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都心照不宣的事實。
平日里所有人都捧著闕清裳,結果今天冷不丁的被人罵了爹娘,還是自家夫君的妹妹,換誰不氣?
雖然只是個在外養了三年的庶女,但闕清裳原本打算給鎮國公府留幾分薄面的,不過闕清裳越想越氣,最后還是一點面子沒留。
“你若向我開口,我也許會答應。”闕清裳倚在墻上,冷冰冰看著初蒼梧的開口。
“不。”初蒼梧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想的事情就不要勉強了,何況她也確實活該。”
闕清裳淡淡的掃了初蒼梧一眼,隨意的看著手上的指甲,“說實話吧,我和你沒什么交情,平時也不過泛泛之交,若是他人在平日我是斷然不會原諒的。”
“可你是我夫君,她是你妹妹,就算是個庶女,死在我手里傳出去打的也是鎮國公府的臉。”
“你我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我闕清裳也不會得理不饒人。講真,你那庶妹的命,就在于你今日開不開口了。”闕清裳沒有一點威脅的意思,實話實說罷了。
“不必。”
“你是我三書六禮,明媒正娶的妻。”
“我不想你受委屈。”
初蒼梧深吸一口氣,目光掛在闕清裳身上沒有離開過,“這是她的命數,別人都救不了了,早就教她謹言慎行了,可她偏偏不聽。”
“當年那些的處罰還是輕了。”
“三年前我歸國的接風宴上竟然敢膽大包天挑釁太子殿下,所幸皇恩浩蕩,不在追究這件事。”
“看在她姨娘死的早,我母親把她送到了南陽,意在讓她修身養性,為皇室祈福消災,也別再做一些讓鎮國公府為難的事情。”
“誰知道她還是爛泥扶不上墻!”初蒼梧怒斥一聲。
闕清裳則一言不發的看著初蒼梧,心中若有所思,忽然開口:“我好像,從前見過你。”
“我們當然見過。宮宴家宴上,總是難免要見一兩面,有什么問題嗎?”初蒼梧不解,只覺得闕清裳好像發現了什么。
只見闕清裳喃喃低語:“楚云山上,一曲求凰。”
言罷,闕清裳便直勾勾的看著初蒼梧,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看的初蒼梧心里發毛。
他想來了,三年前,他在外征戰多年方才回國,接風宴之后,他一路輕騎快馬揚鞭奔至楚云山,對酒當歌何不快哉?
只是酒色誤人啊……
他當時是真的看著亭中放著一架古琴,心生好奇,上前順手彈了一曲鳳求凰,他也只學過這個。
彈完之后看看四周,卻發現有個小姑娘單手叉腰,藍衣上泛著月光,半個身子隱在暗中,只是一言不發的盯著他。
當然初蒼梧腦子一抽,說了一句,“為何如此看著初某,莫非姑娘心悅于我?”
“你且快些走吧。”聽的出來,說這句話的時候小姑娘是咬著牙說的。
“晚了,怕是走不了了。”
“這個.......”初蒼梧一句話也解釋不出來,腦袋上直冒冷汗,夫人現在莫非是生氣了?
是怪他太浪蕩了?
初蒼梧撓了撓頭,干干巴巴的解釋,“我當年真的不是故意撩撥你的,確實是真的醉酒了。”
為什么他感覺到夫人很生氣的樣子?不會昨天剛娶的媳婦今天就沒了吧?
“你說對了。”
“我真錯.......啊?什么?”聽著闕清裳的話,初蒼梧腦袋一片空白,說對了是什么意思?
“是心悅你,只是不知道是你。我倒還要謝謝你,救了我的命。”闕清裳掀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當時她是外出辦事,結果從街上被刺客擄走了,帶到了楚云山上。那山頭是她家的,她三天兩頭的往山上跑,因為她,亭內常年放著一架古琴。
記得當時她忽悠了刺客許久。
騙他說自己會算命,要是殺了她必有大禍,隨口胡說了個她算到過二個時辰就會有人上山來彈琴,不信且等著。
本意是想拖會兒時間,誰讓那個傻子刺客信了,她也是萬萬沒想到真的有人會到山上彈琴,陰差陽錯之下刺客慌不擇路的跑了。
畢竟救了她的命,闕清裳本來是打算以身相許,但想到自己身上還有婚約,想想還是算了。
只是現在,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怎的之前就沒有認出來呢?
“算了,我還是放過你吧。”闕清裳哼唧了一聲,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轉身回房去了。
“真的?!哎,夫人等等我!!!”初蒼梧欣喜若狂,他喜歡闕清裳,喜歡了好多年。
少女長明眸晧齒,穿著藍衣一派孤傲的模樣,加上宮宴上彈的曲子真是令人贊嘆不已,他這個門外漢都聽的如癡如醉,所以他一見鐘情了。
他喜歡的人也喜歡他,在別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在他眼里卻是千載難逢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