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頭成太師

時間一晃就是二十年，神尼沒有再出現，聶鋒的女兒也沒有找到。上官無敵的兒子與陽平公主成親后，上官無敵借機攀龍附鳳，通過各種手段當上了太師，同時受封為鎮國公。但朝廷真正的大權還是掌握在宰相團的首領裴道純的手中，上官無敵與裴道純成為皇上的左膀右臂，唐德宗利用這兩個人的鉤心斗角來平衡自己的權力。

前往雷公山的路上，上官無敵就在想，那個神尼莫非也是云夢子收的徒弟。他想起前十年自己三次去雷公山，前兩次都沒有找到云夢子，那么極有可能云夢子在其他地方云游時也收了弟子，云游之后，回到雷公山坐化。

上官無敵做賊心虛，心想云夢子另收徒弟，莫非是知道自己心懷不軌，所以派這個神尼來對付自己?；蛘呃坠街羞€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又或者這個尼姑就在雷公山附近。

上官無敵來到雷公山的山洞里，這里空空曠曠，沒有任何秘密。他想再搜尋一些武功秘籍，可是什么都沒有，也沒有看到那個尼姑。

上官無敵坐在當年打坐的一塊圓石上，寂靜清幽的感覺撲面而來。過去二十年的經歷一一在眼前浮現，上官無敵打斷思緒，說道：“現在這個神尼是我最大的威脅，如果她出現，我一定要殺了她。”

上官無敵沒有找到神尼，回去后雖然仍然是眾人不敢望其項背的武林至尊，心中卻始終有一個疙瘩。

時間一晃就是二十年，神尼沒有再出現，聶鋒的女兒也沒有找到。上官無敵的兒子與陽平公主成親后，上官無敵借機攀龍附鳳，通過各種手段當上了太師，同時受封為鎮國公。但朝廷真正的大權還是掌握在宰相團的首領裴道純的手中，上官無敵與裴道純成為皇上的左膀右臂，唐德宗利用這兩個人的鉤心斗角來平衡自己的權力。其時，上官無敵已經辭去了鐵鷹幫幫主之位，但仍然兼任武林盟主。鐵鷹幫幫主由他的兒子上官應龍擔任，左右護法輔佐，不過上官無敵仍然在幕后操縱鐵鷹幫。

一天，宰相裴道純求見皇帝：“皇上，鐵鷹幫為非作歹，到處霸占民宅，低價收買老百姓的房產，老百姓不賣的話，他們就把老百姓打得半死。民間冤情太重，地方官府又不敢惹鐵鷹幫。臣懇請皇上立即下旨，解散鐵鷹幫，同時將作奸犯科的人緝拿?！?/p>

唐德宗沉吟半晌：“宰相大人說的有道理，是該讓上官太師知會他的兒子，讓鐵鷹幫不要胡來。不過解散鐵鷹幫未免有些過分，鐵鷹幫那么多人，其中難免有一些不法分子。凡事有利必有弊，鐵鷹幫雖然制造了一些麻煩，但也為朕解決了不少麻煩。你知道的，朕剛剛即位那幾年，很多節度使心懷鬼胎，妄想割據。當年若非上官大人派人刺殺了十個節度使，相信這些人始終不肯死心臣服朕。你看，現在誰敢不服，誰要是對朕不滿，不知道什么時候人頭就落地了。以前朕要調集兵馬去邊關，這些地方將領推三阻四，現在誰敢懈怠，懈怠就是死。朕也知道鐵鷹幫有黑社會性質，但是有些事情朝廷不方便做的，他們可以代勞啊！”

裴道純急道：“皇上，鐵鷹幫雖然能為朝廷除掉一些心懷不軌的人，但是用這群烏合之眾，始終不合當年太宗皇帝治國的宗旨??！”

“識時務者為俊杰也，”上官無敵忽然走出來，“世事永遠在變化，我們朝廷大臣怎么能因循守舊抱殘守缺呢？”

裴道純指著上官無敵的鼻子：“你敢說我們太宗皇帝那一套是殘缺，你不想活了？”

上官無敵拱手對唐德宗說：“老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太宗皇帝是千古明君，文成武德無人能及。但是時代在變化，過去的一套未必適合今天，裴大人如果不知變通，這跟草木又有什么分別？”

裴道純顫抖地說：“你……你竟然罵我是草木？”

上官無敵：“裴大人不必過于激動，剛才老夫也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其實在老夫的心中，裴大人忠心為國，絕對是社稷重臣，可是做人不能太死板啊，漢高祖劉邦之所以能得到天下就是因為他善于變通。”

裴道純瞪大眼睛，狡黠地說：“莫非上官大人想效法漢高祖劉邦？哈哈哈，這也可以理解，上官大人跟劉邦一樣也是草莽出身，又給自己的兒子取名為上官應龍，有此宏志也是可以理解的。”

上官無敵雖然狂妄，心中瞧不起皇上，但事關謀反，還得裝作驚恐的樣子。上官無敵跪在地上：“皇上，老臣忠心耿耿，絕無此意，至于犬子的名字也是他祖父取的，乃是望子成龍之意，絕無半點違逆之心，希望皇上明鑒。裴大人如此詆毀老臣，分明是想置臣于死地??！”

裴道純：“聽說上官大人武功蓋世，誰敢殺上官大人呢！”

上官無敵在心里罵道：“裴道純，你是不想活了！不過裴道純把持朝政威望甚高，如果刺殺了他，只怕會引起極大的混亂，而且更會讓皇上猜忌，到時候就算自己殺了皇上，天下人也不會服氣，不如先忍，做大事必須要忍?！?/p>

唐德宗笑道：“裴大人也是忠心為國操心過度，上官大人對朕忠心耿耿，這一點朕非常清楚。聽說上官大人是當年上官儀的后人？”

上官無敵出身貧賤，與上官儀沒有半點關系，只是恰好同姓罷了，但上官無敵卻厚顏無恥地說：“不錯，老臣雖然不是上官儀的直系后人，但確是上官儀弟弟的后人，后來家道中落才淪落江湖?！?/p>

唐德宗：“上官儀是我朝大忠臣，被人陷害致死，朕心里很慚愧，朕一定會善待上官家的后人的?！?/p>

上官無敵：“皇上英明，至于裴大人所說鐵鷹幫幫眾違法亂紀之事，老臣雖然不知道，也不再插手幫中事物，但是一定會命令犬子好好收拾那些不法之徒，這件事皇上請放心?！?/p>

裴道純：“你身為江湖中人，在朝中做大官已經是奇聞，你居然還領導著一群幫眾，這似乎于理不合吧！”

上官無敵：“裴大人，英雄不問出身，自古以來，由江湖中人成為朝廷大臣的數不勝數。就說我太宗皇帝當年打江山的時候，不是也有很多草莽英雄來幫助嗎？裴大人出身名門，但也沒必要瞧不起我們這些粗人吧！只要為皇上立功就是好臣子，沒有立功，出身再好也只是尸位素餐?！?/p>

裴道純：“你你……”

上官無敵：“說到領導幫眾，老夫必須再三聲明，老夫早已不插手江湖中事情了。再說了，鐵鷹幫并沒有礙著大人啊，鐵鷹幫表面上看起來是一群江湖幫眾，但其實也可以說是皇上的一支私人軍隊，鐵鷹幫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就是為皇上搜集天下各種重要情報?！?/p>

裴道純：“這……這……”

唐德宗：“裴大人你過慮了，朕只是非常時期要采取非常手段，一來要防止藩鎮作亂，二來要防止邊關異族的入侵。很多官僚不辦實事，不對朕說實話，朕在京城，不了解各個地方的情況，實在不得已，才利用鐵鷹幫作為情報網。在這方面，鐵鷹幫可以說辦事還是有效率的，至于說他們做的違法亂紀之事，朕相信只是個別案例，朕一定會嚴懲不貸的。”

裴道純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最后，裴道純說道：“皇上，臣也老了，請皇上允許老臣辭官歸鄉。”

唐德宗故作驚訝：“這怎么行呢？老愛卿快快請起，國家尚不穩定，你是朕的股肱大臣，你要辭官，別說朕不答應，就是百官和萬民也不答應??！”

上官無敵也說道：“是啊，裴大人，你何必跟皇上慪氣呢？個人恩怨事小，國家大事重要。人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你這樣未免有些小氣了吧！”

裴道純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好吧，凡老臣能做的一定盡力而為?！?/p>

唐德宗：“由你和上官大人輔佐朕，朕何愁天下不治？”

上官無敵回到家中后，恰好他的兒子上官應龍帶著左右護法來看他，上官無敵將剛才在朝中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大發雷霆：“豈有此理，裴道純這個老賊是一定要與我為敵了！”

上官應龍：“父親，干脆讓左右護法做掉這個不識相的老頭吧！”

上官無敵責備道：“我告訴你多少次了，做事一定要用腦子，成大事者絕不能只求爽快。如果你們做掉裴道純，皇上一定知道是我干的?！?/p>

上官應龍：“就算知道也沒有證據啊！”

上官無敵：“真是個蠢材，就你這個智商將來怎么能繼承我的事業?；噬犀F在不僅需要我，也需要裴道純，用我們兩個人的勢力來平衡朝廷勢力，防止其中任何一方吃掉另外一方。如果你們現在殺掉裴道純，必會激怒皇帝?！?/p>

上官應龍：“這有什么好怕的，干脆我們連這個昏君一起殺掉，然后擁護父親當皇上……”

上官應龍還沒說完，上官無敵一巴掌打過去，將上官應龍打倒在地。左右護法扶起上官應龍，寒水說：“大人息怒，少幫主年輕，還望大人教育?！?/p>

上官無敵怒道：“你們是怎么輔佐應龍的，這么大了還沒有長進?！?/p>

易冰：“其實我們左右護法雖然懂得幫中事務，但也不了解政治，實在沒有資格教育少幫主?！?/p>

上官無敵嘆了口氣：“你們原本是殺手出身，是我太苛求你們了。應龍，你起來，我問你，如果我殺了皇帝，那些大臣會同意我當皇帝嗎？”

上官應龍：“誰不同意就殺掉啊！”

上官無敵又要動氣，終于忍住，問道：“就算他們迫于無奈同意，那些手握兵權的大將會同意嗎？天下的老百姓會同意嗎？如果萬夫唾罵，為父就算坐上了寶座，能安穩嗎？”

上官應龍：“造成既成事實后，就算天下百姓不同意，也沒有辦法?！?/p>

上官無敵：“混賬，如果為父稱帝，天下必定云集造反，到時天下大亂，為父也會成為天下罪人。當年曹操掌握了全部的實權，一輩子都不敢稱帝，周文王擁有天下三分之二的領土，尚且不敢以君王自居。他們都是有頭腦的人，絕對不會做賠本買賣的。”

上官應龍：“可是父親你武功這么高，你稱帝的話，別人就是想刺殺你也不能啊！”

上官無敵：“蠢材，楚項羽號稱西楚霸王，論起勇猛，當時天下無人是他的對手，可謂也是天下無敵。但他剛愎自用，最終落得個烏江自刎的下場。要當皇帝也不是不可以，但絕對不能用這么粗暴的方式。”

上官應龍：“孩兒不懂?！?/p>

上官無敵：“首先為父要立下別人無法取代的功勞，在朝廷中擁有無可撼動的地位，同時集朝政大權于一身，讓各個地方的節度使對我忠心耿耿。到時候，如果天下出現了動亂，皇帝被迫逃難，為父就可以趁機平定亂軍，成為平定天下的第一功臣，然后再效仿曹操，一步步逼皇帝交出權力。等到有一天，讓皇上親自禪位于我，或是為父百年后，你做曹丕也行。”

易冰：“大人妙計，只要我朝再出現一場類似安史之亂的動蕩，大人就可以成為天下最有權力之人。”

上官應龍終于露出會心的笑容：“孩兒明白了，父親是想通過立功掌握實權，然后徹底架空皇帝，到時候皇上就變成了我們的一個傀儡?！?/p>

上官無敵：“我原本以為你是個酒囊飯袋，看來還不完全是朽木不可雕也。將來老夫坐擁天下之后，你們左右護法都可以位極人臣?！?/p>

寒水：“其實我們本是江湖中人，對這些興趣不是很大。不過我們一定會鼎力協助大人完成大業?！?/p>

上官無敵頷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