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辭看著白狐提心吊膽的模樣，淡然一笑。

就是故意吊你胃口，咋的。

見白狐有點等的不耐煩了，蘇墨辭這才緩緩道：“我沒靠近這座山的時候，從遠處望去，這座山平平無奇，根本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元氣稀疏，地‘勢’和普通山脈無異。”

“可我一進入這座山，我就知道我錯了。這座山怎么可能是元氣稀疏？元氣簡直是濃郁到幾乎化霧成水！”

“這里元氣有多濃郁，你也是心知肚明，可從外面來看，這座山卻沒有什么元氣，如此反差，顯然是在故意掩藏什么。你說，這里面能沒有異常嗎？”

“還有一個問題。常言道：名山必藏仙，靈水定潛龍。元氣濃郁之地會促使人成為修士，可異常的是，這座山元氣那么濃郁，卻沒有一個修行者。”

“如此種種異常，我不得不好奇。”

白狐聞言，微微皺眉。

蘇墨辭這番說辭雖能解釋得通，卻有一個疑點。

她沒解釋自己為什么故意把它引開，然后出現在少年身邊。

這樣子，就好像丑女人在故意回避這個問題一樣……先聽聽她說什么吧，可能后面會解釋。

白狐按捺住焦躁。

蘇墨辭繼續道：“進入這座山后，我發現這些問題似乎都是因為一個東西造成的，那就是這座山極其特殊的‘勢’。”

勢？

白狐一臉茫然。

它正想仔細問問，忽然臉色大變，感到留在白蘇染身上的神識傳來一陣劇烈波動。

該死的，少年出事了！

白狐想也不想，身體化為一道白影，扭頭閃電般朝白蘇染的竹屋方向沖去。

蘇墨辭見狀，微微一怔，頓時也想明白了什么，神情驟然陰沉，背后伸出一雙如鴉翅般的黑色羽翼，猛力一扇，迅速跟上了白狐。

肯定是那三個人…肯定是！

白狐極速朝前飛去，咬牙切齒，蔚藍雙眸都染上了一絲赤色，強烈的恨意與殺意充斥著它的內心。

它后悔了，它之前不應該心軟，只是給那三個人施以小懲的，它就應該誅那三人九族以絕后患！

這時，蘇墨辭追上了白狐的身影，對它輕聲道：“不要殺了那三個人。”

白狐猛的扭頭，死死的盯著她。

蘇墨辭平靜回視：“我知道你很生氣。若是殺了他們，別的不說，首先，尸體怎么辦？哪怕一點痕跡也不留，只要有人知道他們來過這里，最容易被懷疑的就是我們幾個，到時候你們兩個還能留在這里嗎？你可能無所謂，但是蘇染肯定舍不得吧？”

少女漆黑雙瞳殺意一閃而過：“再說了，要是就這么簡單的殺掉他們，那他們豈不是死的太輕松了？”

“哼！”白狐冷哼一聲，轉過頭繼續朝前飛去沒有說什么，卻已經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殺可以殺，不能在白蘇染身邊殺，殺可以殺，不能留一點蛛絲馬跡，殺可以殺，要讓他們充滿絕望的被殺。

達成共識，一人一狐不再言語，用上最快速度往竹掠去。

……

知道前因后果，就明白白狐在問什么了。

蘇墨辭解答：“所謂的勢，就是山川湖泊形成的種種特殊地形，暗合天地大道，有極為驚人的功效，比如說增長修行資質等等，而這座山的勢更為特殊。”

“這座山的勢，匯聚磅礴元氣，化生元泉內斂于山體，不顯于外；增長凡人修行資質，卻絕地天通，令凡人無法修行。如此一來，便能解釋得通這座山的種種異常。”

蘇墨辭慢悠悠的道：“所以，這就是為什么我會接近你和白蘇染的原因。”

白狐精神猛然一振。

“山勢雖能自然形成，但我看這座山的山勢，絕對不是天然生成，而是人為制造。而這在座山里，表面來看，唯一有能力做到這一切的便是你，所以我便第一時間懷疑到了蘇染。”

“？”

白狐愣住了。

它唯一有能力做到這一切不應該是懷疑它嗎？

“畢竟，我乍一看，蘇染似乎是你的主人，身為主人，若是沒有強大的實力怎么可能馴服靈獸化為己用？我看他表面是凡人，但也有可能是偽裝的，于是，為了仔細查看修改山勢者到底是誰，我便將你們分開，率先觀察最有可能的那一個。”

蘇墨辭攤了攤手：“仔細觀察驗證過后，我發現他確實是普通人，那么能修改山勢的就只剩下了你。”

這一次，蘇墨辭依舊沒有撒謊，只是說的真話不完全而已，但這依然能制造出謊言的效果。

畢竟，她說出來的真話雖然不全面，但不也照樣是真話？

說的是真話，只不過真話一旦不全面，就極具誤導性。

比如說她在話里故意掩藏自己知道少年擁有鑰匙這件事，就是為了裝作自己不知道少年擁有鑰匙，同時逼白狐自己承認，這樣，她就可以“被動”知道和鑰匙相關的事情了。

少女身體前傾，雙眸緊盯著白狐：“所以我倒是很好奇，你修改這山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這座山里什么也沒有，你卻修改山勢，遮掩其中一切，使其內外相異，難道說這里面有什么值得你隱藏起來的嗎？”

蘇墨辭認定這山勢就是白狐所改，因為這山勢對白狐好處實在太大了。

一來，匯聚元氣給鑰匙吸收，順便凝結元泉取元石給自己修行，二來，增長凡人修行體質，大概也是想讓白蘇染重新擁有丹竅，使鑰匙成型。

也就是說……這只狐妖也在覬覦那枚鑰匙。

而它之所以對白蘇染這么好，大概也只是出于愧疚之心吧。

畢竟，蘇墨辭想道，鑰匙一取出來，白蘇染必死無疑，事先補償一下少年，也算是安慰了自己的良心了。

蘇墨辭心中冷笑。

要的是別人的命，卻還如此假惺惺的補償，果然，世間無論是誰，都是如此虛偽。

她如此想著，卻看見白狐皺起了眉頭。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你想錯了，這座山的山勢，不是我弄的。”

“？”

蘇墨辭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