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多言語，行動說明一切。

辛苦一夜，送幾個學生回家只是順便。

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挨家挨戶的檢查，通知。

詭異，行為邏輯固定，沒有自己的思想。

觸發了小丑的殺人邏輯，普通人必死無疑。

但同樣，不觸發其機制，就幾乎不會有影響。

雖然觸發小丑殺人的原因還沒有頭緒，有一點不會出問題。

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

請宅在家里，看電視，打游戲，不要做沒必要的事情。

有一說一，諾威頓的居民，還是很顧全大局的。

吳堯本以為會遇到些阻力的。

但事實證明，有的時候，人們只是因為信息的不對等，無法理解而已。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他們只是沒有見過，所以懷疑，因為懷疑，所以不配合。

第一個人死亡，不過是個意外。

第二第三個死者出現，連治安官也死掉了，才稍微引起了重視。

但也只是稍微而已。

“讓他盡管來，我的槍子可不是面團捏的。”

帶著眼鏡的男人，拉爾夫的父親對所謂的詭異并不相信。

吳堯跟在李茉白的后面，舉起自己的右手。

白嫩的手掌中心，猛然裂開一道縫隙，如同一張張大的嘴巴，里面長滿了一圈又一圈的黃色利齒。

將眾人堵在門口的男人，臉色一變，立馬改口。

“我的意思是我會拿起武器保護好自己的家人，老喬治你放心，我是不可能冒這種風險的。”

果然，大家都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透過男人鏡片上的反射，所有人都發現了吳堯的小動作。

但都默契的沒有拆穿。

總之，有老喬治的背書，一切都很順利。

回到警察局，天色已是大亮。

老喬治靠在椅背上，低著頭發出陣陣鼾聲，手里還拄著他的愛槍。

到底是老人，再怎么強調自己身強體壯，熬不住夜。

即使是旁邊有人激烈的討論，也無法吵醒。

再看淵老頭，精神抖擻，正在聽李茉白和淵星劍整理分析記錄下來的信息。

嗯，體質只是普通人水平的勒布朗克和吉恩兩位警官，也已經撐不住趴在桌上小憩。

吳堯晃晃悠悠，只有一條腿著地的椅子，全靠他的腳勾住桌子才能保持平衡。

他更是不需要睡眠的。

就好像，一個人不會有自己的嘴巴需要睡覺的需求。

吳堯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奇妙的比喻。

他的意識，已經遍布整個諾威頓。

天空中，翱翔的鷹隼。

草叢中，爬行的蛇。

房檐上，結網的蜘蛛。

下水道里，聳動鼻子的老鼠。

……

無處不在。

和周圍的建筑沒有什么區別的小別墅，位于二樓的少女閨房里。

賽琳娜已經將妝容換回了學校里的乖乖女打扮。

今天是周六，不需要去學校。

昨夜一宿沒睡，此時依舊清醒。

認識的人，前男友死了，尸體被分尸，死狀恐怖。

她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從粉紅色的床上爬起，做到梳妝臺前，少女從抽屜里取出一個棕色牛皮紙外皮的筆記本。

握著圓珠筆，沉浸在創作之中的少女，并沒有發現。

身后，調皮的貓咪，靈巧的用爪子將沒有上鎖的窗子撥開一個縫隙。

一只壁虎，悄然穿過縫隙，沿著墻壁爬上了天花板。

貼著星空壁紙的天花板上，棕灰色的壁虎很是顯眼。

但不抬頭看，誰也不會發現它。

壁虎的視力極佳，分辨色彩的能力是人類的350倍。

透過排成條形的四個瞳孔，能夠看到五彩斑斕的星空。

所以它自然能夠看到，賽琳娜正在筆記本上書寫的東西。

這是少女的愛好，也是宣泄情緒的手段。

恐怖故事。

根據昨晚的經歷與見聞，續寫的，屬于諾威頓的恐怖故事。

“小丑出現的時候，一定會產生一個目擊者。”

“是太不小心？是無所忌憚，還是——故意的？”

“沒人知道，就像沒人知道小丑先生為什么來到諾威頓。”

“但毫無疑問，小丑會追殺，會找到他，無論他藏在哪里。”

“是目擊者，也是被標記的下一個獵物。”

“慘案會無休止的傳遞下去，沒有人能阻止他。”

“啪！”

搖晃的椅子，被人按住，四條腿終于踏實的落在了地上。

“你在嘟嘟囔囔的念叨什么呢。”

李茉白雙手扶在椅背上，只聽到什么追殺，傳遞。

“是恐怖小說，沒什么意思。講的小丑殺人，順著一個個目擊者殺過去，最后殺光人類的故事。”

吳堯覺得這故事編的一般，畢竟他也是目擊者之一。

“肯定不可能實現啦，昨天晚上看到小丑的是我，他怎么殺我啊。”

“會追殺目擊者的詭異……”

吳堯隨口說出的怪話，卻也給了李茉白思路。

“淵星劍，播放昨晚喬治警長的錄音。”

李茉白走回到桌前，手指懸在屏幕上，隨時準備暫停。

“第一次兇殺案發生的時候，他恰好看到過小丑的身影。他一直很自責——”

接著她又點開另一個手機上的錄音。

那是昨天下午他們走訪時的記錄。

“是酒吧的老板，喬通知了我們，我們才知道諾拉死了。”

“所以，喬和康拉德發現了小丑第一次的行兇，然后他們在第二天死了。”

淵星劍在紙上畫出樹狀圖，書寫著幾個人的名字。

“如果小丑的殺人邏輯，是按照追殺目擊者進行的，那么，昨天目擊了喬和康拉德死亡的人——”

“第一個發現的尸體的布爾，以及親眼見到了小丑的淵大師和吳堯。”

吳堯正使勁蹬著桌子，想要重新翹起來。

此時被叫道名字，他歪了歪腦袋，好像在說叫我干啥。

“又或者，包括所有學生在內的酒吧里的人，都會被判斷成目擊者也說不定。”

李茉白補充道。

概念的范圍，并不固定。

不能以人的觀念，判斷詭異對程序的判斷。

“吳堯，交給你一個任務。去找布爾，貼身保護他，他可能是詭異的下一個目標。”

李茉白覺得以吳堯一直以來表現出的，對詭異的興趣，應該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而且這樣關乎人命的事情上，他一直沒出過問題。

“不干——”

吳堯繼續搖搖晃晃，拖著長音。

他正玩得開心。

諾威頓攻防戰，幾乎每一寸土地都被他的身體占領，馬上就要大獲全勝。

至于詭異什么的，他覺得對方不會去找布爾。

所以李茉白說什么，他都不會去。

他有自己的計劃。

他有氣節，不為五斗米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