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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剛關(guān)上車門,就聽到轟的一聲,幾乎將耳膜震破。

費南斯抬眼望去,擋風玻璃裂開了,黃力站在車前,拎著根一米左右長、手腕粗的鐵棍。

黃力見她一臉驚恐,笑著走到車窗邊,掄起鐵棍敲碎了玻璃,砸向方向盤。

險些砸到手,費南斯縮回手,往車里縮了縮。

黃力看了費南斯一眼,縮回了伸進駕駛座的手,轉(zhuǎn)身走到車前,掄起鐵棍砸向車頭。

眨眼間,車頭燈滅了。

看不到黃力臉上的表情,只聽見從他喉嚨里發(fā)出的笑聲。

笑聲不大,滿滿的全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人們都怕鬼,卻不知比鬼更可怕的往往是活人。

費南斯打開車門,跳下了去。

夜太黑,看不見前方的路,只聽到自己驚慌的呼吸聲以及身后黃力的咒罵聲。

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不看見,前方像是有個無底洞,再往前走一步就會掉下去。

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費南斯咬緊牙關(guān),干脆停下來,問:“這是哪里?”

黃力哈哈哈笑了,說:“這是哪里?這是你的墓地?!?

除了很遠的地方有點點光亮,四周什么都沒有,更別提人了。

費南斯只覺脊背發(fā)涼,叫道:“黃力,殺人是要償命的?!?

黃力冷笑了一聲,說:“老子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一條命換兩條,賺了?!?

費南斯瞪大了眼睛,說:“你承認了?”

“承認什么?”

“承認是你開車撞死了艾學(xué)習!”

黃力打開手機手電筒,照在她身上,問:“你和他什么關(guān)系?”

燈光刺眼,費南斯偏過臉,說:“我是他小姨,他是我外甥。”

黃力厲聲道:“既然是親戚,那我就讓你倆地底下繼續(xù)做親戚。”

費南斯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你終于承認了!”

黃力咧開嘴笑了,說:“對,艾學(xué)習是我撞死的。你能把我怎么樣??。堪盐易テ饋??哼,想把我抓起來,還得看你走不走得出去!”

費南斯心沉了下來,說:“你教唆人盜竊、搶劫、殺人,每一個都足夠讓你把牢底坐穿?!?

黃力冷笑了一聲,說:“還有強奸?!?

“人渣!”

黃力嗤了一聲,語氣極其不屑:“你拿得出證據(jù)嗎?你有證人嗎?”

“畜生!”

黃力冷笑道:“艾學(xué)習那他媽就是個傻逼。一個十八歲的嫩學(xué)生,多好的貨啊,我讓他撿便宜,他居然想著去報警?!?

“你就不怕那個姑娘報警?”

“她敢報警嗎?報警了,全世界所有人都會知道她的丑事,她還有臉見人嗎?何況,我手機里還有她的照片和視頻?!?

“你以為沒人敢告你嗎?”

黃力冷哼一聲,說:“誰敢告我?!”

費南斯瞪著他,眼睛眨也不眨,說:“我。”

黃力拿起鐵棍,一步一步走向費南斯,上下打量著她,說:“你?別急,等我爽夠了,就送去見你外甥?!?

費南斯伸手去奪鐵棍。

黃力手腕一轉(zhuǎn),一把抓住她胳膊,將鐵棍橫在了她脖子上。

費南斯罵道:“畜生!”

黃力笑了,說:“你要是求我,我可以先讓你爽一爽,再給你個痛快!”

空曠的屋內(nèi)隱隱一股發(fā)霉的味道,夾雜著說不清的腐爛味道,還有身后黃力身上的汗臭味。

費南斯咽下那股惡心,想轉(zhuǎn)過頭,卻被黃力壓倒在了床上。

黃力往她身上蹭了蹭,笑著說:“聽說你男朋友是個警察?要我?guī)湍阏宜麃砭饶銌幔俊?

費南斯雙手抵在胸前,拼了命地往上撐。

手腕纖細,纏著根銀色細鏈,燈下一閃一閃,白光耀眼。

黃力握住她手腕,問:“他送的?”

費南斯愣了,鏈子的確是周淮送的。

那天和郭潔談完話,周淮收了東西后,硬是拉著自己去買了這條銀鏈子。價格不貴,遠遠比自己送給他的東西便宜多了。

本想扔了,但最終還是沒舍得扔掉。

黃力見她不說話,冷笑了一聲,扣住鏈子上的扣鎖,轉(zhuǎn)動了手鏈。

鎖扣尖銳,刺入肉里,鉆心的疼從左腕上傳來,費南斯咬住后槽牙想忍住,卻疼得哼出了聲。

黃力嘲諷道:“喲,你他媽還挺能忍?!?

皮肉白嫩,被劃開一道口子,血流了出來。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沖入鼻腔,黃力笑了,按著鎖扣往已經(jīng)劃開的肉里又深深劃了下去。

費南斯吼道:“黃力!你一定會被惡鬼纏身,不得好死!”

聞言,黃力松開手,按住她頭往床板上撞去。

砰的一聲,嗡嗡嗡的聲音一縷縷刺進大腦最深處,往心口散開。費南斯只覺天旋地轉(zhuǎn),失了力氣,癱倒在了床上。

血在床單上聚成了一堆,血腥味沖進鼻腔,費南斯腦子立刻清醒了。

后背涼颼颼的,身后的人跨坐在自己腿上,手機拍照咔擦的聲音傳入耳中……

費南斯咬緊后槽牙,雙手用力撐起身子,將黃力甩下了床,而后沖向了門口。

黃力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抓住沖向門口的費南斯,按住她頭,往墻上撞去。

砰的一聲,和打沙袋的聲音不同,清脆的如同啃甘蔗一般。

費南斯待腦子里清脆的回聲散去,伸出手來要去抓他。

黃力嚯嚯嚯冷笑,一手鉗住了她胳膊,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笑著說:“跑啊!”

一瞬間,費南斯突然間想笑。

條件反射一般,費南斯抬起右手,狠狠地抓住他大拇指往下掰,接著用力往后一甩。

咔噠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費南斯想也沒想就往他下體踹過去。

黃力慘叫了一聲,撲倒在了地上。

費南斯看著右手,想起那天早上周淮教自己......

“如果是我,你怎么都掙不開?!?

“如果是別人,你就......”

嗓子眼像是有人在拿布塞住了,氣都堵在胸腔里,費南斯深深呼出一口氣,將那窒息感壓了下去。

費南斯又在他襠部補了一腳,拿起地上的的鐵棍子,架在他脖子上,喝道:“行車記錄儀在哪里?”

黃力疼地大叫:“他媽的,滾開?!?

費南斯抬起手,夯在了他后背上。

“說不說?!”

聽到他“嗷”了一聲,心中升起一種報復(fù)的快感,費南斯莫名興奮起來,抬手又夯了下去。

等回過神來,黃力已經(jīng)意識渙散,癱軟在地上。

費南斯一腳踩在他脖子上,將棍子抵在他臉上。

“我問你最后一次,行車記錄儀呢?”

“床...底...下?!?

“哪里的床底下?”

“屋...里...”

費南斯將床墊翻了個底朝天,終于在床底下的一個空格里,找到了記錄儀。

屏幕黑著,按按鈕也毫無反應(yīng)。費南斯拿出塞在袖子里的手機。

“小江,都聽清楚了嗎?”

小江說:“都聽到了?!?

費南斯說:“行車記錄儀已經(jīng)找到了,我打不開?!?

小江問:“你在哪里?”

費南斯看了一眼四周,說:“不知道?!?

小江問:“附近有什么標志性建筑嗎?”

費南斯看了一眼門外的車,說:“你等一下,我車里有導(dǎo)航?!?

費南斯回到車邊,打開車門,按亮導(dǎo)航儀。

導(dǎo)航儀雖然也被黃力砸碎了,但勉強還能看清屏幕上的字。

“我現(xiàn)在在五江路68號,四周什么都沒有,只有一處破房子,我就在那房子門口?!?

“好的,你等一下,馬上就到。”

突然,嘶吼的歌聲響起,高昂而又激進,如打雷一般。

費南斯抖了抖,望向那聲音處。

屋里床邊的地上躺著個黑色手機,正是聲音來源處。

費南斯走進去將手機拿起來。

黃力的手機,屏幕碎了,應(yīng)該是剛剛將他甩下床的時候摔碎的。

剛要接通,對方就掛了。歌聲戛然而止,屋內(nèi)陷入一片死寂。

手機居然沒有密碼,一打就開了。

相冊里的東西不堪入目,除了自己幾張看不到臉的照片外,還有很多臉很清晰的照片和視頻。

費南斯擰緊了眉頭。

不止一個女孩……

其中一個女孩有些眼熟,居然是侯問室里曾經(jīng)幫過自己的那個牛仔衣年輕姑娘。

思慮良久,費南斯將相冊刪了,然后點了永久刪除。

黃力醒了,趴在地上有一聲沒一聲地嗷叫著。

聲音刺入耳中,費南斯頓時氣血翻涌,將他踹翻過來仰面躺著,抬起腳往他襠部踹去。

“這腳是為了那個被你強暴的18歲學(xué)生?!?

黃力抖了抖。

又一腳:“這腳是為了那個被你強暴不敢報警的姑娘!”

又一腳:“這腳是為了艾學(xué)習。”

終于,黃力昏了過去。

……

不知道多久后,門外遠遠傳來車聲,費南斯最后一腳踹在他襠部。

“這一腳,為那些學(xué)生,你罪有應(yīng)得。”

兩輛警車停在門口,車上下來三個警察,除了小江和一個曾經(jīng)見過的胖警察外,還有一個面目威嚴的中年警察。

費南斯掃了一眼,靠在了椅背上。

小江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擋風玻璃全裂開了,正中間一個臉盆大小的洞。車頭燈碎了,車蓋扭曲著掀開了,內(nèi)里部件被砸得稀碎。

車門都開著,費南斯正坐在車里,盯著破碎的車窗。

門開著,屋里亮著一盞燈,燈光昏黃,光照在她臉上,稱得她臉愈發(fā)蒼白和陰沉。

屋里地上躺著一人,似乎沒了呼吸。

中年警察和胖警察進了屋,小江走到車邊。

剛一靠近,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傳來,小江問:“你怎么樣?”

費南斯看他一眼,將行車記錄儀遞給他。

小江接過來,看著她,眉頭漸漸擰緊了。

滿頭大汗,臉白如紙,唇上血色全無,雙手微微顫抖,呼吸也是有氣無力的。

“你還好嗎?”

費南斯笑了笑,說:“沒事,車被砸壞了,不能開了。麻煩你們送我去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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