的一個笑而原諒這些,收好我的壞情緒,取而代之的卻是無法控制落下的眼淚。
見到我走進來后蘇欣只是短暫停留了片刻,她與劉耀文交代了幾句之后就出去了,房間里只剩下我和劉耀文兩個人。
我朝病床的方向走去,劉耀文好像是注意到了我有些不對勁,他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將我拉到他的身邊坐下,湊近了看我,問:“怎么哭了?”
聽見劉耀文問,我這才想起來自己應該將眼淚收回去,閃躲開劉耀文夾雜著擔憂的目光,我低頭去看他的傷口。劉耀文身上的病號服有些寬大,我透過衣領看見他脖頸處有幾道擦傷,受傷最為嚴重的左臂纏著繃帶,隱隱透出鮮艷的紅色。
“是不是很痛?”想到報道上說劉耀文摔下來時傷口一直在流血,我不由得問出聲來。
劉耀文沒在意我的答非所問,他眉梢微揚,回以我一個輕松的笑:“還好,就痛了一小會兒,現在好多了。”
聽著劉耀文語氣里的那點輕松與毫不在意,我知道他是想要用云淡風輕的話將我不安擔憂的情緒安撫下去,可是我們都太了解彼此了,我知道他怕我擔心,而他也知道我不會因為他的一兩句話而真的放下心來,以為他并沒有受多嚴重的傷,因此幾乎是在下一秒我就探上他的領口。
礙于受傷的原因,劉耀文一只手無法阻止我忽然解他紐扣的動作,見反抗不過,劉耀文很快就放棄了抵抗,任由著我那么去做,直到我看見他左側腰腹上那道泛著紅的疤。
“還說沒有事。”感覺到有什么酸澀與熱意一道涌了上來,我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手下意識地探向劉耀文的傷口。
“別,”劉耀文將我的手拉住,“會發炎的。”
我語氣有些不悅:“那你還跟我說什么沒事?”
我想我皺著眉頭說話毫不客氣的模樣是很不好惹的,劉耀文卻在看到我這副模樣的時候忍不住彎起眉眼笑了起來,他好像一點也不怕我生氣,反而笑著湊過來親了親我的臉,說著我好可愛。
“只是怕你擔心。我身體好,很快就會恢復的。”說完,劉耀文又討好的親了親我。
我感覺到他吻里帶著點安撫意味,我卻并不買賬:“劉耀文,你能不能別總是讓我擔心。”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就回答道:“好。”
“你能不能別總是這樣對我。”
這一次,劉耀文猶豫了,他眨了眨眼,臉上帶著困惑。
眼前氤氳的熱氣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任由著眼淚落下,盡數將心中的怨念毫無保留同他傾瀉而出:
“你總是對我打個巴掌就給個甜棗,讓我擔心了一天后還笑嘻嘻的和我說你沒事。讓我在好想知道你的消息,為你擔心的時候你卻杳無音訊。讓我在看著你一點點變好,而我還在原地踏步只能看著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劉耀文,你真狠心。”
這個時候我只想將所有想說的全部說出來,讓劉耀文知道我不是個那么講道理而溫順的人,我無法做到眼看著他受傷而坐視不管,我不喜歡時而會因聯系不上劉耀文產生的患得患失的感覺,從前我因為生病而不想成為劉耀文的拖累,所以主動把他推開,可是我現在后悔了。
無比無比的后悔,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真的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毫無安全感,總是沒由來的生氣而情緒起伏過大,討厭聯絡不上劉耀文時的無助感。
我想我哭的實在是太慘了,劉耀文見狀急忙地想要拿紙為我擦去臉上的眼淚,卻被我揪住衣領罵,我說著一堆含糊得連我自己都快要聽不清的話,控訴著這么久以來劉耀文的罪行。
劉耀文倒是很有耐心,對我控訴的有些甚至莫須有的罪行也一直點頭說是,到了最后我哭累了他這才問我:“現在感覺好點兒了嗎?”
“心情好了點了,就原諒我了好不好?”劉耀文摸摸我的頭。
不知是哭了多久,我哭得再也沒有眼淚了,用手摸了下臉也覺得干巴巴的,張嘴說話時嘴巴里也是又苦又咸的,我卻還是不肯松口說原諒他。
“不行!”
見我不講道理,劉耀文也認真起來:“那要我怎么做?剛才你說了那么多我沒做過的事來污蔑我的時候我可是一個不字都沒說啊…”
雖然劉耀文說的在理,但我仍是不肯退讓,我剛想要再反駁劉耀文時,感覺到腰上多了一道力量將我往他的方向拉。
下一秒,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劉耀文用那只沒受傷的手將我拉進了他的懷里,用著討好的語氣:“你就原諒我吧,我錯了…”
我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卻不小心碰到了劉耀文手上的傷口,耳邊傳來他痛苦的低呼。
劉耀文看了眼傷口,所幸沒有再流血,他轉而又抬起頭來瞪了我一眼,“林芝,你謀殺親夫啊?”
“是你自己先拉著我不放的。”我也毫不退讓的控訴。
為了防止再弄傷劉耀文,我只好停止了掙扎,可語氣還是沒有因此而軟下來:“你先松開,這樣我就不會弄疼你了。”
“哦。”
盡管很不情愿,劉耀文卻還是松了點摟著我的力道,小心翼翼的將受傷的手臂往旁邊挪了挪,他皺著眉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痛苦,可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劉耀文卻還是不肯松開我。
我不禁有些氣急敗壞,想了又想還是將掙扎的沖動壓了回去。
見我這副模樣,劉耀文松開眉頭笑了起來,仿佛剛才那么痛苦的人并不是他。
別提有多高興。
12
劉耀文受傷后在醫院休養了三天后便出院了,后續的行程在蘇欣的安排下都已經被推掉了,為了給劉耀文充足的休養時間,未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劉耀文都會待在家里休養。
自從上次在醫院的事后,劉耀文自覺地搬回了我家。我因為有工作要忙,家里請了護工定時定點來為劉耀文做飯和打掃家里的衛生,而每天為劉耀文換藥的事情就落到了我身上。
今天是每日一次的換藥時間。
在劉耀文搬回來的時候,我問過他公司的意見。
“公司那邊…支持你談戀愛嗎?”
劉耀文明白我的顧慮,他安撫的摸了摸我的頭,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我靠嗓子吃飯,又不是靠臉,不需要靠營造單身人設而提升人氣。”
我聽懂了劉耀文的意思,可是心里還是有些耿耿于懷,對于蘇欣當時提出的要求,我無疑是沒有做到的,相反的是,我與劉耀文還是在一起。
見我還是憂心忡忡的模樣,劉耀文恨鐵不成鋼:“林芝,你能不能對我和我們都有點信心?”
劉耀文說的對,我應當是更有信心才對的,可是我仍然在猶疑不決。劉耀文已經朝我邁出了九十九步,而他在等我邁出剩下的最后一步。
邁出那最后一步,我好像還是差點勇氣。
“先吃飯吧。”我沒有回答。
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一年的末尾,上海的氣溫早在許久前就降了下來,就連待在開了暖氣的房間里還是覺得有些冷,但因為要換藥,劉耀文只有將外套脫下,身上留一件毛衣。
毛衣是白色的,是兩年前劉耀文生日時我送他的那件,人都是會喜新厭舊的,后來我為劉耀文又送了兩次生日禮物了,劉耀文卻還是鐘愛這一件。
我問劉耀文為什么,他說因為是我親手織的。
小的時候到了冬天,我媽最愛的就是給我織毛衣了,坐在旁邊看我媽織著毛衣我只覺得好麻煩,不理解我媽為什么外面能買到的毛衣卻偏要自己親手織,我媽說我不懂,但以后就會明白了。
直到后來遇到了劉耀文,我才明白我媽的意思,我是她的女兒,是她在乎的人,所以她愿意為我親手織毛衣,那對劉耀文,我也是想親手織一件送給他。
我沒告訴劉耀文那年我送他的這件毛衣是我親手織的,我也沒想到他會知道。
正當我要開口詢問之際,劉耀文先回答道:“是阿姨告訴我的。”
他很懂我。
“我媽怎么什么都給你說?”我感到好笑。
“誰叫阿姨喜歡我呢,”劉耀文滿意的笑了起來,眼睛里閃過一絲得意,“阿姨和叔叔那關我都過了,林芝,你什么時候能把我真正當成你的男朋友?”
劉耀文總是會用輕松的語調將那些抱怨似的情緒一筆帶過,他用著開玩笑的口吻和我說著他真正想說的話:“有什么事情,無論是不是自己不能解決的你都要記得告訴我,別一個人藏在心里,好嗎?”
莫名想起來上次劉耀文到重慶來找我那次,當時我們還在鬧別扭,我媽也覺察到了不對勁,只是一直勸我和劉耀文有什么矛盾的話還是直說的好,說沒有什么問題是溝通不能解決的。
就像上次我單方面提出分開而后一個人住院治療的事,我是沒有告訴劉耀文的。我們總是太為對方著想了,不希望向對方展示出一點不好的信號,我也總是希望劉耀文能更好,他在實現夢想的道路上走得更遠,希望他更成功,收獲更多的鮮花與贊美。
而我實在是太自我了,總做自以為是對的事,以為那是對在乎的人的好,可是我卻忘了,在困頓迷茫之際,劉耀文也會是我堅實的依靠。
眼眶泛起的一陣酸澀,我只是眨了眨眼,眼淚便順著滴下來,落在劉耀文的毛衣上,暈染成一圈小小的波紋,我感覺到自己的尾音也在發顫:“你也就憑著我爸媽那么喜歡你,讓我覺得,你才是他們親生的。”
劉耀文彎起眉眼笑起來,眼圈下勾勒起小小的臥蠶,模樣顯得很得意,卻像是想起了什么,繼而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林芝,那我們就結婚吧。”
結婚嗎?
我想過,和劉耀文結婚嗎?答案當然是想過的。
這也不是劉耀文第一次和我提起了。
而在此之前的每一次,得來的都是我模棱兩可的回答或是拒絕。
劉耀文總是努力的在向我靠近,而我總是一昧地猶豫或是回避,我們間的距離忽遠又忽近,我們愛著彼此,可又缺乏足夠的勇氣,沒有那堅定的決心。
從去年秋天到今年的冬天,過去了幾百個日夜,時間又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了許久,我們在一起彼此糾纏的時間占據了彼此生命的四分之一,我從搖擺游移不定,為殘酷的現實而低頭,總是做自己定義的為劉耀文好的決定——
離開他,想獨自面對復雜難治的病情。獨自承擔一切。
我總是會多疑他會不會變得不愛我,我也總是缺乏安全感,想要回避。
是劉耀文,他始終堅定的拉著我的手,遏制我想要逃離的行為,是劉耀文用行動向我證明了我想知道的一切。
他是會堅定不移的陪我走下去的。
無法控制眼淚落下的我只能任由著水汽將我的視線也氤氳的模糊,我感覺到說話時自己的聲音也黏糊糊的,人一旦產生了太多感動的情緒就容易落淚,此時此刻的我也不能幸免。我哭著問劉耀文:
“你會一直陪著我,一直愛著我嗎?”
聽到我的話,劉耀文冰冷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誠地貼上了我的眼睛。他輕輕吻去我的眼淚,耳邊傳來他低低的聲音:“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你可以反復向我確認。”
劉耀文很少和我說什么情話,這般承諾的話我也很少聽到他說,從前我們爭吵過,也鬧過分手,可是無論當時鬧得再難堪后來也還是在一起了。我們見過對方最脆弱,無助亦或是快樂幸福的樣子,一路走來我們磕磕碰碰,卻還是在一起。
無法抑制感動情緒泛濫,我擦掉眼淚,努力想要去看清劉耀文的臉。
“你一直看我的眼睛做什么?”他問我。
我彎了彎唇角,“因為你眼睛好看。”
劉耀文滑過一絲詫異,隨即他抬了抬眉尾,聲音輕輕的,問我:
“有那么好看嗎?”
我點點頭,手攀上他的肩膀仰頭在他的唇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吻,答非所問道:“其實,我剛剛在確認一件事。”
我話說的并不清楚,但劉耀文都明白。
“那現在確認好了嗎?”他看向我的眼睛里染上一層淡淡的笑意,倒映著我的模樣,小小的一個倒影,讓人看不真切,我卻清楚的看見他的那幾分篤定與流淌的笑意。
“當然。”
我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