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精神，我回到現實。

電腦上，頁面停留了約三分多鐘。

夜行者不斷輸入密碼，嘗試進入網站。

她應該早做了準備，但仍沒能打開頁面。

“這是動態密碼，又換新的了。”她留言，讓我們安心等待。

突然她將電腦合起來，一束舞臺燈光又反射到她的電腦蓋上。

我示意小張先不要錄，節約內存。

過了約5分鐘，她再次打開電腦，輸入一串符號，這次進入了一個內部網站。

鼠標在導航欄上不停地翻找，終于她點開了一個頁面，停留在上面。

“找到了，我慢慢下拉頁面，現在錄了嗎？”

她在群里發回消息。

“在錄，請繼續。”

一串串代碼我一點也看不懂。

“請再走一遍，剛才焦點虛了。”小張留言。

時間一分一分地在過去。

每走完一頁，小張倒回錄制的部分，回看清晰度。

突然她又退出了網站，合上了電腦。

“員工離開了座位。”她留言。

在昏暗的光線下，只能等。

她電腦蓋子上，不斷反射出舞臺的燈光。我在到上面有一組竹林，十幾個熊貓在竹子上爬上爬下，她這是在劇場看表演嗎？

好奇怪的地方。

10分鐘后，她又打開了電腦蓋。

錄制了大約30分鐘，她又停了機，説暫時就到這里吧。兩個小時后，再聯系。

小張把照像機里的芯片取出來，倒回到自己的電腦上，又存了備份，重新裝回去。

他把數據同步發給了合作的小組，很快就能解析出聲音辨識的軟件。

我對夜行者電腦蓋上的的圖案來了興趣，讓小張放大圖案，并把它們拍成圖片，連續放在一起對比。

果然這是在劇場中的表演，從燈光的亮起，到舞臺的效果，難怪她關掉了聲音。

但這是在哪兒的舞臺？

我開始好奇她的安全。

“看看，能不能搜下與熊貓有關的表演？”

我讓小康試試。

不一會兒，他搜出了各種與熊貓有關的消息，有好幾千條消息，翻到第三頁我決定放棄。的確國寶熊貓的任何一條新聞，都可以上頭條。

緊張的工作告一段落，這里的一切留給小張和小康就可以完成。

我按了下桌上的鈴，讓廚房給我們送餐：送新做的點心。

每逢茶館里上了新的點心，我知道這是老友周游四海后的心得，他會加以改造，匹配與茶館相符的定位，決不會做出脫離于茶的美食，這也是一直吸引會員的地方。

茶點送到了。

容器是一只金色的埃菲爾鐵塔的模型，分為五層，每一層都放著新制的美點：

第一層是葡式蛋撻，金黃中透出焦糖色，上面配著嫩綠的龍井，第二層是紅、綠、白三色小籠湯包，色彩鮮嫩光潤，第三層是大紅袍烤海蝦，茶香中的肉桂味濃郁，第四層是三小碗拉面，第五層，放著粉紅、粉藍、鵝黃、紫色的抹茶味馬卡龍，僅僅看外觀，就足以讓人吞咽口水。

我發現這個新款的容器造型非常眼熟，難道我之前在哪兒吃過？

在腦中搜了各種在BJ吃過的酒店，都沒有這款中西合壁式的美食搭配，但為什么這個畫面這么眼熟呢？

我給服務臺打電話：

“你好，打聽一下，今天給四號房間送的餐點，是老爺子學習了哪個地方的美食風格？”

“這是張總在游歷了美國拉斯維加斯后，創新的茶餐點新品種，請您多提寶貴意見。”

我放下手中的馬卡龍，對小張説：

“這么搜關鍵詞試試看：拉斯維加斯中國熊貓。”

他吃驚地看著我。在常人看來，國寶熊貓怎么也不可能跟一個賭場發生啥關系。賭場那兒有竹林嗎？除了沙漠，那兒什么也沒有。

果然，精準定位了關鍵詞后，搜索出來這條新聞：

《中國熊貓》綜藝表演，在拉斯維加斯金沙演出。

我指著這條新聞打開，原來這是一臺來自中國劇團的節目，演出內容包含雜技、歌舞、武術等助興表演。其中有幾個鏡頭，正是我看到的夜行者電腦蓋上，熊貓在爬竹林的鏡頭。

我讓小張接上電腦，把錄制的全部鏡頭，從頭開始放，把帶子倒到最前面。

果然在她的電腦邊，放著同款埃菲爾鐵塔的模型，只是沒有拍全，露出了一角。

的確，沒有什么比在拉斯維加斯劇場更安全的登陸地方，進入對方的內部網站。

這就是現在夜行者待著的地方。想到她離我們這么遠，萬一有什么意外，只能隔著太平洋干著急。

兩個小時后，她會繼續在這里登陸嗎？

我問小張，今天能不能弄完全部的頁面？

他説：

“不知道這個工程的文件有多長，目前看來只有兩天時間，她只有等著這臺電腦的工作人員在上機時，才能安全進入，因此也就是16個小時的時間，中間還有刨除他外出，上廁所，吃飯，摸魚的時間，可能也就只有12個小時，時間還是非常緊張的。”

“如果兩天之內弄不完怎么辦？”

“那只能干等。”

“有什么辦法可以加快速度？”我想著她的安全。

小張搖搖頭。

“只能這樣一頁頁錄下，這是個細活，急不得。”

“那接上電腦，一邊錄一邊查，省掉倒回去看的時間。”

小張同意。

這樣會搶出一半的時間，那么這個文件到底有多長？如果兩天之內弄不完，是否要等到下一個節日圣誕節？

“可能她所處的環境不好，不能安心開機。”

想想在劇場中嘈雜的環境，就知道她的環境有多糟糕。

“能不能換一個地方？”

我在群里發問。

“沒有更好的地方。”她回答。

“如果在賓館的房間里會不會更好？”我友情提示。

“可能公共衛生間更安全。”她回答。

接下來，她電腦上的蓋子灑著柔和的光，鏡頭也穩定，速度大大加快。

那一定是在公共衛生間。

二十分鐘后，她又合上電腦。

如果你在衛生間里待了二十分鐘還不出來，肯定會引起監控的關注。

打開電腦，我們開始為她查找安全的地方，能讓她安全度過后面的幾個小時而不用東躲西藏。

小康發現，有一個珠寶展正在她樓下的展廳進行。

“到一層展廳試試，那里正在進行一個珠寶展，運氣好的話通常會有講座和恰談室可以利用。”

我沒有在群里發，只給她發送了這條短信。

兩分鐘后，她回了短信：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兒？”

“我是指揮官001號，當然知道隊友在哪。我有義務保證隊友的安全。請放心，我們全程監控你周邊的情況，一有險情，會立刻通知你。”

單打獨斗的時代結束了，互聯網都已成長為合伙人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