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鈴的聲音喚醒了睡夢中的江暮煙,她輕抬手關閉了鬧鐘,起身迷迷糊糊的換上了運動服,慢跑著出門,可是在看見從隔壁走出來的夏星辰時,瞬間沒有了睡意,想退回已經沒了可能,只得看著他慢慢的朝自己走近。
“江暮煙?”夏星辰看了她一眼,語調微升高似有些驚訝,“原來你是我隔壁。”
“呵呵,是啊,沒想到住在我隔壁的是你。”江暮煙微有些生硬的干笑了兩聲,生怕他提起那個雨夜。
“你去跑步嗎?一起吧,我剛來對這周圍還不是很熟悉。”夏星辰朝江暮煙輕勾起嘴角,無害的笑容讓江暮煙下意識的心底發虛,總覺得他有什么陰謀。
“這附近就這一條主道,你順著這條路跑就不會迷路了,我突然想起還有事,今天就不跑步了。”江暮煙丟下這句話后,轉身回屋,快速的合上了門。
江暮煙透過貓眼看著仍站在自己門前的夏星辰,輕挑眉,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住在他隔壁的是她了?要不然,為什么她覺得他剛剛是在套她的話,難道他是擔心她將那個雨夜發生的事告訴別人?想起那個雨夜,她下意識的輕笑,他是該擔心,那天的他真的是毫無形象,關鍵是他還……不經她同意抱了她,真的不能原諒!
想到這里,江暮煙抬腕看了看時間,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她今天只能在跑步機上將就了。
當張齊看見滿頭大汗靠在門邊的夏星辰時,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你去跑步了?”
“別廢話,快點開門。”夏星辰瞪了他一眼,低吼。
張齊輕笑著抬手輸入密碼,門一開,夏星辰便抬步進了客廳,癱坐在沙發上閉目休息。
“江暮煙,每天七點晨跑,晚上五點左右會去庭院澆花……”張齊拿起沙發上的一張紙,出聲念道。
夏星辰不等他念完,起身搶過迅速的捏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夏星辰,你不會喜歡上江暮煙了吧,朋友建議,趁早放棄,當年那么多人追她,她都沒有答應,即使后來炎焰去了美國,但是她依然堅持著異地戀,如今炎焰回來了,別人更不可能有插足的機會了,雖然你很帥……”張齊看著夏星辰越來越黑的臉,自覺的住了口,默默的去冰箱幫他拿水。
夏星辰輕靠在沙發上,有風輕拂,掀開窗簾的一角,恰好可以看見樓下的庭院,那里盛開著各色的木槿花,他從未研究過花,只是無意間發現江暮煙的畫中總能看見木槿花的影子,許是因為她喜歡所以下意識的去留意,木槿花單朵的花期極短,可是當一朵木槿花凋零時,總會有新的花苞萌發,第二日在原來花謝的地方開出新的花朵,木槿花盛開于夏秋季節,不似它花,春榮秋謝。
“張齊,你知道的,我的心早就在十六年前便許給別人。”夏星辰抬手端起桌子上透明的杯子,輕張口喝下杯子中的涼開水,眉頭微皺,他在沒有與她見面之前,曾經想像著,再遇她時,他會如何,會不會情不禁的說出他埋藏在心底的情意,可是真正見面時,卻覺得有什么東西變了。
“你說的是那個江氏的千金?拜托,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那么認真做什么?”張齊看著正在沉思的夏星辰,不解的搖頭,十六年了,江詩媛都不知道交過多少個男朋友了,怎么會記得六歲生日會上的一個乞丐男孩。
“張齊,我的過去,已經無可再失了,我不想連最后的努力都失去了意義。”夏星辰仰頭將杯中的水全數倒進了嘴里,低頭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面前的玻璃長桌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他的過去,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姐姐是唯一溫暖的光源,可是上天見不得他幸福,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硬生生的帶走了姐姐,他卻連給她下葬的錢都沒有,只是用乞討換來了焚燒的錢,最后拿到手的那灰色的粉末,他不知道是姐姐的骨灰,還是衣物燒成的灰燼。
他的過去,唯一剩下的那抹陽光,卻讓他自覺卑微不敢接近,他只想有一天可以脫去這身破舊的乞丐服,換一身光鮮華麗的王子服,或許她不會在意,可是他想給她最好的一切,他也想在自己最好的時候重新遇見她。
“星辰,夏沫姐的死你已經自責這么久了,該放下了,至于江詩媛,如果你喜歡我不會阻攔的,可是我不想看到你為難自己。”張齊輕拍了一下夏星辰的肩膀,輕聲安慰。
“嗯。”夏星辰輕應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