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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級不是那么好跳的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這半個月她時常去江懷家的小區光明正大的尾/隨江懷,她都感覺自己像個變態了。眼看快過年了,天氣也越來越熱了,有些人也開始穿春裝了。陜西,屬于北方,在中國的中心,有十三個朝代曾在這里建都,所以這里的文化底蘊濃厚,四季分明,最是適合養老的地方了。還未過年,到處都是喜慶的氛圍,律所里,大家也蓄力發起最后的沖刺,準備忙完后舒心回家去過年。

這是岳南第一次快過年時還在外地,心里其實是有些浮/躁的,總是惦記著回家,人也有點飄了,畢竟幾個月都不見家人了,說來真是想念。高鐵票已經訂好,29號中午坐車,半夜就到了,他們老大(老板)體諒他們這些外地的小年輕們,提早半天放假了。

老哥早早就在車站等著她,他們到家后,岳南受到了爸媽的久違關懷,終于迎來了七天皇女的日子,想想就激動,在外面是孫子,回家是祖宗,這話真不假,窩里橫就窩里橫嘍!吃完飯,一家人坐在客廳邊看電視邊聊天,哎!催婚時刻到了,老哥其實爸媽不怎么擔心,老哥雖然沒有結婚,但是女朋友不斷,她都懷疑是不是搞藝術的都多情,她哥還好些,最起碼比較有原則,從不腳踏幾條船,就是女朋友更換和銜接比較緊湊。誰和前任,和前前任還能友好的相處,看,她老哥行,這真是個人才。她時常羨慕她哥,不過要她像中央空調一樣左右逢源,她還真做不來,不服她哥不行。

所以最后,爸媽的炮火就集中對著她了,岳南本想和父母和和美美的聊會兒天,滿足一下自己游子歸家后的溫馨場面,可惜她爸媽不配合,每兩句就夾雜著一句:有人追你嗎?你怎么不追個小年輕?大學已經畢業這么長時間了,你們大學的男同學們就沒來找你……面對這些尷尬的問題,她真想說,上學時是誰說要好好學習,大學也不能談戀愛,把她管的死緊,現在才畢業多長時間啊?就開始催脫單、催婚,試想動物園里動物不抓緊,現在放到森林里了,還想讓她找,只能說,林子太大了,她找不著!

無奈她也只好戰略性的后撤到自己臥室,洗漱好躺在床上,給一個個同事、同學、朋友、親戚發過年祝福信息,順便在群里收收紅包,不知不覺就到12點了,岳南點開江懷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發了一份中規中矩的過年祝福短信。

她雙手枕在腦后,看著天花板,遠遠近近的煙花炮竹聲不斷響著,客廳里傳來爸媽的歡笑聲,越是熱鬧,她就感覺越是寂寞,可能她是個比普通人聰明些,比天才卻笨很多,處于普通和天才中間過渡的人吧。可以理解為庸人自擾,用他哥的話說就是閑得D疼。

2007年暑假還有一半時間,那時她就從村里回到城里的家了,最想一起玩的玩伴不在那了,自己一個人留下也沒意思,然后就回來借了隔壁姐姐五年級的書,開始自學五年級的知識,媽媽看著她那么勤奮,也輔導著她。她告訴媽媽,她開學要上六年級,媽媽問她原因,她當時不知道為什么,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或許說她也搞不懂原因。只說課業太簡單了,她想挑戰一下自己,爸媽考慮到她從小優異的成績,再加上她不斷的軟磨硬泡總算答應了。其實就現在她也不太能想得清,說得出,為什么要跳級,當時就是想跳,感覺自己的思想很成熟了,和同班的小屁孩有差距,還是想學習完課業去闖蕩,去改變世間的不平事,呃!這就有些英雄主義了,也許小孩子心里都存著一個拯救世界的夢,都堅信自己是救世主的信念。

開學上了六年級,她畢竟沒有完整的上五年級,知識有些不踏實,開始有些吃力,不過慢慢就好了,即使不能拿年級或班級第一,但成績也維持在上游,這個對于她就有些落差了,畢竟從前的成績總是名列前茅,是親戚眼中的別人家孩子。那一年,她知道了孤獨,同學們無論什么事都讓著她,她本來就早上學,現在還跳級,和班上同學年齡相差兩三歲,大家都把她當做小妹妹,都很喜歡她,可是這種喜歡卻把她隔離在他們之外。比如在玩游戲時,他們總是照顧她,不自覺的讓著她,這讓她有些索然無味。再比如選班干部時,他們從不會選她,即使她符合一個班干部的條件,他們也會習慣性的把她放在需要照顧的角色。這就很尷尬了。

所以那一年,她沒有交到很要好的朋友,學習成績也不像之前那樣拔尖,索性爸媽一直注意觀察著她的狀況,一有異常就給她喂雞湯,用他們的話說就是,孩子大了也該懂些道理了,翻譯過來就是,能聽懂人話了就好好聽著,辛虧她媽是個老師,學校嚴令禁止了體罰這一項。還好她沒走入低落的泥潭,才使得她的性格沒有太大的變化。爸媽說,在她想跳級時他們就想到了可能遇到的問題,可是這個不算太大的事,他們干預太多,怕她中二期提早了,不幸和他們離心,只能時時注意著她、開導她了。

爸媽說,養孩子真是要了老命,一不小心就怕孩子走錯路,媽媽是一名中學老師,對于全班一半處于叛逆期的孩子深有體會,學校不僅僅是學習的地方,而且還是學做人的地方,成績并不是你在學校獲得的全部。想想現在被學習支配的勞累學生,看著讓人心疼,其實還有點幸災樂禍,她就壞壞的在背后偷偷的笑會兒。老媽常說,她將來做什么就不適合做老師,當時她還不服,不過現在她也看出來了,她不是媽媽那種能對學生無私、包容的人,她也沒什么耐心,對于叛逆的學生可能最想做的就是打一頓,一頓不行就多來幾頓,照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學校通報,家長投訴。

胡思亂想中,岳南慢慢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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