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陸羽詩都只是默默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外面的風景變換，顧行舟時不時偷瞄一下，躊躇著要不要先開口。

“顧大哥，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陸羽詩轉頭對他笑了笑。

不知為何，顧行舟總感覺陸羽詩哪里不太對勁，想了許久才發現，陸羽詩總半闔著眼睛。

恰巧紅燈，顧行舟才緩緩開口：“阿詩，你的眼睛……”

陸羽詩笑了笑，說：“老毛病了，沒什么大事。”

顧行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而不再言語。

從孤兒院開往市中心的公安局也需要三個多小時，還不包括其中堵車的時間。他們現如今堵在了高速公路上，車輛鳴笛聲響徹整一條高速公路上，久久不曾停歇。

“顧大哥，你還沒告我們你到底問到了什么情況。”陸羽詩側頭看向他，詢問道。

顧行舟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方向盤，良久才沉聲道：“我有朋友在燕華市公安局工作，據他所述，這家孤兒院已經荒廢很久了。”說到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而在此之前，這家孤兒院幾年前還發生過兇殺案。”

“荒廢多年……兇殺案？”陸羽詩問。

顧行舟點頭，“大概也已經荒廢三四年了吧。而那起兇殺案，據說當警方到達現場時，孤兒院里的孩子幾乎都被殘忍地殺害了，而孤兒院的院長……是被強暴致死的。發現尸體的時候，法醫鑒定死者生前起碼被幾個人強|暴|過，身上傷痕累累，甚至……”

陸羽詩：“甚至？”

顧行舟強忍住怒火，“甚至已經懷|孕然后快速流產。”說完他忍不住朝方向盤狠狠地錘了下去，悠長的鳴笛聲在空曠的路上格外刺耳。

陸羽詩驚愕地捂住嘴巴，聲音也止不住地顫抖，“他們……怎么可以！那……那些孩子呢？”

“孩子們有幾個已經被殺了，有幾個卻失蹤了。”顧行舟嘆了口氣，“而死了的那幾個孩子，有些也被……”

“一群畜生！”陸羽詩重重的對著座墊錘了一拳，“他們還只是孩子啊……那抓到他們了嗎？”

顧行舟搖了搖頭，燕華市的警察追蹤幾年卻沒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聽我朋友說，當警方撤離后，也有人聞得此事想來找點料，可這些人最終也沒什么好下場。他提醒我，叫我趁早帶你們走，不要過于深究。”

可他也沒想到，黎修堯竟然在二樓發現了尸體，看他和林清湫的反應絕對不對勁。而現在他們倆待在孤兒院里，萬一出了事……

“你別擔心，阿湫她們不會有事的。”陸羽詩像是看出顧行舟的憂慮，寬慰道。

“也對，阿湫那么厲害，不會有事的！”顧行舟笑了起來，眉梢上揚。

突然，前方“轟”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高壓橋的橋梁從中間斷裂，粉塵四處飄散。原本平穩向前行駛的車輛生生被橋梁壓垮，其中還有一輛大巴被壓塌成兩半。

一時間，時間仿佛都靜止了，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血腥味。

顧行舟連忙下車上前查看情況，這一條橋梁橫跨在高速公路上，橫面面積比較大，因此被壓塌的車輛除了大巴，其余的小型車幾乎被壓成餅狀。

他轉頭對陸羽詩說，讓她感覺報警，他要去查看還有沒有生還者。

陸羽詩立馬打了報警電話，警方表示立即派出最近的救援隊伍來實施營救。陸羽詩連連叫好，正當她掛掉電話，準備趕往顧行舟身邊，她發現在斷裂的橋梁上方站著一個女人。

白色的衣袂隨風拂起，漆黑的短發在光線下顯得明亮，陸羽詩清楚地看見女人上揚的嘴角，那肆虐的笑容讓她不禁打了個顫。

這個人……怎么有股熟悉感？

風吹襲而來，清脆的鈴鐺聲讓原本低頭沉思的她猛然抬頭，定睛一瞧，女人腳踝上的鈴鐺讓她晃了晃心神。

那是一個可戴于手或者腳踝的鐲子，上面還有一個鏤空的鈴鐺，風吹鈴響。

女人利落的短發被風吹起，妖冶的杏眼染上了笑意，她似乎沒有察覺到陸羽詩在看著她，過了一會兒閃身離開了現場。

霎時間，周圍霧氣四騰，迅速包圍住這里，將她們全部圍困在內。

另一邊。

“別這樣，好歹是個人。”祁木努了努嘴，語氣里透著滿滿的嫌棄。

“與我何干？”黎修堯瞥了他一眼，繼而又重新將視線凝聚在林清湫身上。

祁木：“……”

他就是來找虐的是吧？！

祁木無奈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我回去了，你們慢慢。”

被黎修堯緊緊捁著的林清湫抬頭對他眨巴了幾下眼睛，“你們倆……”認識？

黎修堯眸底染上了笑意，讓林清湫不禁晃了晃神，“我們進去吧。”

林清湫忍俊不禁道：“我和祁木是朋友。”

黎修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搭話。

行吧。

黎大醋壇子上線中。

他們推開院長室的門，陣陣惡臭撲鼻而來。整一個房間雜草叢生，野蠻生長的藤蔓占據了整個房間，它們將光線遮蓋住，房間里透不進一絲光亮。

黎修堯撥開地上纏繞在一塊的藤蔓，幾具白骨應聲而落，他們身上的衣服也因骨架的散落而掉在地上，衣服上血跡斑斑，可想而知這些人生前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這些人都死了多少年了？”林清湫蹙眉不悅地捂住口鼻，說道。

空氣中彌漫的腐臭味愈加濃烈，這個空間并沒有會散發出這種味道的事物。而這味道從他們進來后只增不減，甚至讓人懷疑這味道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

“大概也有幾年了。”黎修堯撥弄著地上的骨架，“比隔壁的年久許多。”

林清湫往身后看了一眼，“你這話說的。”

黎修堯笑了笑，沒搭話。他拍了拍手上殘留的塵埃，撐著膝蓋站了起來。

“湫兒，借你的莫負一用。”

林清湫不解，但還是乖乖地將莫負遞到他手里。只見黎修堯拾起劍，直直地捅進地板間的縫隙中，再扭轉劍柄。

齒輪的轉動聲在房間里響起，一條通往地下的樓梯呈現在眼前。

“這里竟然有……地下室。”林清湫愕然，這家看似不大的孤兒院里竟然在地底下挖了一個地下室，這點是連她都不知道的地方。

不過也有可能之前沒有，是在幾年后才建造的也有可能。

莫負轉化成引靈燈后被黎修堯握在手里，他朝林清湫伸出手，“走吧，我們下去看看。”

林清湫點頭，將手搭上去，“好。”