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對骨族的戒備,也是衛局長的謹慎。
這個手握大權的光頭絡腮胡,已經將防備做到了極致。
直覺告訴他,佩滕島的異狀,不是偶然,不是意外,而是骨族蓄意為之。
鱷國四島,佩滕、尼羅、凱門、約翰斯頓。
每一個島上都被他調集了人力。
結果一個被徹底吞噬,一個被核彈洗地,一個徹底化作了白骨死域。
而僅存的一島,作為鱷國首府所在地的約翰斯頓也并不太平。
已經晉升為c級干員的古小姐,手持寫字板,站在十字路口。
和非人的吳堯,掌握了“核”心科技的阿爾法,以及幾乎超脫的淵大師相比。
古小姐的家傳卻是顯得有些單薄了。
但也只是有些單薄而已。
她手中的寫字板上,簡筆畫就的頭戴金箍的毛臉雷公嘴和尚。
手持棍棒,在地上畫出一個圓圈。
在她的腳下,亮金色光圈憑空出現,將所有試圖將她撕碎的白骨抵擋在外。
兩者的相似并非巧合。
太史公的《報任安書》有云:“故士有畫地為牢;勢不可入;削木為吏;議不可對;定計于鮮也。”
但對于人類來說,或許還是孫悟空畫個金圈保護唐僧的故事,更加深入人心。
眾生的意志,信念,信仰,最容易被捕獲的非物質的力量。
古家,一脈單傳,每一代族人都具備將信念具現的能力。
古小姐自然也不例外。
溝通,借用,那天地間無主的信念受到她的牽引。
一大一小兩個金圈浮現。
小的護在身前,保護自己的安全。
大的將整座約翰斯頓島環繞,不放任何一個骨族離開。
但這并非沒有代價。
古小姐閉上眼睛,假裝看不見那混在骨堆里的,還掛著灰色制服碎片的白骨。
坐落于約翰斯頓島上的鱷國國家電視臺。
位于十三樓的演播廳內,補光燈、攝像機等直播的工具還在工作。
這是對全世界公開的一次直播。
鱷國的總統,一個有些干巴巴的老頭坐在昔日主持人做的桌案后。
細數人類的罪惡。
聲音有些嘶啞。
就好像聲帶已經完全脫水了一般。
“第九宗罪,妄圖解構神的力量,觸摸不可知的領域。”
“第十宗罪,肆意擴張永無止境,壓迫其他族群的生存空間。”
“綜上十宗罪責,我代表骨族,以自然之名,以神之名,向人類宣戰。”
毫不猶豫。
一雙干枯的手,將包裹在身上的干癟皮囊撕破。
露出了其下的蒼白骨架。
舉世震驚。
鱷國,作為太平洋的重要海上交通樞紐,竟早已被骨族控制。
而坐在辦公室里的衛局長。
早已經切斷了直播畫面,調出世界航空航線圖。
他早已憂慮的事情,恐怕已經成為現實。
攜帶著病毒的骨族,或者被利用的人類。
已經通過鱷國機場,跨越了大洋,擴散至全世界。
“可惡,居然早就潛伏在人類社會之中了。”
正是因為有著讀心的力量,所以才被各國的政要防備,從來無法見面。
更不用說是發現端倪。
現在骨族主動站到臺面上來,只能說明一件事。
他們已經準備就緒。
一族的謀略,謀定而后動。
佩滕島上的血霧是一層。
白骨巨獸——使徒,是兩層。
其他三島上的病毒爆發,是三層。
哪怕全部被防下。
也還有第四層。
是陽謀,無法避免。
人類雖然勢大,但終究不是鐵板一塊。
互相猜忌,互相提防。
所以哪怕衛局長提前呼吁,要求關停機場,也會受到各國的反對。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疫情在全球范圍內爆發。
電話不斷的接入管理局,后勤部的工作人員正在緊張的統計數據。
反應在局長辦公室里。
墻壁上顯示的電子世界地圖,綠色代表安全,紅色代表病毒爆發。
整面綠色的墻壁,迅速變紅,放射狀擴散,幾乎占據了三分之一的區域。
衛局長抓撓著并不存在的頭發,感覺自己的腦細胞在迅速消亡。
骨族已經擺好陣勢。
人類只能先行破局,才有資格反擊。
不需要他去叮囑,去提醒,去呼吁。
各個國家的領袖,就已經將一切的對外交通封閉。
內部,緊張的自我審查,也是必不可少,絕對不能放任骨族的奸細潛伏。
“可是,這些骨族是怎么偽裝成人類,潛伏那么久的。”
這是衛局長如何也想不通的地方。
骨族雖然可以依靠死人的血肉,暫時偽裝。
但是因為套上了不屬于自己的外皮,僵硬的動作很容易被人看出問題。
更不用說失去了生命力的血肉,在微生物的作用下,腐敗,酸臭的氣味。
因為信息未能及時的傳遞。
他還不知道,鱷國四島上發生的事情。
如果他知道了,那橫行的骨海,被轉化的阿福佩羅德。
就能夠猜到,那撕破了皮囊的總統,不是骨族假扮,就是總統自己。
八十億人口,有“人奸”很正常。
更不用說,骨族的壽命,相比于人類要悠久的多。
越是瀕臨死亡的人,越是無法拒絕這種誘惑。
而掌握了這份信息的人,卻并未知曉鱷國淪陷的事實。
被困在海上。
“說起來,我渾渾噩噩之間,好像感覺自己的左手有了自己的意識帶著我上到了大廈三樓。”
李茉白將自己的左手放在眼前,翻來覆去。
看不出絲毫端倪。
但她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
這只手,還是吳堯替她重塑的,哪怕在管理局經過x光檢查確認沒有問題,仍然嫌疑很大。
“呵呵,你肯定是腦子被燒壞了,出現了幻覺。”
吳堯一口咬死,絕對不會承認。
“你的幻覺,人就算控制不住自己的左手,也不可能說是被左手拽著走。”
他還記得,自己情急之下,給了她一巴掌。
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李茉白知曉。
“但是那感覺很清楚,不像是幻覺,反而……”
李茉白話說一半,突然失去了意識,身體癱軟在涂滿粘液的腔壁上。
不是吳堯故意為之。
而是外界的熱量和輻射已經達到了可以忍受的量。
他回收細胞,重塑“坐騎”時,不小心把支撐在李茉白體內的細胞抽取了出來。
(推薦票啊,推薦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