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山上的眾人幾乎是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司徒黑巖的蹤跡,只好回到洛川城中。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眾人通過蠱王,將洛川城中受害的百姓全部治好。那些已經活不過來的人,也祛除體內的蠱蟲,隨后好好安葬起來。
這日,王將軍與眾人來到城外。公羊宗正環視一眼眾人,除了昆侖諸人,唐鈺也在其列,只是唯獨少了大弟子孔宣。
王將軍向眾人抱拳行禮,送別道:“洛川城中百姓遭劫,多虧了諸位真人出手相助。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與諸位再次相見。”
公羊宗正笑了一下,說道:“你放心吧!我昆侖山雖然不涉俗塵之事,但要是有妖物為禍人間,必然會出手平事。勞煩將軍出城相送,咱們就此別過,有緣再見吧!”說罷,公羊宗正便召集眾弟子,架著仙家法寶,向昆侖山的方向離去。
王將軍望著眾人的方向離去,心中不由感嘆道,若是自己有這樣一群人,何愁北方蠻族的劫掠。
正想著,只見一道劍影又飛了回來。
唐鈺從天罪上落下來,對王將軍認真的說道:“王將軍,還請你一定要照顧好那位老人家。”
王將軍沒想到唐鈺折返,竟然只是為了一句囑托,不由對這個孩子心生好感,便點點頭,承諾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若為今日所說,必遭天譴。”
唐鈺見王將軍發下誓言,向對方道了別,轉身離開。
回到將軍府后,王將軍來到正廳。賬下的眾將匯聚于此,面色凝重。
王將軍做到正坐,拿起旁邊放著的軍報,看了起來。
正廳之內,充斥著一股極為壓抑的氣息。
王將軍緩慢放下軍報,沉聲說道:“蠻族多年以來,經常劫掠我朝百姓。根據軍中所報,蠻族首領已集結四十萬大軍,朝邊境而來。情況緊急,你們先趕快趕回洛川大營,組織防守。”
一個將領站起身來,問道:“我覺得,蠻族派大軍前來,主要有兩個原因。一來,將軍自上任以來,便派出多股輕騎兵,奇襲蠻族部落,并且屢屢獲勝。這些蠻族應當是為了報仇,所以才會派大軍前來。二來,長期在草原上游牧的蠻族,劫掠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生活方式。這次派兵,還是劫掠財物糧食為主。”
王將軍看向那位將領,問道:“李輝副將,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防守蠻軍?”
李輝看了一眼眾人,走到地圖前,用手在大營處畫了一個圈,說道:“蠻族有四十萬大軍,我軍只有三萬不到。若是只是防守,還能利用地形抵擋三四天。但是,若是想要戰勝他們,無異于螳臂當車。不如讓大軍退守洛川城,依靠洛川城的高墻壁壘,或許能多堅持一段時間。這樣一來,援軍也能及時趕到。”
其他將領也都紛紛應和,同意李輝所說。
王將軍抬起頭,看了一眼李輝,又看了看其他將領,說道:“你們都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是嗎?”
眾人皆點頭稱是。
還有人說道:“這樣一來,咱們也可以保存實力,不至于讓一些心懷不軌之人鉆了空子……”
“啪”的一聲,王將軍一把拍在桌子上,臉上充滿怒氣。
眾人不知王將軍為何發這么大的火,但也都不敢問,只好閉上嘴巴,噤若寒蟬。
王將軍怒視著眾將,說道:“我們撤入洛川城中,那城外的百姓怎么辦?到時候,我們就像縮在甲殼里的王八,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北蠻子去搶劫百姓嗎?這樣是保全了我們,但是誰來保全那些百姓?”
看著眾人低下頭,王將軍也不好再發火,說道:“眾將立刻趕回洛川大營,按照預定方案,指揮軍隊進入指定位置。”
眾將領了命令,從廳中走了出去。
王將軍獨自一人坐在座位上。他心中知道,自己剛才所說的,并不是全部的想法。在自己手中,掌握著一支奇兵。這一次,一定能夠一舉將北蠻子趕到沙漠里去。
馬廄中。
一人走到李輝的身旁,隨意說道:“李副將,你本是好心勸諫將軍,沒想到將軍會生這么大的氣啊!”
李輝嘆了一口氣,說道:“沒事,將軍所想,也是為了百姓。我的想法還是太欠考慮了。”
那人卻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可是,這次將軍的想法,就是要我們去送死啊!”
李輝臉色一變,看向那人。
那人卻像是無事發生一般,騎著馬,絕塵而去。
回到昆侖山后,公羊宗正遣散其他弟子,留下了長風與唐鈺二人。隨后,帶著二人走到靜心堂中。
公羊宗正拿起三炷香,向祖師的排位拜了三拜。將香插到香爐中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向唐鈺,還清咳了一聲。
唐鈺不知公羊宗正的意思,疑惑地看向長風。只見長風面帶喜色,眼睛動了動。
唐鈺見長風如此,更加摸不著頭腦。
長風輕輕咳了一聲,小聲說道:“你趕快跪下,給師父行拜師禮啊!”
唐鈺恍然大悟,連忙跪在公羊宗正面前的蒲團上,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師父在上,弟子唐鈺……”
公羊宗正沉聲打斷唐鈺,說道:“你和我本有賭約在先,而你并沒有如約突破第二層。再加上,你未經我的同意,私自下山。我本不應該……”
唐鈺將頭埋在地上,聽公羊宗正的話,越發感覺不對勁,猛然抬起頭,大聲說道:“老頭,你到底什么意思?”
這話一出,長風臉色大變,一把捂住唐鈺的嘴,連忙對公羊宗正說道:“師父,小師弟口無遮臉,還請師父恕罪。”說著,一把將唐鈺的頭按在地上,臉上擠出一個微笑。
公羊宗正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長風站到一邊,隨后繼續說道:“按說,我本來不該收你為弟子的。但是,你下山之后,多行善舉,頗有善心。而且在洛川城發生的事中,你也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我決定,收你為飛云峰弟子。”
唐鈺聽到后邊的話,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翻了個白眼,又磕了一個頭,說道:“弟子唐鈺,拜見師父!”
公羊宗正擺了擺手,說道:“我雖然收你為弟子,但你之前私自下山,不可不罰。這樣吧,我就罰你到廚房里,幫一年的忙。而且,你在廚房幫忙的時候,不能耽誤平日的功課。你先去吧!”
唐鈺從地上站了起來,撇了撇嘴,抱拳行了禮,轉身走了出去。
公羊宗正見唐鈺離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長風說道:“你看看這小子,一股子倔脾氣。這就是你教出來的人。”說著,走到長風的身邊,拍了拍長風的肩膀。
長風不知公羊宗正的真意,只好一起干笑。
公羊宗正瞟了一眼傻笑的長風,說道:“你這個家伙,你要是不把這小子調教好,我惟你是問。”
長風不知公羊宗正為何臉色突變,只好惺惺答道:“弟子謹尊師命。”說罷,便也走了出去。
不知不覺,又過了三個月的時間。
這三個月,對唐鈺來說,可著實不夠輕松。每日天不亮就起來,到廚房里生火劈柴,洗菜淘米。等到所以弟子吃過飯以后,又要幫忙洗鍋刷碗。然后到演武場練功。到了中午,又得早早到廚房里,幫忙洗菜切肉,炒菜煮飯。下午又得上山砍柴割草,回來之后還得喂雞鴨豬狗。等到吃過晚飯,才能得空,修煉太上玄清功。一整天的忙碌,就只剩下兩個時辰可以睡覺休息。
這日下午,唐鈺像往常一樣,來到后山砍柴。
忽然,唐鈺感到腦后生風,便將頭向旁邊一偏。一個拳頭大的果子從耳邊飛過,撞在樹干上,碰的四分五裂。
唐鈺站起聲來,轉過身體,抬頭笑道:“老瘋子,你什么時候才能改一改偷襲的毛病?”
老瘋子果然側臥在樹上,如同以前一樣,破衣爛衫,蓬頭垢面,手里拿著一個果子,啃了一口,咂巴著嘴,咀嚼了起來。
等到手中的果子吃完,老瘋子才從樹上跳了下來,仰著頭,大搖大擺的走到唐鈺的面前,說道:“臭小子,老子想吃雞了。走,陪我去打兩只野雞。”
說著,老瘋子便一把拉起唐鈺的胳膊,向某處疾馳而去。
唐鈺越走越覺得奇怪,這不是飛云峰雞圈的方向嘛!
唐鈺連忙問道:“你不會要去偷飛云峰的**?”
老瘋子“嘿嘿”一笑,雙眼放著精光,一邊跑,一邊說道:“什么飛云峰的雞?只要是我看上的,那就是我的。”
唐鈺聽罷,一把拽住老瘋子,生生停了下來。
老瘋子奇怪的看著唐鈺,問道:“你停下來干什么?馬上就能抓住雞了,快走啊!”
唐鈺一臉無奈,耐心說道:“那可是飛云峰眾弟子共同喂養的,是有主之物。往大了說,那是所有弟子共同的財物。往小了說,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要不然,等我在廚房里幫完忙,給你單獨做些好吃的,晚上帶給你。”
老瘋子聽罷,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不斷撲騰,身體不斷扭動,竟然像小孩子一般,哭了起來。
唐鈺沒料到老瘋子會來這么一手,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傳來“嗖”的一聲,隨后一個祥云的樣子出現在天空上。
唐鈺知道,這是用來召集飛云峰弟子的信號。便也不再管地上撒氣的老瘋子,立刻往靜心堂的方向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