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舟看了一眼暗處。
跟著沈南枝去集市。
在手機上看了一下，傅云舟找了一家評價最好的酒店。
他要了兩間房。
沈南枝握著房卡。
“太貴了。”
傅云舟要的是最好的房間，兩間房，三天，花了五萬。
傅云舟揉了揉沈南枝的腦袋。“讓小朋友陪我等，總不能住馬路上吧！”
沈南枝吞下嘴邊的話。
“放心吧，老頭子報銷。”
沈南枝眨了下眼。
她只是覺得這些錢花在她身上讓她心疼。
傅云舟？
給他的就應該是最好的。
時間還早。
沈南枝挑著沈白上工的點，回了蘇姨家。
她和傅云舟敲門進去。
蘇姨在看電視，擺著水果在等他們。“你們來了，快坐。”
沈南枝坐在蘇姨身邊，欲言又止。
蘇姨先開口。“孩子，我知道你怨你父親，可你知道嘛，他這些也不容易。”
沈南枝臉色沒什么變化。
放在沙發上的手捏成拳。“蘇姨，這件事情我不想談。”
蘇姨嘆氣。
有些憐惜的看著沈南枝，視線從電視機上轉移。
“你父親和你很像，他認識你母親的時候，比你還小。”
沈南枝望著蘇姨。
-
蘇姨娓娓道來。
沈白年輕的時候，是村里出了名的小霸王，囂張的不行，誰見了都害怕，偏偏沈白還學過武術。
讓人敢怒不敢言。
蘇姨很小就跟在沈白身邊。
沈白很護著她，把她當成妹妹看待。
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沒有不懷春的。
蘇姨喜歡上了隔壁班的男同學，借著沈白和男同學的關系，兩人順利在一起了。
同意的。
沈白喜歡隔壁學校的校花。
蘇姨不喜歡她。
可是耐不過沈白的祈求。
沒有跑著去和隔壁校花交朋友。
相處的多了，蘇姨對這個校花就更不喜歡了。
嬌氣，愛慕虛榮。
沒有公主命卻有公主病。
天天想著怎樣去嫁給一個有錢人。
蘇姨和沈白說了很多次，無奈沈白是一個執拗的人。
說什么都不聽。
還差點因為這件事情兩人鬧掰。
蘇姨一氣之下。
什么都不管了。
一次。
校花在巷子里被一群小太妹找麻煩，被路過的沈白看見了。
心上人被人欺負，沈白自然是不干的。
他直接上去警告了那些人，還直言不諱的說校花是他的人。
誰也不能碰。
“那個校花，是我媽媽……”
沈南枝忍不住打斷。
蘇姨點頭。
“那個時候，她可真美啊！也難怪你爸會陷進去。”
沈南枝沒在說話。
蘇姨繼續和兩人說。
校花自然對沈白千恩萬謝，還說兩人從今以后就是朋友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幫忙。
沈白開心壞了。
說蘇姨嫉妒美女。
蘇姨氣的不輕。
對這件事情就更不管了。
沒過多久，葉舒華從高中畢業，上了大學。
沈白因為成績的原因。
只能在一個大專上課。
兩人之間還是相差一堵墻。
大四那年，沈白和葉舒華在一起了。
過了一年，兩人結婚。
婚后。
兩人的生活并不好，葉舒華總是嫌棄沈白不會賺錢。
說的多了，沈白也不會生氣。
反而覺得自己太垃圾了，配不上葉舒華，覺得葉舒華嫁給他受委屈了。
葉舒華是名校畢業。
出來后也沒有找工作，靠著沈白賺錢養活。
一段時間后，葉舒華懷孕了，沈白很開心，對葉舒華就更好了。
“之后的事情，你應該也能猜到吧！”
沈南枝沒說話。
她沉默的看著自己的手背。
“我帶你去你爸工作的地方看看吧！”
蘇姨起身，關掉電視。
沈南枝站起來，她按住傅云舟。“你……可不可以，在這里等我。”
傅云舟揉著沈南枝的腦袋，點頭。“好。”
沈南枝跟在蘇姨后面，走過一條小道，來到沈白工作的場地。
太陽底下。
沈白穿著他那件單薄外套，肩上扛著三袋水泥，彎著腰，一步一步的朝著建筑樓上走。
沈南枝捂著嘴。
其他人都是扛一袋的。
唯有他不一樣。
“老沈說，這么多年，他欠了你的，都要還上。”
還，用什么還。
沈南枝睜著眼，仰頭，不讓眼里的淚水掉下來。
兩人站了很久。
久到沈南枝覺得腿麻，發暈。
有人湊上去和沈白說話，沈白順著那人的手指方向，看著沈南枝。
沈白一下就拘謹起來。
朝著兩人走過來。
越來越近，沈南枝可以看到沈白額頭上的汗滴。
沈南枝后退一步。
沈白停下來。
他的雙手在衣服邊上擦了擦，拍掉身上的灰。
露出一個笑。“南南。”
沈南枝抿唇。“你要做什么？你以為這樣子逞強就能補償我嗎？你知道這些年我都是怎么過下來的嗎？”
說著，沈南枝背過身。
擦掉眼角溢出來的眼淚。
沈白臉垮了下來，苦澀的不行，他想要向前一步，又退回去，怕惹沈南枝不高興。
“你別……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說著，沈白也有些哽咽。“那個你喜歡的孩子，我看他穿的很好，我就想……多賺點錢，你也不用被欺負。”
沈南枝嗤笑。
她看著沈白。“欺負……我已經被欺負十一年了，還怕什么欺負。”
沈白心里一揪。
“一個犯人的女兒，爹不疼娘不愛，寄人籬下……還有什么是沒有受過的。”
人情冷暖。
沈南枝從七歲那年就體驗過了。
沈南枝扯出一個笑容。“所以不要在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沒用的。還有，我不怪你，你生了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恩賜。”
說完，沈南枝小跑的沖了出去。
沈白想要跟上，被監工叫住。“做什么做什么，還干不干活了。”
沈白看著蘇姨，痛苦的閉上眼。“能不能，在幫幫我……”
蘇姨嘆氣。
沈家丫頭還是放不下啊！
不過也是……
那五年，沈南枝都被欺負的很慘，更何況在葉舒華身邊。
“再給她點時間，你啊，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身體……”
沈白點頭。
繼續去工地做事。
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腦子里全是沈南枝說的話。
寄人籬下……
爹不疼娘不愛，葉舒華沒有好好對她嗎？
“小心！”
老蘇大喝，沖過去。
躺在地上的沈白試著動了動腳，艱難的爬起來。
“沒……沒事。”
“老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