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余睡得很沉。
睡夢中她感覺有人在親她額頭,帶著溫柔眷念,仿佛很不舍。
她還做了夢,夢到程牧和她說分手,說要去國外再也不回來了,她一個勁的求他不要走,但是程牧一句話都不說,直到他消失在她眼前。
然后畫面忽然消失,溫余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漂浮著,沉迷又貪婪,恍惚間她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我愛你”
溫余第二天醒來,頭痛欲裂,她緩了好幾分鐘,才睜開眼睛起床。
她一個人,程牧不在。
她晃悠悠的走到客廳,也沒看得見程牧的人。
此時她電話響起,聽著鈴聲,走到沙發邊找到手機,是閔秋給她的電話。
“溫余,你趕快來機場,快啊,程牧要走了”
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
她來不及換衣服洗漱,直接跑了出去攔了輛車。
路上她根本無暇去想其他,她只想見到程牧,問清楚,他為什么要走。
到機場的時候,閔秋就在外面等她,看她穿著睡衣,也來不及說她,直接拉著她進了機場。
程牧和姜琳正準備去檢票,溫余有些驚恐,跌跌撞撞的向程牧跑去。
“程牧”
聽到溫余的聲音,程牧背一僵,轉身,就看他家小溫余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朝他跑來,程牧毫不猶豫的朝她走去。
接住溫余。
“你去哪?”溫余抓著他。
程牧皺著眉,從包里拿出一件外套給她披上:“怎么這樣就出來了?”
“你去哪?”溫余又問了一遍。
程牧看著她,沒說話。
溫余眼眶漸漸變紅:“是你答應我,不會走的,怎么能反悔?”
“程牧,你不要我了嗎?”
“程牧,你走了我們就分手”
看他不說話,溫余眼淚跟開了閘似的,一直掉,程牧想給她擦,溫余躲開了。
往后退了一步。
“真的要走?”
程牧扯了扯嘴角,視線移開:“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而已,何必當真?”
一秒。
兩秒。
三秒。
清脆的一聲,程牧的臉別過去,臉上赫然幾個手指印,閔秋被溫余的舉動嚇了一跳。
她沒想到溫余會打程牧。
這一巴掌是真的狠。
溫余失望的盯著程牧,眼淚止不住的掉:“你記住,是我溫余不要的你,是我甩的你”
“程牧,以后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溫余決絕的轉身離開,閔秋立馬跟上。
看著溫余離開的背影,程牧自嘲一聲,眼眶泛紅,他微垂著頭,姜琳過來提醒他:“該走了”
程牧轉身進了安檢,遞給工作人員飛機票的時候,他最后一次轉頭看了一眼,溫余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溫小余,對不起。
...
許洲告訴溫余,程牧要離開的那天,是真的。
那天姜琳帶著程牧回到爺爺家,說了很多話,包括關于溫余。
姜琳希望程牧去國外幫他,利用溫余威脅他。
程牧知道,姜琳做的出來。
他愛溫余。
他不想離開她。
但是他不能毀了她。
他在她宿舍樓下等了一夜,他明明可以和她是有聯系讓她下來,可是他不敢。
知道她每天會早起,他干脆就沒回去,第二天一早他就看到她腫了的眼睛,他何嘗不心疼?
那是他的人,是時時刻刻都陪伴他,維護他的溫小余。
原來她知道他要離開后,她是這么的傷心。
看到她哭,他差點就心軟。
差點就什么都不顧帶著她離開,走遠遠的,只要能和她一起,什么都不怕。
可是他不能這么自私。
她有她的人生和前途,他不能為了能和她在一起,就不顧她的處境。
溫余是他的軟肋,同時也給了他盔甲。
看著飛機一點點的升高,程牧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回想著溫余的話,程牧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只剩冷漠。
溫余回到了公寓,剛踏進家門,她就靠門蹲了下來,剛剛在機場哭過了,現在想哭也哭不出來,臉埋在腿間,蹲到腿麻,溫余才慢慢站起來。
走到沙發坐下,視線被茶幾上的一張紙吸引。
是程牧寫的。
溫余拿起看了看。
看完自嘲的笑了笑,原來他早就說了分手,只是她沒看到,還傻里傻氣跑去機場找他,手里的分手信被她捏成一團隨意丟在了一旁。
溫余閉著眼坐了幾分鐘,起身回到房間收拾東西,離開時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短暫的家,關上門,離開了這里。
閔秋看溫余提著箱子回來,明白了一切,默默的給她接過箱子,扶著她坐下。
“捯飭下自己,搞得這么狼狽,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溫余嗎?”閔秋把鏡子往她面前一擺。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溫余扯了扯嘴角。
是啊,為了個男人搞得這么狼狽,一點也不像她溫余。
可是....
“可是我難受啊”溫余抬頭望向閔秋,鼻頭一酸,閔秋抿了抿唇,站在她身邊,抱著她。
“哭出來,哭完了好好學習,好好生活”
下一秒溫余抱著閔秋的腰大哭起來。
聽著撕心裂肺的。
閔秋撫摸著她的背,眼中盡是心疼。
紀欣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溫余在哭,看到她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發生什么,但是看她這樣紀欣也有點難受,她也不敢上去問她,坐在一邊擔心的看著她。
..
[程牧·溫余]這個號沒再更新帖子,溫余沒提供素材,學校的人也沒再看到過程牧,他們這屆畢業的時候,程牧也沒回來,畢業照里缺了程牧。
溫余依舊照常上課,放假回家,和舍友玩耍,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只是閔秋發現,那個她剛認識的溫余,已經不在了,現在的溫余——安靜,沉穩,淡漠。
仿佛有一點程牧的影子。
心里只有學習的溫余順利升上了大四,老師建議她繼續讀考研究生,溫余拒絕了,大四上學期找了個實習工作,這一年里也不是沒人追她,但她不想理會。
心中曾經裝過刻骨銘心的人,再想重新開始,她想她沒有那個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