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國是一個自由的國度。

米國的空氣是香甜的。

這是吳堯從網上學來的知識，大家都這么說。

但實際來到米國，吳堯卻發現事實不是這樣的。

米國的空氣不是香甜的，反而帶著發酵糞便的酸臭味。

是此地的特色所致。

諾威頓，一個畜牧業發達的牧場小鎮。

小鎮四四方方的布局，被牧場和屠宰場以及乳制品加工廠包圍。

無論什么季節，什么風向，都能聞到那濃郁的氣味。

糞便的臭、牧草的土腥、發酵乳制品的酸，混雜在一起。

讓吳堯有些不適應。

一行四人站在路邊，被行人用奇怪的目光審視著，好像在看犯人一樣。

這很正常，小鎮上剛剛死了人，每一個外來者都是被懷疑的對象。

而荒涼的西部小鎮，只有這么一批外來者。

“老頭，你穿的太怪了，他們都覺得你不正常。”

吳堯小聲嗶嗶。

穿著白色練功服的老頭，背負著一柄長劍，道骨仙風，世外高人模樣。

李茉白介紹，b級干員，姓氏不祥，只知他單名一個淵字，人稱淵大師。

據說一手劍術，已臻人之極。

第一次見面。

吳堯好奇，人之極是什么樣的劍法，主要是看了武俠小說有些興趣。

但淵大師搖了搖頭。

“老夫不是閣下的對手。”

沒有打，自然沒有見識到劍法的厲害。

所以吳堯一有機會就借機揶揄這位高人氣質的大師。

氣到他破防，動手打一架。

“他們看得是你。”

淵大師后撤一步，與吳堯拉開距離。

“你剛剛下車的時候，踩到牛糞了。”

“……”

吳堯低頭看去，黑色的皮鞋油亮，上面什么都沒有。

上當了，屁的高人。

李茉白暗中觀察，沒有參與到這強者之間的勾心斗角，只是有些著急。

他們站在路邊，自然不是為了站街。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朝中有人好辦事。

名義上是世界性的組織，實際上還是以國籍說事。

不是說故意敵對，而是華國的干員在華國辦事事半功倍，米國的干員在米國也是一樣。

講的是一個關系。

兩組四名干員，外加兩名米國本地的警員，組成了這一次的特別行動小組。

通過管理局的錨定坐標直達米國，與米國警員接頭，一切順利。

驅車來到兇殺案所在的小鎮，與當地的機構溝通。

“星劍啊，你去看看兩位警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有些惡趣味的淵大師，好似沒事人一樣，回過頭去指揮起一個同樣穿著練功服的棕發白種人。

淵星劍，淵大師的劍術弟子，也是收養的孤兒。

六歲時被淵大師從孤兒院帶走，取了師父的名為姓，又賜名星劍。

這是他第一次重返故鄉。

管理局人手緊張，既能與電鋸殺手對抗，又要熟悉米國文化，這一對師徒組合剛剛合適。

“是，師父。”

淵星劍應了一聲，向著馬路對面走去。

還沒穿過馬路，對面的警察局里，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推門而出。

嘴上罵罵咧咧。

“媽惹法克，居然拒絕我們介入調查。他們以為自己是什么人。”

有些肥胖的那個，勒布朗克先生氣焰囂張。

“我們可是聯邦調查局的人。”

“但他們是本地警員，你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同樣有些肥胖的另一個，吉恩先生直接拆臺。

大概是米國的特色，兩位警員都有些肥胖。

外貌上的區別大概是前者是個油膩的地中海，后者還猶能看出年輕時的帥氣。

“勒布朗克先生，吉恩先生，發生什么了？”

淵星劍迎了上去。

“很抱歉先生，我們認為這只是一場單純的兇殺案，解決它恰好在我們的能力范圍之內。”

勒布朗克有些氣惱，模仿著拒絕了自己的那個年輕人的聲音。

“愚蠢，有人替他們干活，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會舉報他們偷懶。”

米國特色，地方高度自治。小鎮上的警員，有資格拒絕他們。

這個淵星劍還是懂得。

皿煮籽油。

“拿不到資料沒關系，我們不是來處理兇殺案的。”

淵星劍隨著兩名警官走過馬路，安慰道。

重點不是已經發生的兇殺案，是還將繼續發生的小丑殺人事件。

但拿不到警方的第一手資料，找尋殺人規律的難度又要高上一籌。

“你放心，這些固執的東西不幫忙，我們就陪你一家家走訪。”

吉恩先生拍著胸脯保證道，波濤洶涌。

“只不過麻煩一點，效果是一樣的。”

淵星劍與兩位聯邦調查局的警員制定行動計劃。

吳堯聽著三人對話，一臉茫然。

他們用的不是華國的官方語言漢語。

另一邊，李茉白也注意到了吳堯一反常態的茫然。

“你是想先回汽車旅館等我們，還是跟著我們一起走訪？”

四處走訪，費時費力。

關鍵這里是米國，講鷹語的，帶著吳堯也沒什么用。

不如讓他會旅館里歇著，晚上才是他出力的時候。

“你不會鷹語，要是跟著我們，不能自己亂跑。”

“我回旅館！”

吳堯不假思索。

一反常態既為反常，反常就是心里有鬼。

堂堂高級生命體，怎么可能學不會鷹語。

他假裝聽不懂鷹語就是為了這一刻。

哼，愚蠢的李茉白，心思早就被看穿了。

“那好，你自己先回旅館，玩手機不要玩太久。”

李茉白叮囑，絲毫沒有懷疑。

跑回旅館玩手機，很符合吳堯的行為邏輯。

“嗯嗯。”

吳堯敷衍的點著頭，扭身就跑。

開玩笑，他吳堯不是個玩物喪志的人。

在這小鎮里布下眼線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一方面，提前發現詭異，防止被老頭搶怪。

另一方面，也方便他收集更多的收藏品。

再來，他感覺這片天地，有些許異常的地方需要注意。

一石二鳥，打下來三只是常識。

吳堯跑出小鎮，米國的西部有些荒涼。

就像小鎮一樣，人口稀少。

新鮮的物種倒是很多，但區區普通生物，吳堯并不屑于親自出手。

掌握生產資料（生物質），剝削雇傭勞動（分身）榨取剩余價值（收集生物質）。

資本家，坐享其成，控制成本，一本萬利。

支出就要有回報。

吳堯學到了。

繞著小鎮兜了一圈，一個個灰色的小東西順著褲腳滑落到地上。

蜘蛛，八腳怪，身上毛茸茸的八條腿，是吳堯的新寵。

只需要一丁點生物質，就能制造一大堆。

百科上說它是陸地生態系統中最豐富的捕食性天敵。

吳堯不知道天敵是什么，但捕食能力確實強。

幾乎每一種蜘蛛都具備分泌毒素的能力，和制造堅韌的蛛絲制作陷阱的能力。

毒性最強者，可以輕松毒殺一個成年人類。

當然，吳堯能夠搞到的蜘蛛，大腹圓蛛，咬到人身上是什么用都沒有的。

但狩獵一些小型的哺乳動物，以小博大，完全沒問題。

“去吧，狩獵去吧，填飽肚子去吧！”

吳堯在意識中下達了指令。

這些如同吳堯分身一般的蜘蛛，活動著螯肢，從滾燙的柏油馬路上竄進了路邊的草叢之中。

唯一可惜的是這一物種，各個弱視，雖然有八顆眼睛，但只能感受到光的強弱而已，不適合偵查。

所以吳堯還需要其他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