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突然回來?前幾天你不還發微信告訴我要去維也納開巡回演唱會嗎?”江暮煙抬手接過炎焰遞給她已經擰開的礦泉水,微有些疑惑。
“因為想要給你一個驚喜。”炎焰看著江暮煙的眼睛,輕啟口回答,他喜歡江暮煙,從十五歲那年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心便遺落了。
【九年前】
十三歲的江暮煙一個人坐在窗前,手中拿著一個畫板,她經常這樣一坐就是一天,不說話也不愛笑,她畫的畫只有一個顏色,房子是黑的,水是黑的,花也是黑的。
江寒站在門外靜靜的看著她,不敢去打擾,還記得上一次他奪下她的畫板,她便將自己關在房間一個星期都沒有出來。三年前,他將煙兒帶出了江家,可是他終究去晚了,那個年幼總是纏著他叫他江寒哥哥的女孩現在見到他竟有些害怕,三年來,他沒有看見她笑過,也很少聽見她說話。
“叮咚”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江寒的思緒,他快步走到門口,打開墻壁上的屏顯,見是好友才抬手開門,“炎昊,你來了。”
“你妹妹好些了嗎?”炎昊看了一眼江寒,彎腰換上了拖鞋,側身指了指跟在他后面的男生,笑道,“這是我弟弟炎焰,剛從美國回來。”
江寒抬手揉了揉炎焰的頭發,淺笑:“時常聽你哥哥談起你,音樂小天才。對了,我和你哥哥說點事,你一個人玩會。”
“OK!”炎焰朝江寒比劃了一個手勢,跳著跑開了,不一會兒院子里便響起了籃球拍地的聲音。
炎昊收回看向炎焰的目光,抬手拍了拍江寒的肩膀,安慰道,“自閉癥的孩子都是這樣,只要多一點耐心,總有一天會好的。”
“炎昊,你是心理醫生,每天都會見到這樣的兒童,可是煙兒是我的妹妹,你知道我看到她這樣,我的心有多痛嗎?我真的好恨我自己,沒有早一些將煙兒接出來。”江寒似很懊悔的坐在沙發上,頭微微低著。
“江寒,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炎昊輕嘆了一口氣,抬手搭在了江寒的肩膀上。
炎焰單手將籃球拋進了籃筐中,仰面倒在了草坪上,抬手遮住了刺眼的光芒,他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快速的起身回頭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女孩,她穿著一襲白裙,靜靜的站在窗邊,她有著一頭很長的直發,沒有任何修飾的披散在身后,她的眼睛很大卻沒有一絲神采,堅挺的鼻梁,唇形很美卻微有些蒼白,她仿佛一個誤落凡間的天使,柔弱到讓人下意識的想要去保護。
江暮煙見他在看她,慌張的低頭,提筆重又在畫板上畫了起來,炎焰悄走近她,輕聲開口詢問,像是怕嚇到她,“你叫什么名字?”
江暮煙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依舊低著頭。
“我叫炎焰,火字頭的炎,火字旁的焰,是不是覺得很熱。那是因為我媽在懷我的時候,有算命的說我命里缺火,所以我爸就給我取名為焰,是不是很荒唐。”炎焰見江暮煙不說話也不在意,繼續開口介紹自己。
江暮煙依舊低著頭,可是她竟停下了手中的畫筆似在聆聽。
炎焰見她停下,將頭湊過去,當他看見她的畫上只有黑色時,微有些吃驚,轉而便笑了,“哇,你畫得好好看,可不可以送給我。”
江暮煙猶豫了一下,輕點了點頭,松開了手中的畫板,頭依舊低著。
“謝謝,你有彩筆嗎?可以借我用一下嗎?”炎焰開心的接過手中的畫,轉而又朝江暮煙輕聲詢問。
江暮煙沒有說話,只是轉身朝書桌的方向走了過去,打開一個抽屜,各色的彩筆唯獨沒有黑色,她靜靜的站在那里,許久未動。
“可以借我一支黃色的彩筆嗎?”炎焰看著江暮煙的背影,似猜到了她的心思,開口提醒。
江暮煙聞言,終有了動作,抬手在那滿滿一抽屜的彩筆中拿出了一支黃色,她看了一眼炎焰,將手中的彩筆遞給了他。
炎焰接過她手中的彩筆,朝她輕勾起嘴角,露出淺淺的酒窩。
江暮煙終于不再低頭,她抬眸看著眼前正低頭在畫板上認真勾勒的炎焰,陽光輕灑在他的身后,他整個人都像在發光一般,只靜靜的看著他,便覺得溫暖。
“當~當當當~當”炎焰退后一步將完成的畫展示到江暮煙的眼前,本黑暗的花草,一瞬間似有了顏色,畫的右上角多了一個太陽,雖然畫得不好看可是確讓整幅畫有了生氣。
江暮煙輕抬手撫上畫上的那顆太陽,輕勾起嘴角,炎焰呆呆的看著她的笑容,心跳突然加快,腦海中一片空白。
一直在客廳的江寒朝屋內看了過去,恰好看見了江暮煙嘴角的笑容,他很激動的站了起來,抬手將炎昊一把抱住,“炎昊,煙兒笑了,她終于笑了!”
“恩,你終于等到了。”炎昊輕點了點頭,也很欣慰的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謝謝,謝謝你,炎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