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受到損辱,卻以她的花朵報答!…………即使在無限的艱難無盡的痛苦中,擁有克服困難的勇氣,我們終會看見光明!”女孩清脆的聲音似清風帶來清涼,悅耳極了。
“那個女孩是誰?”李欣兒偏頭問,章涵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是她嗎?”
“嗯。”
“她是16班的薛菲樂,很正,是不是!”李欣兒點點頭。
“喂,你知道嗎”章涵拍了一下她的肩膀,“16班的紀炣唱也跟她在一個班,紀—炣—唱—!”
“我知道,他是今年的學生會會長。”
章涵抿了抿唇,還想說什么。李欣兒打斷了她,歪頭示意她有人看過來了。
“章涵?11班的章涵在嗎?”
“在!”李欣兒朝章涵比了個耶。
李欣兒端正坐著,注視著前方一個人的后腦勺。他的衣服干凈整潔,整個人給人一個穩重溫和的感覺,明明才高一就選上了學生會會長,在各類學生中都留下了好印象。若不是他依舊叫紀炣唱她可能都不會把眼前這個完美學長和當年那個瘦高的陰郁男孩聯系到一起。選拔結束后,李欣兒提前走了,朝章涵歉意的笑了笑。一個完整的星期天,陪章涵參選主持人過去了一半,李欣兒決定在回家的路上去大禿子山上看看前幾天出現的小貓。翻開草叢一看,小貓睡的東倒西歪的,滾滾的肚皮,顯然受到了很好的照顧。《聽濤雅苑》離這兒不遠,正好在大禿子山的山腳。跟劉尚提了一下她的發現,他竟然已經提前照顧它們了。李欣兒放下手提袋,拿出一本布洛克詩選讀了起來。
“夜歌———布洛克”
“夜歌黑暗的玫瑰在我的手中開放。沙之聲喚醒我的耳朵。我的指尖長著樹葉生苔的鵝卵石安臥在我的衣袖中。”男孩道,他從樹后走出,慢慢露出山坡。
“夜晚高大,群星在我的頭上把頭發垂入環繞我床鋪的河流。”女孩道,她合上書,站了起來。
“一棵樹慢慢長大,高高地伸展對天空猛擲大群大群的鳥兒。”
“劉尚!!!你怎么來啦?!”李欣兒驚喜地說,自從他上次借給她一本布洛克詩選,她幾乎瘋狂的愛上了這個夢幻的詩人。“在家就看見你了。看的這么專注,布洛克都要感動流淚了。”
“沒想到你還會背布洛克的詩。”
“怎么樣,你還可以考我一首。”劉尚自信的樣子讓李欣兒靈機一動。
“從我的漁港路過,你背!”
“喂,布洛克哪寫過這首?”
別過劉尚,李欣兒走了很遠才看見她家。民宿終于辦不下去了,她們找了一個據說兩年后會拆遷的房子,租了下來。記憶里彎繞的巷道在一遍遍復制中終于走到了盡頭。她在鮮少看見陽光的房間里,感覺所有鮮花都長了藤,纏繞在這一片所謂的拆遷區域,里面的人苛求著,像曬死在沙灘上的魚,游不回海里。
魚是屬于岸的。
她有時會想起紀炣唱,好像兩顆距離了幾萬光年的星星,環繞著某一個固定的規則,絕望地無止境的運行,在某一個時刻又會相遇。她和劉尚默契地不會提起的話題也是紀炣唱,他是黑洞吸走所有光輝,一片無論什么泉水也不能滋潤的沙漠,她所有灰暗的開始,所有回憶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