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陽光郁郁寡歡,課堂上還好,我還能集中精力聽課,但是數學課會有點走神。
他上數學課喜歡坐到前面來,我坐的第三排窗戶邊,他跟他朋友一起坐在第四排,只要我抬頭看黑板,我的余光總能瞥見他。他坐的端正,正在認真地寫著。
他的發型好像變了,可能因為高考沒有多少時間了,他“浪子回頭了”吧,開始變得正經起來。
數學,真是一門奇妙的學科,因為每次講道“有且只有”“唯一”,我總會走神,我會想到他。我好像對愛情產生了幻想,我想做他的“唯一”,有且只有一個女朋友,原來數學課是這么浪漫。
我有點走神了,搖了搖腦袋,回回神,我又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否也有一樣的想法。
我的好朋友戴同學說:陽光有什么好的,他不值得你這樣對他,他長得不好看,吊兒郎當。
另一個關系好的室友說:不要再為他傷心難過,聽說他很花心,談了不止一個女朋友了。
她們的話,我不想聽,別人越說他不好,我就越喜歡他。那些都是聽說,沒有找他確認,就不一定是真的。
我沒有對他說我喜歡他,甚至很有可能是愛上他了。我開不了口,就目前兩個人僵硬的關系,我開不了口。每次聽到周杰倫的《開不了口》,我就很喪。
沒有說出口的喜歡,應該是暗戀吧,對,暗戀!
既然是暗戀,就默默地去關心他,默默地喜歡吧。
喜歡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幸福,希望他快樂。看著他開心,我自己也會開心。沉默也許會很煎熬,但也許沉默就是最美的。
他有時會說出一些讓我很難過的話,傷了我的心,我都能接受。只是有一瞬間,我又很快樂,不知道是麻木,還是太喜歡了,又或是傷心過度。
有時覺得,他是不是挺無奈的?他說:一切都是假的。
他否認了我所有的想法,也許他不是無奈,他只是想告訴我,他的世界里沒有我,他的眼睛里沒有我,他的心里更沒有我。
他傳的這張紙條是給別人的,但是被我看到了,我看完整個人有點蒙,腦子里只剩兩個字“假的”,我在心里反復默念著這兩個字。
既然這樣,我又何必勉強自己,又何苦困擾他,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會不會如我般難受。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但是很多人說:我喜歡他。
其實,我很想為他做點什么,可是他為什么無法讓我靠近?他對我總是很冷漠。他是討厭我了嗎?
是不是我不出現在他的視線里,才是真的為他著想?
我又開始痛苦了,語文老師讓我回答一個問題,我不知道那個怎么回答,我就答:是沉淪。
對呀,“沉淪”,我沉淪了,在這個苦苦的暗戀中。我本想用偽裝的堅強去抵御他帶給我的傷害,但是我沒有想到,我的這種抵御,就像風化后的塑料袋,只要輕輕地一碰,立刻碎成了一片一片,風一吹,就破碎地更厲害。
我常常一個人想念他,常常對著窗外發呆,看著蔚藍的天空,空空的操場,高高的站臺,我內心寂寞而傷感。
我想看他騎單車的樣子,我確實偷偷地走在后面看到過,看他漸行漸遠。我總是在守候,守候著他冰冷的模樣和冰冷的眼神。
我有時會在操場上尋找他的蹤跡,籃球場上的他,又在熱烈的揮灑了吧。我偷偷地站在隔壁班的欄桿前面,因為那里能看到籃球場。我不敢站在籃球場邊上觀看,因為我怕他看到,他會不開心。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在人群中尋尋覓覓,總想著會不會看到他的身影,即使我知道,那些路上不可能有他的足跡。但是我依然固執地朝著窗外看。
我常常想起他,純粹的思念,純粹的疼。
然后化作一顆顆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頰落下來。
5月初的天氣,有時還會刮起大風。周六這天,他沒有來學校,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沒有來,我不敢去問他的朋友。我以為他在家里,即使不是學習,但他在家中,我不必要去擔心。
可是在第三節課下課后他進班了,和他那幫“狐朋狗友”一起回來的。聽說是從游戲廳回來的。原來逃課了,出去玩了。
我關心他,但是他并不領情,昨天他讓我很不開心,他傷害我以后,他會不會難過?今天他卻去打游戲。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我以為他變了發型,可以收斂一些,但是,他,并沒有。
我不知道他爸媽是否知道他這樣“不務正業”,如果被他爸知道會不會揍他,被他媽知道會不會訓斥他。他比我大七個月,到今年的冬天,他應該20歲了。
我無法想象,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為什么會去游戲廳?他做的這件事,我似乎很難接受。
這也難怪,他畢竟生活無憂,家里人可能都寵著他吧。他什么時候才能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他該做什么,這是不成熟、不穩重吧。
即使我勸他,他是不會聽的,雖然我有時嘗試與他溝通,語言上會帶著怨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他大多數時是沉默的,他不做回答。但是他卻跟我的同桌傳紙條,那紙條總會被我看見,這次他說我太敏感了。
他與別人傳紙條,會說著我的事,雖然不是什么我想聽的話。
我很怕他生氣,他生氣時真像個孩子,我看到他生氣,我就覺得他很幼稚。因為最近要高考了,楊同學來找我的頻率似乎比以前多了,可能是因為壓力大吧。
陽光已經知道我和楊同學的一些事了,但是他沒有問過我和楊同學具體的關系,大抵是認為我和楊同學是在談戀愛吧。畢竟他以前談過,在他眼中,可能跟一個異性走得近或者經常走動,就是戀愛吧。
他不問我,靠猜,這靠譜嗎?難道他不會猜一猜,為什么每次都是楊同學來找我,而不是我去找他呢?
他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會給他傳紙條,不傳給別人呢?
我為什么要找他說話,我為什么不去找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