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文我:你別看月亮
- 時代少年團:環(huán)游童話
- 茜茜里
- 19161字
- 2021-10-02 09:27:02
私設*主文我*副軒我
長文1.9w預警
一個輕松溫馨有點小傷,風格亂七八糟的文
小時候軟萌哭包長大后腹黑悶騷的醋缸弟弟吻文×喜歡直球弟弟也是個直球的姐姐
01
我是在一個星期前被告知自己被調(diào)到BJ工作的消息的。
得知這個消息時我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因為這都是我預料之中的事情而已,反而我遠在BJ的小姑一家表現(xiàn)得比我本人還要興奮得多。小姑熱情地招呼我上她家去住,說是住多久都可以,在邀請我的同時最后不忘說了一句,你弟弟劉耀文聽到你要來高興得一晚上沒睡著覺。
我笑著答應下來,卻也沒把小姑說的最后一句話放在心上。什么高興的睡不著?。恳勒瘴覍⒁牡牧私?,他估計是因為擔心受到我的“制裁”才睡不著的,他不一定歡迎我。
從有記憶開始,我的身邊便有劉耀文的存在。他媽媽是我媽媽從初中就開始的好閨蜜,因為關(guān)系太好,我認了劉耀文的媽媽當小姑,劉耀文也成了我名義上的弟弟。
小時候的劉耀文還會甜甜的叫我姐姐,后來長大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害羞的原因,劉耀文愣是不肯叫我一句姐姐,老是許堯月許堯月連名帶姓的叫我。
到BJ后我先住在我小姑家,而就在一個月后,因為小姑父工作的原因,小姑一家要準備去上海了。對于從小就離開家鄉(xiāng)在外地上學的劉耀文來說,好像去哪兒都早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的了。
因為小姑一家要在上海長時間定居,在BJ的房子以租賃的方式租給了別人,而在離開前一個星期時,小姑一家為我找到了新住處,又考慮到我一個女生住的原因,我貼心的表弟劉耀文為我找了個能夠分擔房租并且靠譜的室友,而我也只有在今晚回去后才能見上我的新室友第一面。
到機場送走小姑一家時,劉耀文在登機前幾秒拉著我給了我一個大力的擁抱。
劉耀文只比我小了兩歲,而在十二歲之前我們兩家都住在同一片院子里,后來劉耀文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小姑父炒股發(fā)了財,考慮到BJ教育質(zhì)量更好,就將劉耀文送去了BJ,過了幾年后他們一家人就都搬到了BJ。
有一個運氣好炸天老是發(fā)財?shù)牡鞘裁礃拥捏w驗?我好想問問劉耀文。
之后他們搬去BJ后的時間里我和劉耀文很少見面,最多也就是過兩三個月偶然想起來了對方就在微信上互相慰問或者斗幾句嘴,美名其曰‘維系親情’。
“劉耀文你要勒死我啦!”
從小到大劉耀文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矯情反常的抱過我,在以前更多時候都是因為他被人欺負了就成了一個小哭包,眼睛紅紅的說‘姐姐我好難過,我不想回家了,好丟人嗚嗚嗚…’,然后我就會背起他這個哭鼻子的小不點。
“姐姐…我是不是好重…”
我能感覺到背后有一雙閃著淚花又羞怯的眼睛正在看著我,這種時候我會安慰地拍拍他的屁股,說道:“就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背三個你都沒問題。”
沒想到的是幾歲的小孩也會在意自己胖不胖的問題,每每聽到我這樣的回答小哭包劉耀文就會破涕為笑,被我發(fā)現(xiàn)他在笑后他又會立馬收回笑容,只是嘴角仍有忍不住上揚的痕跡。
“你這小孩兒。”
我撓了撓他的下巴,看著他那張稚氣未脫白嫩嫩的臉,我又忍不住多捏了一把。
只是如今的我已是二十三歲的芳齡,和我的豆蔻年華已經(jīng)過去了六年,而那個追在屁股后面叫我姐姐姐姐的小孩也早已經(jīng)長大了,只是雖然劉耀文不再愿意叫我姐姐,但我們的姐弟情意是永遠在的。
譬如此時此刻,他對我的不舍大概都用在了這個力氣很大的擁抱里。
趁著小姑不在,劉耀文在松開我之前還揉了下我的頭發(fā)。感受到他的力度后,我有點擔心我的頭發(fā)被薅下來。
在憐惜我那本來就不多的發(fā)量時,我也毫不示弱的回敬了劉耀文。奈何他個子太高,我小跳起來連夠著他都有點困難。
“好好好了?!?
劉耀文翹著嘴角倒還是順從的低下頭來讓我滿足了一下,我瞥見他眼里捎帶幾絲笑意。他笑著瞧著我的模樣仿佛是在看什么小不點兒,如同以前看我眼中的他一樣,只是蹦豆大點的個子,脾氣倒不小。
“去吧,”我退出劉耀文的懷抱,率先結(jié)束了這個有點矯情的擁抱,“小姑等著你呢?!?
劉耀文看著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向登機口的方向走,那雙因為笑而彎起兩道小褶皺的眼睛里盛著星點似的笑意。
今天他笑得很乖,跟平時悶里悶氣騷包的樣子截然不同。
“去呀?!蔽姨Я颂掳?,示意他快進去。
不知怎么回事,我總覺得劉耀文怪怪的。
至于是哪里怪,我也說不出來。
該不會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吧?
劉耀文穿了件長款的駝色風衣,風衣的版型很修身,他的肩寬而筆直,即使只是在腰間松松的系了條系帶也能看出他的優(yōu)越身材。
二十一歲的劉耀文已經(jīng)長到了186,比我高出了足足20㎝,當然這20㎝也不是我每天多吃幾碗飯能夠長出來的。
雖然后來這幾年他搬到了BJ,而我一直待在重慶,盡管會很久都不見面,但是至少我們現(xiàn)在還是在同一座城市,見面也要容易得多,只是不知道這次他去了上海,我們的下次見面要等到什么時候。
我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是在意識到真正要和劉耀文告別的這一刻,我還是不免得有些難過,那些微陌生的情緒在再度漫上心頭時,像是發(fā)了酵,不受控的蔓延滋長,我感覺到那點名為感傷的情緒帶著點遺憾漸漸占滿了我整個胸腔。
雖然平時嘴上老是說著嫌棄對方的話,可是我也不是什么冷血動物,早在心里將劉耀文放在了特別的位置,小時候還是乖乖的他真的像是我弟弟一樣,只是后來長大了,也許是因為自尊心作祟,他不喜歡那樣親近我了,更多的時候是希望和我像平常朋友那樣相處的。
趁著我盯著地面發(fā)神的間隙,我腦子里一下閃過了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
我覺得劉耀文怪怪的,是因為我覺得他怪好看的,更多的是,怪舍不得的。
“真走了?!?
走之前劉耀文拍拍我的頭,他攏了攏身上的駝色風衣外套,推起行李箱,從我身前走過。
他又回過頭來看我,我聽見他說:
“待會兒見?!?
聽了他的話讓我產(chǎn)生了我們真的很快就會見面的錯覺。
盡管如此,我還是點了點頭,勾起嘴角笑了笑,但總覺得自己這副模樣有點勉強,于是就將笑容放得更燦爛了些。
…
02
劉耀文的身影在視線中模糊遠去,直到再也看不清時我還是沒有從那點不合時宜的壞情緒中緩過來,怔怔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搭了輛輛計程車回家,因為新住處的小區(qū)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車程足足有半個多小時。吹著從窗縫里吹進來的那點細碎的冷風,從臉上撫過,那點兒憂怨的情緒才被一點點抽離。
我完全恢復神智時是在下車后發(fā)現(xiàn)自己沒帶手機的時候。
我有個很不好的習慣,那就是出門不喜歡帶錢包,有了手機便以為可以走遍整個BJ,可是也正是因為沒了這部手機,讓我陷入了尷尬兩難的境地。
身無分文的我付不了出租車的車費,而劉耀文給我新找的房子的密碼也在他發(fā)給我的微信上,搬進去的第一天我也還沒有記住新房子的密碼。
我坐在車上愣了許久,最終還是鼓足了勇氣告訴司機我的難處。
兩百多塊的車費當然不能說算了就算了,司機要了我的微信和電話號碼后似乎是還覺得不放心,特意給我拍了張大頭照片后才放心的離開。
在司機拍照之前,我還特別說,能不能等我補個妝。
我怕劉耀文看到我的照片,說不好這還會成為我的黑歷史。可是,其實我不是會逃單的人,但對于別人不會輕易信任于我我也沒什么意見。畢竟在大城市里生活著,每個人都有著自己不容易的地方,都在困頓的生活里掙扎著。
因為我是剛搬來的新住戶,保安大叔對我沒什么印象,暫且就將我當做了小區(qū)外來者處理,些許是覺得我一個姑娘在夜里站著實在是可憐,保安大叔讓我進他的保安室坐一會兒。
但他還是沒同意讓我直接進小區(qū),理由是我身上什么也沒帶,要不是我站在夜里被凍得太過于狼狽,保安大叔也不會動了惻隱之心好心讓我待一會兒,等等我也住在這里的朋友。
說起朋友,我忽然想起了宋亞軒。
實在是太久沒有撥通這個電話,在再度打過去的時刻我還是不免得想起從前與宋亞軒有些尷尬的過往。
我們關(guān)系很簡單,現(xiàn)在看起來也就只是純粹的大學同學的關(guān)系,我也是從很早之前就知道,原來劉耀文跟宋亞軒認識。
那段時間的我,剛剛被單方面結(jié)束了第一段戀情。
而和我談戀愛的是大我一屆的學長宋亞軒,我和他的淵源還要從大一的新生歡迎會說起。
宋亞軒是隔壁音樂系的系草,因為專業(yè)能力十分突出,他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在校園里男女通吃,想要追他的女生能從男生宿舍排到學校門口,而剛踏入大學生活的我,每天在一片荷爾蒙從未如此旺盛的環(huán)境里待著,久而久之的也慢慢和大多數(shù)女生一樣喜歡上了溫柔而優(yōu)秀的宋亞軒。
宋亞軒待誰都很好,總是恰到好處的溫柔,可偏偏是這份總是恰到好處的,對誰都可以的溫柔讓我產(chǎn)生了許多不自信。
我和宋亞軒在一起的順其自然,說得簡單點就是自然而然的兩情相悅走到一起,然后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后發(fā)現(xiàn)對方并不太適合彼此。
我是個性子有點急的人,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一根筋,不會那些拐彎順腳的東西,所以凡是在我心中產(chǎn)生的想法都不會有什么迂回的,被我毫無保留的問出來。
也正是這樣的性格,讓我并沒有特別多的朋友,或許這也是為什么我在大學之前一直沒有談過戀愛的原因吧,喜歡我的人都會被我的一根直腦筋給勸退。
宋亞軒和我無論是在性格還是生活習慣上都有很大的不同,他的主修專業(yè)是音樂,除了每天完成必學的課程,剩下的大多數(shù)時間都被他用來繼續(xù)進修。
我一直知道宋亞軒是一個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人,他對待自己的熱愛有一股誰也無法阻止的韌勁,而我也選擇音樂室里默默陪著他,將我們的約會時間都擠在了練習的空余時間里,大多數(shù)時候我都是聽著他彈奏或是唱他新學的曲子。
每次唱完后,宋亞軒都會問我喜不喜歡,我高中學的文科,學的專業(yè)也非常正經(jīng)死板,這導致我沒有那么多浪漫的藝術(shù)細胞,只是隱隱約約覺得挺好聽的,在宋亞軒問我的時候,我都會笑著說很喜歡。其實我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而之所以會這么說,大概也只是因為是他表演給我聽的,所以我才會覺得喜歡。
就像那一句,因為是你,所以我都喜歡。
在喜歡上宋亞軒并且和他交往的那幾個月里,我是真心實意的付出過并且想過和他會有以后的,只是奈何天公不作美,我和他并沒有走得很長久。
我想我們分手的真實原因,并不僅僅是因為興趣愛好性格不合,更多的還是因為我一直處于感情中被動的一方,而宋亞軒占有了太多的主動權(quán),到最后給我的感覺是我們并不像是在談戀愛,反而更多的成了他音樂事業(yè)上的聽眾,我們約會的時間大多都用在了他的音樂室里。
我不知道我們到底是在談戀愛,還是說我們只是普通的表演者和聽眾的關(guān)系。而這個問題我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問過宋亞軒,或許,永遠是也沒有機會了。
后來,即使是過了很久很久,有人問我,我對宋亞軒到底是怎么樣的一種感情,至今想起來,我也還是說不清。
有一點微妙而又復雜難言的心緒堵在心口間,我想,我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其實我并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03
BJ的冬天的夜是濕冷的一片,即使裹著厚厚的外套還是感覺到一股滲進骨頭縫里冰冷的涼意,站在戶外空曠的街道上我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已經(jīng)被凍得筆直,我拖著僵硬的腿慢吞吞的走到小區(qū)路邊蹲下。
撥通兩年來與宋亞軒的第一個電話時,我心里還是忐忑的一片,到最后好不容易平復下自己的心境時,宋亞軒已經(jīng)在電話那邊問了好幾句我是誰。
在他要將電話掛斷之際,我終于開口了,感覺腦袋熱熱的,“宋亞軒,我是許堯月?!?
宋亞軒應該是聽出來我的聲音了。
也許是感到意外,電話那端沉默了許久才再度響起他的聲音:“你有什么事嗎?”
他剛才問我什么?
哦對。是問我有什么事嗎。
“你能幫個我個忙嗎,”我借了保安大叔的手機,站在安保室的風口吹感受著一陣割人冷風,忽然覺得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比這如刀鋒般刮在皮膚上的風還要割人,“我聽劉耀文說你也在BJ市中心,我的手機沒帶,錢也沒了,劉耀文給我找了新房子,但因為記不得密碼現(xiàn)在回不了家……”
“所以能不能麻煩你來一趟我這邊,借我點錢,我先在酒店住一晚上,然后聯(lián)系上了劉耀文再把錢還給你?”
沒想到許久不聯(lián)系的前任最終成了我在這座城市唯一能想到的能幫到自己的人,覺得奇妙的同時還有點難以啟齒的羞愧,大概我還是沒有辦法將他簡單純粹的當作我自己的一個普通同學,我別扭的是他曾經(jīng)用那樣敷衍的理由和我提了分手。
比如什么——
“你不覺得你和你弟弟的關(guān)系有點不太正常嗎?”
我知道宋亞軒指的是劉耀文。
但這是我第一次聽見有人說我和劉耀文的關(guān)系不正常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如果不算我認他媽媽當小姑的事,我們確實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也許正是潛意識里的將他真的當作了自己的弟弟,在很多時候我也忘了考慮宋亞軒的感受。
只是我無法理解的是,宋亞軒和劉耀文的關(guān)系其實是挺好的,至少在宋亞軒認識我之前,他就已經(jīng)和劉耀文認識許久了。
“你不覺得你和我吵架的理由非常的幼稚嗎?”我強壓下那股莫名沸騰的火,故作平靜的語調(diào)里仍是有些藏不住的怒氣。
宋亞軒看著我,記憶之中他總是溫潤著神色,仿佛沒有脾氣似的溫和,可是此刻他眼神里透露出的那點質(zhì)疑讓我再也無法做到冷靜。
“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他朝我笑了,眼睛彎彎成兩道小小的月牙,“我想我們并不合適?!?
宋亞軒笑起來有一種感染力,極易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只是這種感染力,只讓我覺得,他的笑容帶著點諷刺意味。
他的笑容溫和而刺眼,明明是在被分手的時刻,我的淚腺卻被按下了關(guān)閉鍵,我想我是不是應該要矯情的擠出幾滴眼淚來表示我的不舍,這樣或許就能讓宋亞軒心軟,但是我依然還是倔強地慢慢丟出幾個字:
“好,你說的?!?
情緒波動的情況下是很難心平氣和的說話的,我也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最終丟下一句那就分手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那時的我丟下那樣一句話離開的時候十分的瀟灑,果斷的沒有一絲遲疑,毫不拖泥帶水,然后就是從那天晚上之后,我在宿舍里抱頭痛哭了一宿,為此想不吃不喝絕食三天已紀念我的第一次戀愛結(jié)束。
劉耀文在第二天早上得知我和宋亞軒的消息時,他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下樓來,但每次說不到幾句我就會想將電話掛斷。
耳邊一旦響起劉耀文的聲音我就會不由自主的響起宋亞軒和我分手那天,他和我說的那些話。
我沒有將他當成我和宋亞軒分手的罪魁禍首,我只是忽然沒有了去面對劉耀文的勇氣,尤其是當劉耀文問我我們分手的真正原因的時候。
我是否該將宋亞軒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他?這樣會不會影響他們之前的關(guān)系?
思慮良久之后,我還是決定對劉耀文閉口不提,答應了見他一面。
我慢吞吞的爬下床,敷衍的洗漱一番,頂著腫泡眼下樓見到劉耀文時是在十五分鐘后。
我走的不算快,有點刻意放慢速度的意思,劉耀文卻像是不在意般,他十分理解我的,鮮有的沒有吐槽我如烏龜行步般的速度。
那天分手過后宋亞軒找過我,微信被我拉黑之后他便給我發(fā)短信,直到后來我將他的聯(lián)系方式全部刪除拉黑了個遍,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出現(xiàn)在過我的生活里。
劉耀文找我出來大概率是想安慰我,告訴我一次戀愛失敗并不算什么,所以他在ktv里給我點了一首《不再相信愛情》《愛情買賣》等諸如此類的歌,并鄭重的告訴我讓我大聲唱,把所有的不開心宣泄出來就好了。
我勉強笑著打了個哈哈,將話筒扔回給他,“你姐姐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嗎?不就失一次戀嘛,這種事情不會影響到我的,你放心吧?!?
想到劉耀文才剛進入大學,在此之前可能也沒談過戀愛,所以我反過來還安慰了劉耀文一波,并且以過來人的身份教給他和女朋友的相處之道。
“女人真麻煩?!?
聽完我孜孜不倦的教誨后,劉耀文總結(jié)性的說了一句。
我想不通是哪里出了問題,我對劉耀文的教育反而達到了適得其反的結(jié)果。從劉耀文的回答來看,他貌似是對女性這種生物產(chǎn)生了深厚的排斥與誤解。
“啊喂,劉耀文,我給你講這些可不是讓你恐懼戀愛的啊?!蔽覜Q定適時挽回一下。
劉耀文來的時候在外面穿了件純黑色的飛行夾克,這會兒ktv包間里開了空調(diào)微微有些熱,他便脫下了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衛(wèi)衣來,衣服正面中央的位置有個簡單的logo。劉耀文的穿衣風格向來以簡約休閑為主,因為五官身材優(yōu)越,一身純粹的黑色反而將他的氣質(zhì)更顯得張揚。
劉耀文這會兒正靠在沙發(fā)靠邊的位置,單手撐著下顎靜靜瞧著我,我坐的離他并不遠,能清楚看見他眼睛中那點兒笑意,微吊兒郎當?shù)淖俗屗麄€人都帶了點不正經(jīng)的味道。
我捧著冰可樂,不安地嘬了一小口,再度抬頭時仍是對上劉耀文的視線。
他看著我,眼眸黑沉沉的,忽然嘴角一彎,道:“我明白的。”
我:“……”
些許是燈光原因,我總覺得他此刻的眼神顯得悠長而耐人尋味,總透著一點讓人琢磨不清的雋永意味。
我看見劉耀文因喝過紅色葡萄汁而被染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唇間濕潤間聽他慢慢吐出幾個字:“我就是天下所有的異性都不喜歡,也不會不喜歡姐姐的?!?
大腦有片刻的當機,停留在他嘴唇處的視線恍惚了一下,那抹鮮亮的紅色在我怔愣之際緩緩地朝我壓了過來。
一點淺淺輕輕的氣息向我靠近,我只是眨了個眼的功夫,便感覺到頰上的某處被人碰了碰。
那觸感極其極其的輕,先是像一片羽毛在頰上輕輕撫過再慢慢張開了花瓣,用一點溫暖的濕潤觸碰我,像是被含在了花苞上。是從未有過的陌生的觸感。
我忽然感覺到身體被什么抽離著,耳邊混雜著人聲與一陣竄竄的聲響。
“許堯月?!?
…
“許堯月。”
…
“起床了,許堯月!”
……
我終于明白是什么要將我抽離了。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下一秒進入我視線的便是劉耀文那張熟悉又好看的臉。
“先起來喝點藥,小心之后幾天都上不了班?!?
劉耀文瞧著我,唇微抿著,他站立的姿態(tài)懶散又隨意,看起來不大情愿的模樣,可介于我還處在意識并不清醒的狀態(tài)下,劉耀文卻還是端著碗靜靜地等我起來。
我慢吞吞的坐起身,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剛才我好像是做了個夢。
剛才唇上那點溫熱潮濕的感覺在我意識到夢中的主角正是站在面前的劉耀文時,轉(zhuǎn)變?yōu)橐稽c點輕微的燥熱。
我感覺到臉頰在發(fā)燙。
也許是臉上毛細血管太多,我是個很容易臉紅的人,臉紅的次數(shù)多了他人也就自然而然了,劉耀文也只會以為我是因為感冒發(fā)熱才臉紅。
“你剛才夢到什么了?”
劉耀文瞧著我,眼神帶著絲探究的意味,仿佛要將我看穿。
我暫且讓自己忽略掉他的眼神,接過碗將藥一口悶了。本以為會是很苦的藥,因為有了糖的加入,摻了絲淡淡的甜味。
“一個挺可怕的噩夢?!蔽颐娌桓纳幕氐?。
那年和宋亞軒分手后,劉耀文帶我去ktv放松心情這件事其實本來是十分純潔的,可偏偏因為剛才的那個夢,我總覺得自己太邪惡了,怎么能夠做有關(guān)于自己的弟弟的春夢。
劉耀文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卻沒再繼續(xù)問。
我喜歡甜食,就連喝藥也不例外,不加糖的藥我會喝不下去,這是從小到大我一直以來的習慣。小時候我媽在院子里追著我讓我喝藥,我因為怕苦硬是能和我媽繞著整個社區(qū)里跑,讓她追也追不上我。最后我媽會無可奈何的給我在藥里加點糖,我才罷休。
“媽,你終于肯給我加糖了?!蹦菚r候的我將加了糖的苦藥喝出了卡布奇諾般的美味,捧著杯子激動的感謝我的母親。
“我在你小姑家拿的白糖,還是耀文專門送過來的,要謝就謝謝你弟弟耀文去?!蔽覌寷]好氣的看我一眼。
直到今天再次喝到被甜味中和后的藥時,我又想起來,從前都是劉耀文告訴我媽給我喝的藥里要記得加糖的?,F(xiàn)在我們長大了,換成了他照顧我,他也依然是那個記得我這個挑剔的小習慣的人。
無法抑制那點名為感動的情緒泛濫,喝完藥后,我習慣性打開手機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居然是清晨七點??粗藭r正站在我面前的劉耀文,我慢慢的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怎么回來了?”
我反射弧實在是太長,才反應過來劉耀文這會兒應該是早就已經(jīng)到了上海了才對。
他為什么還在BJ?
劉耀文忽地牽起唇角笑了起來,語調(diào)慢悠悠的,“我忘了告訴你,我在臨登機前發(fā)現(xiàn)你把你的手機放到我的衣服里面了,想到你也是個沒記性的人,我又折回來還你手機,沒想到最后錯過了航班……”
我差點沒被他的最后一句話給哽得一口氣沒提上來。
“你少哄我,”我沒那么容易被騙,“我估計你就是在為你突然變卦找借口,什么叫做為了我?如果你真的那么著急要還我手機的話,你早應該在機場就找到我了?!?
又何必讓我像個傻逼一樣蹲在路邊,因為沒有錢和密碼而回不了家,一整個成了倒霉的可憐蟲。
被我說穿后,劉耀文頂了下腮笑著看我,又安撫似的摸摸我的頭,“行了,我本來一開始就沒打算走,就想看看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不過我好像覺得你確實是挺舍不得我的,就連欠車費都要留我的號碼?!?
我對昨晚的事情并沒有多少印象了,大概率是因為被凍傻了,腦子里又全是以前的那些事情,我整個人都被攪得一團亂。
劉耀文走出我房間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他:
“劉耀文。”
“昨晚你見到宋亞軒了嗎?”
他的腳步一滯,沒有回頭看我也沒有急著回答我,而是靜靜的站了一會兒。
我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別扭。
其實我只是想問問他見到宋亞軒以后,宋亞軒有沒有再跟他說些什么。我不喜歡舊事重提,過去的就暫且讓它過去了吧。
而現(xiàn)在別扭的我,也根本無法做到坦然面對劉耀文。
從前宋亞軒的那句話我一直沒有放在心上過,是因為我覺得我們只是簡單的姐弟,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凡是對他超乎親情以外的任何情感我都會當作是姐姐對弟弟應該有的照顧,劉耀文對我好也是弟弟對姐姐的關(guān)心,我并不容許自己多想,也根本沒給過自己胡思亂想的機會。
劉耀文并沒有回答,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他離開好久之后,我還在想他會不會是不高興了。
我趿著拖鞋下了床,我還刻意加重了步子,拖鞋在地板上發(fā)出一下一下啪嗒的聲響,提醒著劉耀文我的到來。
他正站在操作臺前,灶上點著火正煮著東西,走進廚房的那一刻我聞見了點兒清粥的香味,肚子得到信號提示后立刻也跟著有了反應。
我真的好餓啊。
感覺到我的靠近,劉耀文忽然說道:“他說你變漂亮了?!?
“昨天你找他的時候,他覺得很意外,還覺得你好像沒有那么討厭他了?!?
劉耀文說這句話的時候是轉(zhuǎn)過來看著我說的。
“以后如果找他的話,就不要找我了?!?
我的思緒有片刻的恍惚,對上劉耀文的眼睛。他看向我的眼神里裝著一種我讀不太懂的東西,有點孤傲和淡漠,也有一些淡淡的哀傷,他的話聽起來是那么的無厘頭,可是我好像又將聽得很明白,心間沸騰起一竄莫名而意味不明的火,將我燃燒起來。
對于我和宋亞軒談戀愛的事情,劉耀文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明確的向我表示過他的態(tài)度的,從前我只是以為我們之間的事情劉耀文并不在意,在BJ上學的他,高考后再度回到了重慶,他的學校離我的學校并不近,我卻時不時能夠與他街頭偶遇。
“劉耀文?!?
宋亞軒去結(jié)賬了,我站在飯店門口,遠遠的望見了劉耀文,待快要走近的時候,我叫住了與朋友正在一塊兒聊天的劉耀文。
劉耀文從對面走過來的時候,我清楚的知道他也是看到我了,可是他又像是沒看見我一般,偏過頭去與身旁的人聊天。
他嘴角的弧度拉得很直,斂著一雙眸子里是淡淡的笑意。
我在遠處叫住他,笑著看著他,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裝不認識我呢?”
聞言,劉耀文也笑了,只是他笑得勉強,然后又像是沒看見我一樣抬步要繼續(xù)往前走。
我走到他的跟前,讓他不得不忽視我的存在。
“來約會?”
知道是沒有辦法了,劉耀文才同我說了一句話。
他嗓音平直,干癟癟的問了我一句。
“對的?!蔽倚?。
“我還有事,先走了。”劉耀文淡漠著神色,沒再過多的停留。
與他擦身而過時,鼻息間嗅到一股淡淡的卻好聞的薄荷香味。
那是他今年生日我送給他的香水。
之所以送香水給他,是因為我覺得身上好聞的男孩子在校園里會特別的吃香。
我感覺他好像是生氣了,可是生氣怎么還噴我送他的香水???我不知道劉耀文在別扭什么。
眼見著劉耀文要走了,那點下墜般的失落感拉扯著我,致使我的目光追隨著劉耀文逐漸走遠的身影而去,還是宋亞軒再度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時我才回過神來。
他問我:“怎么了?”
我搖了搖頭。
他又說:“見你盯著那個方向看了好久。”
我仍然沒有說話。
那次是記憶之中,劉耀文對我最冷淡的一次。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段時間里我們疏遠了好多。
03
我花了許久的時間才慢慢接受了劉耀文成了我新室友的事情。
從前就住在一個院子里,幾乎每天都串門的我早就把他家當成了我家,可是自從做了昨天那個不太合適的夢后,我變得畏手畏腳起來,總覺得自己和劉耀文說話都是在污染我們之間純潔的姐弟情。
譬如這時,劉耀文洗了澡穿了件白色的T恤從浴室走出來,瞥見正坐在沙發(fā)上假裝看電視的我后停下了腳步,默了幾秒,他打開冰箱門丟了瓶罐裝的可樂給我。
我們鬧了點小別扭。
而他正在用這種迂回的方式向我拋出恢復友誼的橄欖枝。
他說:“幫我開一下?!?
行吧行吧,那我就原諒他了。
我只碰了一下可樂就又松開,那點沁人的涼意從指尖穿過我的身體,我抬起眼,一眼便看見劉耀文被水打濕的T恤下若隱若現(xiàn)的腹肌。
想起來在我還在青春期啟蒙的年紀時,每次看見操場上男生有意無意露出的腹部曲線時都會不由自主的臉紅,而這時走在我身邊的劉耀文會站在我面前擋住我的視線。
從劉耀文初二起他就比我長得高了。他修長的身影將我的視線擋了個遍。
劉耀文很了解我,看著我發(fā)紅的耳尖就明白我是怎么回事了,他拉住我的校服長袖往校門口的方向走,一邊轉(zhuǎn)過頭來,蹙了蹙那雙漆黑好看的眉毛,少年氣的臉龐上浮現(xiàn)出一點兒不樂意的情緒。
“以后看到這種就直接轉(zhuǎn)身就走。”
我像是看了少兒不宜的小電影被家長抓包的小孩,站在比我高了半個頭的劉耀文面前,半低著頭壓著聲音說著好。
不過不得不說,劉耀文的身材相傳是極品的好,冬天里大家都穿得嚴嚴實實的,都只有在開了暖氣的家里才能隨心所欲的不用怕冷的穿件T恤。
既然知道自己身材好,但是就不能注意一下嗎?!
盡管我是他的姐姐!
我將易拉罐拉了環(huán)后就放到了茶幾上,劉耀文還在原地不動,貌似是要等我給他送過去。
“我說,我親愛的合租室友,”我敲了敲茶幾面,“你能不能自己過來拿?”
他晃了晃手中的毛巾,手上也濕漉漉的,他似乎是看出來了我有些反常,彎也不拐一下的問我:“你在別扭什么?”
“我開的,那我自己喝?!?
努力讓自己忽視掉劉耀文被打濕的T恤下若隱若現(xiàn)的腹肌曲線,容易臉紅這個毛病我是真的無法克服,為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在桌上拿了瓶易拉罐便往自己的嘴巴里灌。
汽水的氣泡在口腔中跳躍中,沖擊著我的味蕾,口腔中慢慢彌漫出一股淡淡清涼的甜味。就在這個間隙,劉耀文邁步朝我走來。
在他走過來的時候,我腦子想的是:居然不是紅色葡萄汁。
“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喝同一聽飲料嗎?”
劉耀文慢慢到我身邊的位置坐下,盯著那瓶到了我手中的可樂。他是典型的大雙眼皮,眼尾處有一道小褶,漆黑的眉眼里閃著一種不明意味的笑意。
我看著他拿過我手中的罐裝可樂,嘴唇緩緩移到罐口,然后喝了下去。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到昨晚那個夢,不同的環(huán)境,相似的場景。借著燈光,劉耀文的嘴唇薄薄的,沾上可樂的唇瓣閃著水光,紅潤而誘人,我這才發(fā)現(xiàn),劉耀文就連唇形都很好看。
是很想讓人親一口的那種好看。
我偷偷的,趁著劉耀文不注意的時候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回想起昨晚那個夢里的吻的觸感,涼涼的還有點甜,真實的像將一只葡萄果凍含在嘴里一樣。
忽而眼前的燈光晃了晃,劉耀文站起身,他生得高大,在我面前籠罩下一片陰影,他與我保持著大約有半米的距離,在這只有我們兩人還算是空曠的客廳里,我卻還是能在鼻息中聞到他洗澡過后淡淡的檸檬沐浴露的香氣。
聽說男孩子身上會有一股天然的奶香味,而站在我面前的劉耀文已然成年,正處在少年向男人過渡的時期,他五官柔和而銳利,這種矛盾感在他的身上卻體現(xiàn)的很合時宜,像是一幅色彩黯淡的圖畫里突然發(fā)現(xiàn)溫暖明亮的事物,又像在五顏六色的絢爛中難得的一抹冷調(diào)的色彩。
一件純色的T恤模糊了少年與成年男人的邊界,正是這種模糊不清,讓人想一探究竟的神秘與引誘感在他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致盡。
我看到劉耀文朝我歪了歪頭,嘴角微微向上彎起,他的眼睛笑瞇瞇的,兩只臥蠶是半月牙的形狀,勾勒得他的眉眼溫和而富有舒暢氣。
我們的對視大約持續(xù)了十秒,他直起身與我拉開了距離。
我聽見他說:“好像確實是挺不一樣的。”
我也許是因為剛才那瓶可樂才喝得有些醉了,腦子懵懵的,下意識地脫口問出:“怎么不一樣?”
對上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劉耀文的身上像是有磁石一般,吸引著我向他靠近,而在我被吸引后的某個瞬間,我直覺頭被人輕輕敲了一下。
結(jié)束與我漫長的對視后,劉耀文將可樂重新放回我的手里,力度不輕不重地再在我腦袋瓜上敲了一下。
“你喝了就變傻了。”
他的話意味不明,我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后知后覺的明白過來的時候劉耀文已經(jīng)回他的房間了。
我感覺腦袋很重,腳也不像自己的,回自己房間后就稀里糊涂的睡著了。半夜里有什么滴滴答答的聲音響起,很快我的耳邊就充斥著窗外雨滴擊打玻璃富有節(jié)奏感的聲響。我起身下了床,打開了窗,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深藍色調(diào)的天空,夜晚里霧氣彌漫,雨聲刮過耳邊,我的臉上很快爬上一層濕意,有什么靜悄悄的東西溜過,我的心突地狂跳了一下。
眼前浮現(xiàn)出劉耀文的臉。他只朝我單挑了一邊的眉毛,燈光下更顯烏黑柔軟的發(fā),有幾縷懶懶的搭在額前,他嘴角的弧度彎彎的,笑得邪氣風流。
溫順的小狼慢慢露出了他鋒利的爪牙,卻只在我心上輕輕撓了幾下,沒有什么留下抓痕,可也是正因如此,才讓我在后來的夜晚里徹夜難眠吧。
過了好久后我才朦朦朧朧的意識到,那會兒原來是雨水打濕了我的臉頰。
04
在BJ定居下來前兩個月里,我的生活基本就是公司和家里兩個地方連軸轉(zhuǎn),我作為新員工初來乍到還需要拼業(yè)績,也就只能用咖啡加枸杞吊命似的每天不停地工作,用又掉了多得數(shù)不清的頭發(fā)換來了上級特別獎勵的三天春節(jié)假期。
我在除夕那天晚上六點準時下的班,劉耀文約了我出去吃飯。他是微信通知的我,給我發(fā)了地點后并提了一句還有幾個朋友回來的事,我下班后趕上地鐵,還來不及回家一趟就急匆匆的往劉耀文給我發(fā)的地址趕。
也許是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劉耀文在看到我準時出現(xiàn)在酒店樓下時先是意外了好一會兒。
他朝我招手的同時晃了晃手機屏幕,我走過去一眼便看見那張兩個月前自己被用來做‘擔保’發(fā)給劉耀文的照片。
街道邊路燈昏黃,司機大叔為了拍清楚我的美貌的同時還給我開了個大閃光,本來補好口紅露出甜美微笑的我一下被晃得緊閉雙眼,表情被定格下來的那一瞬的我活像個不愿面對現(xiàn)實干癟癟的熊貓表情包。
因為實在是太丑了,我一直很不想讓劉耀文看見,更別說是再讓其他人給看見我這么丑的照片。
人家用財神爺做屏保是招財,你劉耀文用我的照片做屏保是干什么?
招邪嗎?!
真是白瞎了你許姐我這二十幾年的美貌。
劉耀文訂的是酒店獨立的包間,我靜靜跟在他的身邊,在包間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我從一片安靜的世界被推進了另一片世界,充斥著歡聲笑語,周身暖氣環(huán)繞著,我脫下了防寒的大衣,在看見包間里坐在并不顯眼的位置上的那個人時,若無其事地抱著衣服尋了個更偏僻無人問津的角落。
來人除了惹眼的宋亞軒外還有好幾個我大學時候的同學,除了一個關(guān)系還是不錯的女生方意以外就都是劉耀文和宋亞軒的朋友了。
熱鬧的氛圍因為我的出現(xiàn)而沉寂了幾秒,在一片寂靜無聲里,選擇坐在角落里的我一下成為了聚焦的主角,哪怕我想要極力掩去我所有的存在感,我的一舉一動卻被無限放大著,一種強烈的不安感侵襲著我,我抬頭便對上劉耀文的視線。
他看出我的不安,正邁步向我走過來。
“是不高興嗎?”
他用的是疑問句,但是我想我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很明顯了。
見我不說話,劉耀文將語調(diào)拉低了幾分,語氣柔柔的:“他過來了,我以為你會高興的?!?
“沒?!蔽覒B(tài)度隨意,盡管不太明白劉耀文話里的意思,將大衣疊好,重新對著包間里的每個人露出笑容,仿佛前一分鐘里的反常沒有發(fā)生過吧,我憑借著自己的記憶一一喊出了每個人的名字。
我刻意將宋亞軒落在了最后面,裝作是才注意到他一般,我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眼睛里透露出的是滿滿的驚訝,“好久不見呀宋亞軒。你居然也在BJ工作?!?
宋亞軒也笑得溫和,眉眼間溫潤著淡淡的笑意,壓根不在意我裝傻一般的話,將兩個月前我因為只知道他也在BJ才不得已才向他求助的事情當做沒發(fā)生過一樣,很是配合著我:“是呀,歡迎你來BJ?!?
飯局進行到尾聲時,有人提議去包間封閉的外陽臺玩桌牌游戲。聚會里的好幾個人都是川渝人,他們口中所說的桌牌游戲卻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三帶一、三帶一對之類的牌局游戲,而是一個老掉牙又俗套的游戲真心話大冒險。
提出玩游戲的人是一個從前就和劉耀文宋亞軒關(guān)系比較好的男生,我對他有些印象,但并沒有太多的交流。
桌面上的每個人仿佛揣著那點兒明鏡似的心思,又急不可耐迫切的顯露出他們熱切的好奇之心,譬如從我和宋亞軒有著時常抽到大小王牌這種破運氣來說。
所有人都知道一點我們從前的故事,趁著這個機會當然想要知道的更多一點。
第一次就是宋亞軒輸了,他選擇了真心話。
“你上一次談戀愛是什么時候?”
果然,目的性是真的很明顯了。
被問的宋亞軒很是鎮(zhèn)定,他沒有看我,回復的很快:“記不清了?!?
是真的記不清了嗎?
還是因為是我也在場所以他才選擇這種含糊的答案。
第二次仍然是宋亞軒。
他的運氣也是夠背的,兩次都是他,他選擇的依然是真心話。
“那你還記得上一次接吻是什么時候嗎?”
我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牌,沒去關(guān)注宋亞軒此刻的神情,我想他可能還是會迂回的不去解釋,只是這一次他選擇了直面回答:“剛好快要三年了?!?
宋亞軒話音落下,我聽到耳邊響起一陣低低的揶揄聲,在好奇心的促使之下我偷偷抬眸看了看他,視線抬起的那一瞬間,我撞上了一雙熟悉而不屬于宋亞軒的眼睛。
是劉耀文。他不動聲色地看著面前一桌散亂的撲克,被煮熟的咖啡咕咕冒著熱氣,由于離得很近,他的臉頰邊也是紅紅的,我們隔著一層薄薄氤氳的水汽,視線被朦朧的濕潤了,他眼睫處好像也染上了一層濕意。有什么靜悄悄又涼涼的東西溜過,我的心跳快了一拍。
我感覺到自己很心虛。
劉耀文率先結(jié)束了與我的對視,對視的整個過程可能不超過十秒鐘,可短短的幾秒中卻像被人無限拉長了般,新抽的牌又到了我的手中,我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抓在手中的牌。
待我回過神來去看牌上的數(shù)字是,印著大王的紅色紙牌已經(jīng)被我捏得泛起褶皺。
“到你了。”方意看了眼我的牌,小聲提醒著我。
“真心話?!蔽艺f。
其中有個人提議說:“玩點刺激的吧?”
我搖頭:“不要?!?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那個人似乎也不太甘心,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表現(xiàn)得很是明顯:
“那在座的有你心儀的對象嗎?”
嘖,這都多少年陳麻爛谷子的事情了還糾纏不放,是要翻得底朝天才心滿意足嗎?
我笑了笑,我想我笑起來的樣子看著是十分高興地:“有?!?
氣氛再度因我的回答而沉寂下來,僅僅只是因為我的一句有。可能在場的人都會以為這句話我是說給宋亞軒聽的吧。
可是今天一整個晚上我都沒有和他有過多一次的交談,哪怕是一次眼神交流也被我不著痕跡地躲了過去。
我心里裝著的,是讓我覺得荒唐不敢言的秘密。
劉耀文會不會也以為我還喜歡宋亞軒?
我想了想,認為應該是這樣的。
05
連續(xù)玩過好幾次的真心話后,我感到疲憊,隨口胡謅了個理由磨磨蹭蹭地到酒店樓下的花園里逛。
除夕的夜晚,樹上點綴著絢麗的彩燈,為漆黑寂靜的夜增添了幾抹亮色,火紅的燈籠掛在樹梢上襯得路對面的男人的臉龐一片朦朧燭火般的紅,他的眼尾被勾勒上一圈淡淡的紅色。只是對視幾秒,在我轉(zhuǎn)身離開之前宋亞軒率先走過來將我拉住。
轉(zhuǎn)過身映入眼簾的是他圍在頸前那條米色的針織圍巾,眉心微跳,我想起來這條是我親手織來送給他的。
如果只是單純當做這是個巧合的話,那我的腦子簡直是有一個坑,他都親自下來找我了,我竟然還會明白不過來他的別有用心。
宋亞軒倒是直接了斷,開門見山:“我們復合吧。”
看吧,他來勢洶洶的模樣和當年簡直如出一轍,當年的他一眼便看出來我對他傾慕已久的喜歡,可是現(xiàn)在卻看不出來我早已不是過去的那個我了,唯一不變的還是他那份自信又灑脫,隨便就讓人揮之即來又揮之即去的行事風格。
“你的意思我明白?!?
將目光從那條米色圍巾上移開,跨過時間的洪流,我終于與宋亞軒坦誠的對視,沒有了回避,沒有了膽怯,也更沒有了從前那些情意。
“但是我們很久之前就結(jié)束了啊宋亞軒,”我看著他,在他袒露真心之后又將他的真心殘忍剝開,一點也不委婉迂回的拒絕了他,“你忘了你當初說的嗎?”
在面前的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臉,帶了點因時光流逝而來的陌生,他不再讓會我心跳加速,不再會讓我放任自己沉淪般的哭上三天三夜,對他,我早就被磨走了最后一點的留戀。
“我想,那個時候的你說的很對,”在宋亞軒流淌著沉郁失意的眸光中,我揚起嘴角,笑得眼睛彎成兩道淺得似縫的月牙狀,“我是挺不正常的?!?
宋亞軒沒理會我,他當作壓根沒聽見我的話一樣勾下身來湊上來吻我。
他來吻我的時候,滿不在乎般地說道:“我早就知道了。”
他羽毛似溫熱的唇擦過我的臉頰,我扶住他的肩膀?qū)⑺c自己相反的方向推。
宋亞軒愣了一下。
他的臉上有錯愕,但這樣的情緒僅僅只停留了兩秒。他垂眸看著我,緩緩地勾起唇角,緋紅溫潤的眼角向下耷拉出一點不太愉悅的弧度。
“你又拒絕我了?!彼曇艉艿?。
“許堯月,”他叫我的名字,“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我清楚的聽到他聲音里的哽咽,很輕很輕,似乎要與冬夜里的風一同散去,恍惚一下就過去了。
我懂他話里的意思。
從前他也想這樣吻我,得到的卻是和這一次時同樣的拒絕。
大二寒假時宋亞軒送我回家,在我要上車前,宋亞軒拉住了我的手。
宋亞軒看著我笑,好像有話要對我說。他的笑暖融融的,眼尾處勾起的弧度襯得他一派溫和氣,我只是看到他對我笑了一下就感覺有些挪不動腿了。
我怕我上不了回家的車。
宋亞軒對我說:“好想和你一起回家?!?
他很少和我說情話,這樣直白的語言更能打動人心。
他的嗓音很溫柔,柔柔撫過我的心頭,像是一杯浸泡的溫熱而清甜的茉莉花茶,我為他整理好頸前我送給他的那條圍巾,在這過程中我都能感覺到有一道黏黏糊糊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臉上,又像隱隱燃燒著的暗火。
我預感到他接下來會做什么,所以我在他之前先一步的給了他一個擁抱。
我以為我做的行云流水般滴水不漏,可躲避的痕跡依然十分明顯。
現(xiàn)在想來,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宋亞軒對于我們的感情才會開始有了不確定,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們才慢慢漸行漸遠的。
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都是我的錯。
可是我還是沒辦法。
“對不起?!?
我知道自己的道歉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是我還是想通過多說幾句對不起來洗刷我心頭的那一點愧疚不安,我沒有勇氣去面對宋亞軒,因為我知道我是理虧的那一方。
他說的對,我或許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我真的是個糟糕透了的人,從來沒有理清過自己的想法,自己活得差勁就算了,還要將別人的生活攪得亂的一團糟。
“對不起,宋亞軒?!?
我重復著。
見過花開就好了,何必在意最終花落誰家呢?
至少我們在一起過,還擁有過彼此,縱使遺憾,也還算有一份安慰吧。
06
留下幾句實在沒有分量的道歉后的我選擇了適時離開。繞出花園后我到了酒店大廳,劉耀文正站在酒店前臺處等我。
從前也是這樣,他站在我們班級外面等我,走出教室便能看見穿著校服的他。他一身洗得純白的校服,烏黑的發(fā)微微有些長了,幾縷懶洋洋的搭在額頭上,模樣慵懶,眼睛漫不經(jīng)心地掃向我。
少年形容慵懶而張揚,視線在我身上定格,他習慣性的頂腮,頰邊的奶膘圓圓的,我朝他走近,瞥見他臉上圓滾滾落下的汗珠,搭配上一雙略顯清冷的眉眼卻顯得十分好看。
他與我并肩,說著“回家吧?!?
彼時的劉耀文穿著一件純黑色的沖鋒衣,襯得他英俊立體的五官十分冷峻,淡淡掃過我的視線里捎帶著幾分緊張之意,與我對視片刻后,那點緊張溜走了,褪得絲毫未剩。
劉耀文看見我之后就邁步朝我走過來,他有些故意生硬著臉色同我說話,頰邊微微頂起的腮和繃緊的下顎線條都告訴我他現(xiàn)在非常不高興。
“你去哪兒了……”
“劉耀文?!痹谒_口問我之前我選擇了先發(fā)制人,露出一副委屈而難過的模樣,率先朝他服了軟,“我好難過啊。”
些許是沒想到,短暫的頓了一瞬后劉耀文收斂了些怒意,眉眼溫和,嗓音放緩了幾分:“是見宋亞軒了嗎?”
其實他都很清楚。
“嗯?!?
我低低的應了一聲,拉住他沖鋒衣外套的袖子往酒店大門的方向小跑起來。出了酒店大門,再沒有暖氣的庇護,帶著寒意的風撲了我們滿懷。
劉耀文沒拉外套拉鏈,冷風鉆進身體里,他咬著牙罵了我一句:“許堯月你有病吧?”
我沒理會劉耀文生氣似的責備,先一步幫他拉好了拉鏈,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后,問道:“現(xiàn)在可以了嗎?”
“陪我在外面走一走好不好?”
劉耀文鮮有的陷入了沉默,可能剛剛還在眉眼生動著組織語言來洗刷我,卻在觸及到我的眼神時,很短的猶豫后又點了點頭。
他看起來不太自在,我同樣也沒有錯過他藏在黑暗里有些微紅的耳朵,特別是在路燈下他一片冷白的肌膚里。
我用簡短的語言將剛才在花園里發(fā)生的事情轉(zhuǎn)述給了劉耀文。
聽完我的話后,劉耀文緩緩說道:“其實我以為你還是喜歡宋亞軒,所以我才又叫了他來的。”
他本來是以為他比我還要了解我自己的,沒想到到最后反而弄巧成拙了。
“可是我還是覺得,”他的眼神深而長,帶著幾抹審視探究的意味,“你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本來沉浸在一片莫名悲傷情緒里的我一下被他的一句話給逗笑了,我抬腿虛晃了兩下,假裝要踢劉耀文。
“難過也是正常的。”我這么解釋,“畢竟也算是真正的了結(jié)了?!?
我知道,我和宋亞軒再也沒有后續(xù)了,可能是太過于注重儀式感,我覺得我總應該生出點難過的情緒,這樣才不會顯得我太薄情寡義了吧。
“行?!?
劉耀文忽的咧嘴笑了,嘴角里溢出明晃晃的笑容來,在這被滿街燈火絢爛點綴的夜晚里,我眼前唯獨剩下的,是他小括號狀的笑,淺淺柔柔的卻奪去了其他所有的光彩。
他胡亂的揉了揉我的頭發(fā),“你怎樣我都支持你。”
“劉耀文,你背我吧。”我朝他笑,“就像以前那樣?!?
那晚過后,我似乎想通了那個問題——
我對于劉耀文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
我心懷感恩與感激,慶幸在新的一年到來前的夜晚真正想通了他當年問我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在過往二十年里無數(shù)個感覺到溫暖的瞬間,在喝最怕的苦藥里嘗到了那點特別的甜味的時候,在我背起丁點大還在嗓音軟糯糯叫著我姐姐的他的時候,在后來這個他盡管嘴上吐槽著卻還是極有耐心地背著我慢慢走回家的夜晚。
BJ的雪早在下午的時候就停了,路面的積雪還沒有化,在瑩白一片的雪堆上我看見我和他被路燈拉得好長好長的影子。
原來我們在很早之前就對彼此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啊。
“姐姐,你還是放我下來吧?!?
那時候的小丸子抽抽搭搭的哭了好一陣子,將我的后衣領(lǐng)打濕了一大片后湊到我的耳邊輕輕說,他濕潤帶著哭腔的氣息吹得我脖頸間癢癢的。
“沒事,姐姐會陪著你回家的?!?
我偏過頭輕輕蹭了一下他圓圓的臉頰,看來小孩被凍得不輕,臉也冷乎乎的,我慢悠悠的繼續(xù)背著他朝前走,地上投影著的那片影子一下藏在了我的影子下。
劉耀文將頭縮進我后頸的頭發(fā)里,我慢慢感覺到他靠在我臉上的溫度在變高。
他羞答答的囁嚅著聲音說:“姐姐你別這樣嘛……”
腦海中浮現(xiàn)曾經(jīng)與他的回憶,我想象著他那時害羞的模樣,趴在劉耀文背上的我,頭伏在他的肩膀上,臉頰邊若有若無地觸碰著他的臉頰。和記憶之中的一樣,劉耀文臉紅的速度和我想的一樣快。
我問他:“劉耀文,我是不是很重?”
我沒看見他的表情,聽著他說:“背三個你都沒問題?!?
我啞然失笑。
我又問他:“劉耀文,這么多年來你是不是一直以為我喜歡的都是宋亞軒?”
這回他回答得慢了一點,先是思索了一會兒才說:“嗯。”
我忍不住伏在他肩頭上笑,夸張得像花枝亂顫一般。劉耀文停下腳步,沒再繼續(xù)往前走。
“你笑什么?”
劉耀文此時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好笑,我揉了把他的臉,柔軟滑膩的手感實在是太舒服了,只是與小時候相比還要差了幾分肉感。
“傻子。”我仍然只是笑,沒有回答。
本來以為劉耀文會追問下去,可他卻只是背著我繼續(xù)向前走,步伐慢慢的每一步卻走得都很沉穩(wěn),他的背可靠而堅實,背上的溫度讓人溫暖而眷戀,我很快便有了困意,因為躺在劉耀文的背上實在是太安穩(wěn)了,安穩(wěn)的想讓人安心的睡一覺。
在意識清醒的最后一刻,我被那些燥動不安的情緒鼓動著,在他的左頰上留下輕輕的一吻。
吻過他的下一秒,我閉上了眼睛,假裝是沉沉睡了過去。
后來在劉耀文背上裝睡的一路走得很顛簸,在平整的路面上我卻感覺自己像是走在了一堆亂石堆里,地上一個不穩(wěn),我的額角直直撞上了劉耀文的下巴。
我痛得直皺眉。
你故意的吧劉耀文。
“許堯月,我沒帶鑰匙?!彼蟹砰_我的意思。
我還來不及舒展開眉頭,睜眼便是劉耀文帶著了然笑意的眉眼。
四目相對的時間并沒有持續(xù)太久,我心生恍惚,觸及到他眼底那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那種感覺就像風,吹進原本平靜波瀾不驚的心湖上,我好不容易才平復下悸動的心跳再度加起速來。
他好像猜到了。
我裝作意興闌珊的模樣,打了個很假的哈欠,說著:“你好煩?!?
“你剛剛親我了?!?
劉耀文很直球,他用的是肯定,不是疑問。
我有片刻失語。我就是個做了壞事被抓包的小孩,站在高出我20㎝的劉耀文面前很沒有威嚴感,他透露著打量的眉眼里盡是張揚,是毫不遮掩的試探。
“那又怎么樣?”我也跟著語氣拽朝天。
劉耀文看著我,將我的反應收入眼底,靜默兩秒后,他忽的,再也控制不住了似的,翹起唇角笑起來了。
平日里他有些張揚的殼被卸掉些許,此刻笑起來的他看起來多了幾分鮮活的少年氣,一如當年的他,淺淡的眼瞳里靜靜流淌著街道邊的燈火輝煌,映襯著整座城市的流光溢彩。
劉耀文笑,我也傻傻地跟著笑,眼前的光恍惚了一下,我一下看不清劉耀文的臉,錯過了他眼中的柔情蜜意,直覺唇被什么輕輕點了一下。
他回了我一個吻,只是他更得寸進尺。
“劉耀文,”我的目光越過他的肩頭,落在那輪漆黑帷幕般的夜空下的璀璨明月,“你快看月亮。”
除夕的月亮怎么也那么圓,那么亮?
劉耀文仿佛沒聽見我的話一般,眼神片刻不離的看著我。
“看什么月亮啊?!?
下一秒劉耀文低下脖頸,月亮的光暈融在他的身后,在他臉上顯出一片柔和而溫暖的色調(diào),我瞥見他喉結(jié)處滑動的曲線,指尖用力在手掌上壓出了一個小窩。
暫且讓自己忽視掉剛才的小動作,抬眸便撞上劉耀文的眉眼。
“看我。”
這人眼睛很漂亮,眼窩深邃,眼角向下耷拉出一個委屈又可愛的角度,鼻梁骨高,眼珠透出冰涼的琥珀色,磁石般富有吸引力。
下一刻,他以吻封緘。
好在這會兒小路上沒什么人,就算是熱戀中的小情侶想做點什么也不用太過忌諱,無論是偷偷表示愛意或是賭氣般的小小懲罰在這種僻靜的小道上發(fā)生總會有點不一樣,在BJ寒冷的夜晚,我顧不上自己被凍得發(fā)抖,只想著慢慢回應著他。
劉耀文將我攬住懷中,口腔與懷中盡是屬于他的溫度。
07
“你喜歡了我多久?”
我問他。
劉耀文掐了掐我的指尖,只顧著笑,沒有正面回答。
“換個問題?!?
“你多久發(fā)現(xiàn)你喜歡我的?”
“不再叫你姐姐的時候?!?
這次他回答的很快。
原來這個小孩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真的開始喜歡我了。
……
我曾經(jīng)以為,記憶里的過去是最容易模糊被人忘卻的東西,它會在時光流逝的腳步之中一點點的淡去,無論是刻骨的,銘心的,還是淡漠的,關(guān)于和劉耀文的過往的一切,通通都牢固的駐扎在了我的記憶里。
也許是我表現(xiàn)得情緒太低落,劉耀文揉了揉我的眉心,他溫熱的指腹撫過我的眼皮,微熱的,腦海中掠過一幕幕被串聯(lián)起來的回憶,他只是安撫性的碰碰我,我卻控制不住的鼻頭發(fā)酸,眼睛也澀澀的。
劉耀文的輪廓在我眼中模糊起來。
“劉耀文?!?
熱氣彌漫了眼周,將視線糊成白茫茫的一片,劉耀文拉著我,我的臉埋在他的左肩處,氤氳的眼淚打濕了他的外套。
“我也喜歡你?!?
聽著我的低聲啜泣,劉耀文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我的背,他說他覺得我這樣像極了受了委屈在撒嬌,其實我明明沒有受任何委屈,可是他越這樣說,我反而越想哭,眼淚失了禁般。
劉耀文順從的,極有耐心地等我哭完。
…
哭到最后我打了個嗝,估計是哭飽了吧。
在劉耀文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我擦干了眼淚,整理好哭亂的劉海,無視掉劉耀文衣服上被我哭濕的一大片痕跡,好在他穿的是深色,沒那么明顯。
他歪頭看著我,挑了挑眉,臉上的笑意邪氣又張揚:“現(xiàn)在去干嘛?”
我勾了勾他的手指,沖他眨了眨眼睛,看著他的樣子怪像個小學生,好像當了那么多年姐姐的不是我。劉耀文的手指節(jié)修長,我繞著打了個轉(zhuǎn),聲音小得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見:
“回家?!?
我又強調(diào)性的補充了一句:
“和男朋友回家?!?
…
End
(下章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