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別坐了千日紅!!!起來嗨啦!!!”喝了酒后,江墜月的臉染上紅暈,但還是死命的拉著闕清裳的手往外面跳。
“鈴蘭,放開我。”闕清裳慌亂的把衣服從江墜月手里抽了出來,差一點就撞了了門上。
“走路小心點不行嗎?”闕清裳憤憤的敲了敲江墜月的頭,“等會撞到門怎么辦?”
江墜月委屈的揉了揉腦袋,答道:“嗷......偶芝倒搓了。”
“來!走一個!!”楚懷惟醉意朦朧,大咧咧的伸手向薄慍霜遞出酒杯。
“嗯。”楚懷惟醉醺醺的,講道理也聽不懂,薄慍霜無可奈何,只好和他碰杯后把酒杯放在了桌上一口沒喝。
楚懷惟可不干,他拍了拍桌子,不滿的喊著。
“你養魚呢!!!一口干了!”
“行行行。”
薄慍霜白眼翻的飛起,但還是順了楚懷惟的意,喝了酒。
“嘿嘿,烤點玉米!”
在許倚烤玉米轉身拿醬料的時候,好好的玉米被池望撒了點胡椒粉。
“啊,蔦蘿!!”許倚怒喊一聲,瞪著池望。
“你不知道我不喜歡胡椒粉嗎?!”
池望說:“因為知道,我才下的嘛。”
“去你的,給你給你,滾蛋。”許倚怒火中燒,煩燥的跺了跺腳,把玉米塞到池望手里。
他自己則郁悶的重新開始烤玉米。
屋子里熱鬧非凡,可是里面也太吵了。
祁蒼影喜歡安靜的地方,所以就待在后門附近的長椅上,閉著眼睛吹冷風。
鐘蘇站在后門,深深凝視著祁蒼影,她最近一閉上眼,就是秦朝淮曾經跟她說過的一些話。
“你透過我的眼睛在看誰?”
鐘蘇閉上了眼,她感覺到,整個世界的風都繞過了她。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你長的很像我的愛人,我的出現從一開始就是因為你像她,或許我也像你心中的那個人,否則你不會輕易的答應我留下來的,對吧?”
“其實我們一開始就各有所求。”
“你和我一樣,面對摯愛離開,我們都無能為力,我們倆個的一生都是悲劇!”
“指揮官大人。”鐘蘇推開門,走到祁蒼影的面前,緩緩的開口。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一下。”鐘蘇猶豫了一下,說:“什么才是悲劇?”
“悲劇?”祁蒼影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鐘蘇偏著腦袋看祁蒼影,在鐘蘇求知欲望強烈的注視下,他緩緩開口,“我和你,就是悲劇。”
“悲劇就是,把你重新燃起的希望,再次掐滅。”祁蒼影語氣上揚,有些過分的激動。
“造物主的用意,我不理解。”
“只是,悲劇能讓人記的久一點。”
昏暗的燈光下,祁蒼影和鐘蘇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四目相對冷風吹過的時候,更帶來了無邊的落寂。
鐘蘇淡藍的眼眸掀起,仰著頭,淡淡的看著路燈,道:“其實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故事,只要夠深刻,就沒有必要最圓滿。”
至親二人,一個長生不死,一個英年早逝。
她眼里閃爍的光芒,在向星辰起誓。
“只要我記住,她就還活著。”
“忘記心中的故人,才是真正的悲劇。”
祁蒼影有些意外的看著鐘蘇,說道:“你變了,長大了。”
“在經歷苦難之后,人總是要成長的,不是嗎?”鐘蘇說。
“是啊……”祁蒼影仰望著星空,無聲的嘆息了一下,“你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子了。”
不會再因為失去依靠而醉生夢死。
這一點,鐘蘇用了三個世紀做到。
祁蒼影恍惚的看向鐘蘇身后的樹,樹下仿佛還有那個至親留下的痕跡,可記憶里只剩下少女清冷的眼睛,與模糊的臉龐。
倆人至親,一個葬身故土,一個埋骨他鄉。
他和鐘蘇不一樣。
忘記了祁云醉,才是他救贖的開始。
磨平了棱角的刀子才是最致命的,它不會讓人肉體上感到疼痛,卻能讓人靈魂永遠被禁錮,它扎根在心底,名字叫意難平。
所有熾熱的感情最后都會歸于平淡。
除了意難平。
他是真的不甘心。
明明他們可以在好好的活著。
如今卻要生死兩隔,感情和大義之間,真的很難選擇,并且無人知他苦楚。
一次又一次的后悔。
可就算再來一次祁蒼影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選擇,開戰,瀾諾歌帝國注定要毀滅,腐敗的皇權必須要被推翻。
祁云醉這個皇室騎士長,也因為她的兄長而走上戰場。
“天快冷了。”祁蒼影站起身來,淚光隱入黑暗,拍了拍鐘蘇的肩,“走吧,叫他們一起回去。”
“是。”鐘蘇覺得祁云醉不對勁,但也只能任他去,畢竟她也沒有辦法,同為天涯淪落人。
永生的代價是一生的孤獨。
有的人好像生來就是為了演繹意難平和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